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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后家中的境况江河日下。还未成年,我就开始出去做各种活计养家。开山、疏通河道、修筑城墙等繁重而报酬相对丰厚的活计并不是每天都有,大多数日子里我都是编织些草鞋、草席出去贩卖,这也渐渐成了我的主业。
大晋国有着极其严格的等级观点,像我这样的人属于这个国家的最底层。人们常常用“贩夫走卒”来代指下层平民,我其实就可算是半个贩夫。农夫还有半亩田可以耕种,走卒还有固定的月饷,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唯有的,就是上一辈人拚出来的几间房。
记忆中的幼年,几乎是在饱受欺凌中渡过的。继母乃是一弱女子,苦撑着家计,即便是受人欺负,也只能强忍着。又能如何呢?
尽管如此,我却始终有股不安于现状的情怀。在内心深处,我始终是辉煌的大汉帝国皇族之后,我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楚元王刘交的血液。倘若生于治世,我这样没有士族身份的平民是完全没有出头之日的;身处乱世,难道不正是出人投地的好时机么?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不过是用来打发深夜的难以入眠而已。想得再多,也无法改变第二天一大早还得去赶早集的事实。
年轻的时候并不总能理解继母的无奈,懵懵懂懂地过了许多年。那时候仗着自己的勇力与血性,与同乡的狐朋狗友们做过不少苟且之事。
市井之人常说的“好事不做,坏事做绝”正是年轻时我的写照。少年的心思确实是现在难以想象的,所谓的鸡鸣狗盗在少年眼中竟也常能成为英雄豪情。种种不堪的往事,现在想想都会脸红。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喜好也不断地变化。但不管怎样变,对赌博却是钟爱有加,尤以摴蒲(注1)为甚。
那时的我,有钱时饮酒、无钱时饮水,但无论饮的是酒也罢、水也罢,始终会留些钱来赌博。也唯有赌博,是继母并没有真正责备过的事情,因为只要我专注于赌博,便不会带领着一帮少年出去惹事生非。她也会因此而省心许多。
对于年轻的我而言,赌博有着不可比拟的重要意义:一方面是因为酷好此道;另一方面是因为可以拉拢与安抚一帮弟兄们;此外,赌技高超的我确实可以通过赌博赢到些贴补家用的钱。
不过,浸淫多年之后我终于明白,赢钱有赢钱之道,输钱有输钱之道。二者之区别不在于钱,而在于义。
如果光输不赢,那么输的是钱,同样还会输人。因为赌客们觉得你是个白痴;
如果光赢不输,那么赢的是钱,而输的是人。因为赌客们以后不会再与你为友了;
如果能够在赢钱时适时输掉几局,那么既能赢钱,也能赢人。因为赌客们认为他们虽然输掉了钱,但是赢得了尊严。赌客们的尊严又转化为了对你的尊重。而这样的尊重又不费你一文钱,是用赢来的钱换取的。这难道不是赌博的最高境界么?
这最后一种境界,是我修练了许多年才悟到的。而让我悟到这一点的,只是个街头的乞丐。
有一天和一帮兄弟去茶馆喝酒。所谓茶馆,其实不止有茶,也有酒。来客大多数和我们一样。有钱时喝的,多半是这家的酒;无钱时赊的,多半是这家的茶。碰到连赊的茶水钱也还不清时,就只好喝几碗水。
好在店主是个豪爽之人,从未记过帐;我们也是义气之人,有钱则必定还帐。日子久了,谁也记不清是我们欠他的帐,还是他欠我们的酒。
那天我去茶馆,就是准备还了旧帐再作东请兄弟们喝点儿酒,因为那些天刚好手头儿有些闲钱。
没料到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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