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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怨恨那个肆意打骂妻儿的男人,也怨恨怯懦、逆来顺受的母亲。下山时,他特地找了一把钝刀,据说这样杀人比较痛苦。
他本来想直接动手了,却无意中看到了母亲手里抱着的,瘦的如同猴子的幼弟。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母亲抱着他轻声说话,那个小娃娃不哭也不闹,小小的年纪就有了一双沉静的眼睛。
他转头,目光竟然直接对上了萧青山的眼睛。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就像是这个世界最柔软的心,萧青山落荒而逃。
等到萧青山再回来,只剩下被打得昏死过去的母亲和大声哭喊的弟弟,那个男人提着酒坛子就想向他砸过去。
萧青山气血攻心,眼睛都红了,提着刀从他背后扑了上去。他想杀了那个男人,余光却瞥到了弟弟好奇的眼睛,萧青山顿了一顿,一个手刀劈向了父亲的脖子,将他打晕了。
昏死的母亲醒过来,一眼就认出了萧青山,“大郎啊,带着你弟弟走吧,别再回来了。”她恳求他。
萧青山最后把父亲丢到了官府,拿出了门派弟子的权势威胁当地官府,胁迫父母和离,才带着弟弟回到门派,迎接义父的怒火。
萧月白曾说,萧如晦是萧青山的锁,锁住了萧青山的一腔戾气。可是,后来整个寻剑派都成了萧青山的锁,萧青山愿为了寻剑派,肝脑涂地。
屋内寂寂,萧无风和福伯两人一时无话,默默地坐着。
“这么说来,倒是巧了,师父师叔是师祖的义子,我又是师父的义女。”这三代姓萧的,互相之间竟然都没有血缘关系。
福伯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掌门是寻剑派萧姓血脉的最后一支了。”这个掌门指的就是萧月白了。
萧无风听闻大感兴趣,“这话怎么说?”
“以前从祖师开始到掌门,都是一脉相承的,从明阳祖师创派开始,寻剑派的一代代掌门都是有血脉关系的……”
“等等!明阳祖师?”在寻剑派这么多年,萧无风竟然不知道祖师唤“明阳”,这个名字还有点熟悉啊。
“我先前也不知道,是掌门喝多了提的,创派祖师名唤萧明阳。你们不是见过玄方派了吗?玄方派也是明阳祖师创建的。”
这句话如一句晴天霹雳,响在萧无风耳边,玄方派和寻剑派的创派祖师竟然是同一个?!
萧无风脑中混乱,不断回忆起玄方派的细节,有几分相似的武功套路,焚炙鸟和玄冰龙……而明阳这个名字…….
一道灵光乍现,“明阳枪法?!”
襄阳公曾说过,他们襄阳军使用的就是“明阳枪法”,明阳枪法还是从皇宫的角落里扒拉出来的。
福伯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萧无风心中震撼无比,这也就是说,萧明阳一人创立了两个门派,还开创了一套枪法。这萧明阳,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啊。
“听闻长老提过只言片语,明阳祖师本是皇族中人,善征伐,素有‘战神’之称,在宫中时,就撰写了《明阳枪法》。后来,祖师走进江湖,自己开创了玄方派。玄方派盛极一时,祖师却在这时带着小儿子一同选择归隐,最后悄无声息地创立了寻剑派。”
萧明阳果真是惊世之才啊!这样的人到底是开了怎样的金手指,萧无风作为一个穿越人士,愧不能比。
一老一少吃完两碗面,又慢慢地品酒聊天,直到夜深了,两人才散。
萧无风率先出来,被酒气蒸得滚烫的脸遇到冷风凉了下来。
今晚听了太多往事,萧无风熏熏的。比起师父他们受的苦难,自己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事!一股勇气自胸中迸溅出来,萧无风想,明日就和方满池说清楚,老树开花,老牛吃嫩草算什么!
她鼓足了勇气,想着多一日少一日都无妨,不如如今趁着这股一往无前的勇气,直接找方满池算了。
萧无风大踏步走着,不久就停住了脚步。
寒风呼啸,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她闭起眼,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身后福伯关了膳房的门,准备走出来,却看到萧无风歪歪斜斜的站在前方,动也不动。
“无风,你作甚呢?快些趁雪小了回去。”
“福伯,你快走!”冷冽的声音传来,此时的萧无风,已经完全不是醉意朦胧的样子,声音沉静,目光锐利。
福伯不知发生了何事,还往萧无风这边走了两步,“无风,怎的了?”
他的话音刚落,眼前的萧无风就迅速拔剑出鞘,一股雪花旋转着向她扑去,雪中出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剑。
“福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