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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了？"扶苏有些惊讶。
郑馨经过这段经历，说话洒脱不少，加上说到这份上，索性豁出去，"不瞒你，我敲背也有人砸钱叫我口的，有体面的叫我上床我也同意，有钱挣我不怨。我第一次被老六弄的，他弄完我就嫌弃我不会说好听的，说我长得一般，还带个眼镜，一点本事都没有，去夜总会当三陪小姐都没人要的，还叫我上钟的时候灯调暗点，免得客人看我苦着脸坏兴致。我知道自己废了，全身上下就剩一个用场，脏了就脏了。但我对张哥没有过怨言，他不嫌脏我愿意帮他泻火，带套也行，没别的，我觉得男女那点事就那样了，但所有男人里，他对我最好..."
"你真不容易..."扶苏叹了一口气，在她眼中张全充其量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没想到在郑馨眼中地位那么重要。
"如果不是知道你们在隔壁，我也准备铁了心思跟他，他家里有人也没关系，我没了他一个人也活着没意思。"
郑馨在厨房里慢慢倾诉，桥松和张全都听得见，众人都被这番话感染了情绪，张全低着头不语，足以说明他们俩面对的艰难处境。
他对自己老婆是有感情的，甚至能数起年轻时候的种种过往，但他出来做事后两人就渐渐陌路，之前提过离婚，但他老婆不愿离，张全也没办法。
扶苏似乎更容易被感动，拉着郑馨的手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回家沟通看看呢？或许你爸还是想要你回去的？"
"我能理解我爸，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回不去了。邻居亲戚大家都知道我家出了这种事情，不帮忙不说，肯定还要对我指指点点。前几天我表哥还打电话问我是不是退学了，堕落了，为什么好好的学不上，要不要去他那里住...今天一帮亲戚知道我在这还过来打电话，说跟陌生人看小店有什么好的。我擦他妈的！我爸出事了一个个都道貌岸然，借一分钱都不肯！我爸被人打得半死，他们一个都不去看，反而生怕连累他们。等我到这步境地又来很高姿态地说我不该自甘堕落，这帮杂种的确还有点意思的。我表哥在我小学时候猥亵过我，那时候我去他家玩，他骗我去他房间看黄色录像带，然后就哄我脱衣服在我身上乱摸，这件事我谁都没敢说！连我爸妈都不知道！这畜生早就知道我很难有好下场，那通电话就是为X我做准备的！现在我爸没事了，一个个都知道关心我了？我前阵子还跟我爸打过电话，说我就堕落了，你卖了我我也不想怨你，从此以后断绝关系。至于那帮畜生亲戚你自己爱要不要，反正我是不要了！"
郑馨越说越难受，紧紧抓着扶苏瘫坐下去，眼泪不止，"张哥是个好人，既要养家又要操心我的事，我没别的意思，我现在没有半点本事，也不要他一分钱，我过一个月去查病，要是没病，我以后天天给他X都行，就当是一块钱一次！一顿饭一次！我愿意！"
桥松听着心里有些难受，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父母。他们算是看淡一切的人，家里条件极其简朴，除了给他挣学费之外，任何奢侈的东西从来不买。曾经对桥松说只能做到这些，今后的路还得靠他自己走。桥松想着恐怕自己逃学之后，家里亲戚们也是一阵奚落哀叹，就连他爷爷估计也在骂他没出息。父母二人不知道会承受多少冷眼。他爸出门前嘱托过，如今出去混不看别的，全看是不是这块料，能力强未必就能混出息，但是这一步一旦走出去，就不要想着回来，尤其是你没混好的时候回来，大家都会给你脸色，因为你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却比他们混的惨，他们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当父母的终究不是滋味。
郑馨的事比他凄凉不知多少倍，她的倾诉无法让桥松不为此共鸣。
不多时张全满饮一杯酒，红着眼眶对着郑馨骂道，"妈的我也愿意，管你是不是脏了老子就是对你有意思了！如果没有意思我会收你？昨天晚上我也跟你说过，你的事情根本没那么大，家里又有人愿意留你住，你犯不着这么哭哭啼啼的。说实话我也想到过你做过鸡，要说难受我会没有？但他妈的都到这份上了还计较个什么！就是你杀过人吸过毒我也要你！我活这么大岁数头一次看到有人这么依靠我，我就还想活下去你知道吗？！昨天的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老婆孩子，但你们都还小，不知道得过且过这个词有多沉重！"
郑馨被张全一番话感动，泪流不止。
张全又朝桥松愤恨道，"桥松兄弟，你老师傅的事你也知道，人过来过去不就是过日子么，今天打电话来的那些人说起来不是她朋友就是亲戚，但他们什么嘴脸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有头有脸，在国外公司上班的都有。我一个小个体户能有什么办法？这个开口说给她钱出国，那个说给她转校。可各个主意出的漂亮，钱谁出？他爸妈兄弟姐妹那么多都在说，没见一个真的掏钱的！叫我掏钱？我没钱！他们要么奚落跟着一个个体户有什么好的，要么说学业不能耽误，几经折腾最后跟你说声对不起，现在经济危机，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之前一直没顾得上你，你爸也不容易，回去吧。我擦他妈的！你以为我不想骂回去吗？我他妈的还得赔笑脸说马上就把她送回家，她家在哪？！"
郑馨抱着自己大哭起来。
桥松这才恍然大悟，他之前把这女孩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一个人出事会有朋友亲戚来救，没想到会演变成这副样子。
张全慢慢站起来，狠了狠心走过去抱住郑馨。
"桥松兄弟，我知道你做人正派，但社会上有很多问题不是亲戚朋友警察就能想当然的。这个孩子已经够痛苦了，她就算有自救能力也不想自救了。我愿意帮她，她愿意被我帮，这是我们俩你情我愿的事，本来请你们吃饭就是想庆祝一下。你给我个面子，别再给她脸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