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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非回来石伟便直接去了超市,他充分发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优秀精神,对杜慈展开不屈不挠的情感攻势,果然当天晚上就顺利的享受到了睡在客厅沙发上的权利,他相信自己从此就可以告别一个人独自在外租住房子的寂寞生活。
龙镔随即就带着几个下属去了北京,向海洋进军这是龙镔很早就制定的规划,但是投资风险太大,所以利衡投资决定和几家大型企业合作联手。由于牵涉面太广,谈判并不十分顺利,龙镔索性就给自己放一天假,去郊外游历。
躺在山坡上,头顶的树荫遮住了火热的骄阳,斑斑点点的阳光从叶子缝隙中射下来,落在地面上就成了圆圆的光点,随着风的吹动,光点也不时的改变落地的位置,虽然天气很热,却热得懒洋洋的,草叶轻轻摇曳,龙镔觉得很舒坦,这是难得的舒坦时光。
突然一阵冰凉的感觉从脑后传来,耳边响起一个义正词严的声音:“你涉嫌杀人、蓄意伤害他人身体、唆使他人提供假口供妨碍司法公正、违反野生动物保护法、侮辱猥亵妇女、违反国家计划生育管理条例等等多项罪名,现经人民检察院批准对你依法执行逮捕。你可以不说话,但你所说的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手臂就被那说话的人强行扭向背后,那人甚至用膝盖死死地顶住他的背心,用手将他的头狠狠按压在地面,大脑在这人的巨力按压下猛然出现那种久违了的刺痛,他顿时喘不过气来!
他极力想把身子拱起,想用从蒙远他们那里学到的格斗自救术把这个家伙甩下来,他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如此无礼地对待他这么一个跨国集团董事局主席总裁,这么多国家的总统议员将军都和自己有过交往,这么多政客高官都把自己当作上宾,自己竟然会被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折腾成这样,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传扬出去那还得了!
但是这个家伙的力量太大了,自己感觉就像是被万吨重量压住,整个身躯上完全就是被一座山压住,不能动弹半点!对,自己完全就已经是被五指山压住的孙悟空,不,自己甚至比孙悟空还惨,孙猴子还能动动头部,自己竟然连头都不能挪动分毫!
他全身的愤怒燃烧起来,这愤怒的燃烧骤然爆发出足以抗衡这制住自己力量的能量,他猛地抬起头,愤怒地喝问道:“你是谁?你凭什么诬蔑我?!”
这个人的声音异样坚决:“我是警察!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全部的犯罪证据,你就准备接受法律的制裁!”
“法律?哈哈!你跟我讲什么法律?”龙镔极力拱动着痛苦的身子,狞笑着道“法律是人制定的,也是人裁决的,更是人辩护的,法律不过就是利益的游戏!你一个狗屁警察,你屁都不懂,给我滚开!”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声音刚正不阿,有若滚滚惊雷“你犯罪事实证据确凿,你逃不掉的!”
“什么狗屁法网,什么犯罪事实证据确凿,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龙镔难受极了,全身痛如刀割,口鼻眼里全是污泥沙尘,吃力地斥责道“放开我!否则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你现在新增一项罪名,言语恐吓警务人员人身安危!”声音正义凛然“你不但要受到法律的严惩,你还要接受社会公义道德对你的谴责!”
“放你妈的狗臭屁!社会公义道德谴责?你把我当成三岁孩童白痴?”龙镔猛然就翻身将这个警察拱翻在地,顺手从他腰间抢过手枪,对准他的脑袋砰砰两枪,那子弹刚好从眼睛里射入,眼睛顿时爆裂,鲜血溅满龙镔一身,血,殷红的血泊泊地从眼眶里流出,警察的脸上一片血污,呈现出两个巨大的黑洞,龙镔将手枪恶狠狠地敲打着警察的头,恶毒地吼道“你瞎了眼!敢动老子,老子今天就打瞎你的狗眼!”
警察即将死去,无力的呻吟着,突然奇异的声音响彻龙镔四周:“你杀人了!你是杀人犯!你是杀人犯!要判你死刑!判你枪毙!”
龙镔狂笑:“他是人吗?这深山野林,到处都是畜生,他也只是一头畜生,不过就是杀一头畜生而已,我杀了白杀!谁奈我何?哈哈哈!”
“镔你怎么你怎么把我把我杀死了”就在龙镔狂笑间,他陡地惊闻静儿的声音从这个警察的嘴里传了出来!
我,我,我,怎么杀人了?我,我,我在干些什么?天啦,我怎么把静儿杀死了?我怎么杀人了?!杀死了自己最爱的静儿?!不,不,不!
就在他恐惧之时,警察的脸突地变成了静儿的脸,又突地变成秋雅,变成雯丽,变成薛冰莹,变成焦思溦,变成石伟,变成海涛,变成钱毓慧,变成杜慈,变成外公,变成钱老,变成苏老,变成齐爷爷,变成焦嵘森,变成阳修,变成薛总,变成金总,变成孙文泉,变成欧阳,甚至还变成了欧阳肚子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还变成那所有被他结束了生命的狮子豹子野牛鲨鱼海豚野兔泥鳅黄鳝
猛地,那无可压制的躁乱的极度危险的恐惧就在这一个刹那尽皆化成成千上万柄刀剑,在极短的时间里将他割剐成星星点点四处纷飞的碎肉碎骨,彻头彻尾铺天盖地的黑暗裹挟着无法想象的痛楚在血泪的海洋中疯狂猖獗起来!
呃啊!
他顿时发出凄厉无匹的惨叫!
*****
蒙远他们看着龙镔在树荫下沉沉熟睡过去,这是一片林静风幽的树林,徐徐的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黎大山捏起一片树叶把玩着,用指甲将树叶撕开,又精心地剃掉叶肉,只留下叶子的脉络,又用指头捏住叶柄,来回的转动着,蒙远则在浓烈地抽着烟,眉头簇在一块。
突然他们看到正在熟睡的龙镔激烈地抖动起来,顿时大惊失色,忙跑上前去低声叫道:“龙主席,龙主席,”
龙镔迷迷糊糊地摆动着头部,口齿不清地道:“我是杀人犯,我是杀人犯,”
他们又加大音量叫喊道:“龙主席,龙主席,”
***
龙镔全身一震,猛然睁开眼睛!
这是在山坡上,这是在树林里,自己正躺在树荫下,蒙远他们正围在自己身边,没有警察,没有鲜血,没有死人,阳光依旧从树叶缝隙中投射下来,射在地上射在身上是圆圆的随风活动着的斑点,记得这是小孔成像的物理常识。
龙镔用手臂支撑着乏力的身躯坐起,黎大山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龙镔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拧上瓶盖,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眼睛有点模糊,用手沾了沾,复又抓起身边的烟盒,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眼前的景物就是所谓的风景,其实风景也无外乎就是山水树木云彩阳光草地以及那些活着的生灵,对风景的感受仅仅只是因为那个正感受着的人,此时龙镔却觉得这风景是孤独的,是孤独的自然,他实在无法象黎大山那样感到自然风景的亲近,他认为这亲近很遥远,很遥远。
身边有棵树,刚好在视线平行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的虫茧,黏附在深褐色的树干上,粗粗一看,还真不容易被发觉。龙镔伸手过去将这个虫茧抠下来,放在手掌上观察。
这想必就是昆虫的幼虫在变成蛹之前吐出丝做成的壳,这种茧在熊山的树木上也有很多,这个茧的一端有一个圆圆的洞,里面空荡荡的,没有蛹,看来这个蛹早就变成可以飞翔的昆虫飞走了。
龙镔记得小时候见过同学们养蚕,那蚕宝宝白乎乎肥嘟嘟的,每每到了颈部变得发亮的时候就会在盒子里来回摆动着头部,从嘴里吐出一根极细极细的蚕丝,将自己包裹在里面,做一个封闭的白色的家,它就在睡觉,如果这个时候把蚕茧撕开,就可以看到那蚕宝宝已经变成了一个深色的圆滚滚的蛹,当然如果不撕开蚕茧的话,那么过些日子那蛹就会变成一只长着两对翅膀却不会飞的蚕蛾子,把蚕茧咬开,从里面钻出来。它们就会下蛋,下一排排一排排的黑色黄色的蛋,然后它们就会死去。那蚕茧也就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小洞。
茧,自己吐丝给自己做了一个茧,茧子保护着作茧的虫子,虫子在里面以为自己很安全很舒适。
错了,它们等待着生命的蛹化。只是蛹化之后就成了执行本能的蛾子。
蒙远他们不知道龙镔为何要郑重其事的将这个黑色的茧子放进烟盒子里,他们紧紧跟在龙镔身后下山了。
下山之后龙镔坐在酒店的桌子前,给静儿留下这么一句话:思维就如蚕丝,在逻辑推理中不知不觉就作成茧,茧子里又冷又黑又寂寞,我的茧是什么,你的茧又是什么?清醒的幼虫,迷醉的蛹,糊涂的蛾子,这就是你所说的“期待被颠覆了的康复和痊愈”?
静儿很奇怪,对这句话没有直接答复,只是打过来一个字:静。
******
十多天之后龙镔应日本大岛会社邀请前去考察项目合作,这次考察比较顺利,双方都还满意。协议基本达成意向,龙镔和石伟他们便在日本人的陪同下前去看看富士山。
石伟叽里咕噜的用乱七八糟的日语评点着沿路的风景,龙镔坐在他旁边笑着对他说道:“石伟,我怎么觉得你的日语水平很不错了,比大学时候强多了,刚才你和那个佐佐木先生在说什么,怎么他对你似乎很钦佩的样子?”
石伟嘿嘿笑了几声,道:“你不知道有句古话叫做‘以夷制夷’吗?我石伟在企业管理上的天分这么高,我早就知道你迟早要把我聘为集团员工,要让我在集团挑重担的,自然也就可以想到集团会和日本人有很多业务,那我自然就得好好学习日语,以便将来派上用场。嘿嘿,就为了这个以夷制夷的道理,我就大大的研究了小日本鬼子的历史地理还有他们的武士道,刚才我就在和佐佐木卖弄中日两国历史文化的比较研究理论,我是原封不动地搬来专家研究结果,你说他能不钦佩我吗?哈哈,我看他对我比对你还要尊敬,咪西咪西的,哈哈!”
龙镔深深看了石伟一眼,石伟自从和杜慈和好之后就变得沉稳很多了,而且活得非常充实,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等石伟再多熟悉点集团事务,就可以让他多挑点担子了,龙镔暗想:莫非石伟已经完成了生命的那种蛹化?自己是不是对蛹化还存在认识的误区?静儿要自己静,是要自己象用那样的静静等待蛹化的到来吗?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笨,自己又在胡思乱想,这不又是在给自己作茧吗?
石伟将身子附到正在开车的黎大山司机座上,对着他说道:“大山,放放音乐!”
黎大山呵呵回答道:“你是要听咪西咪西的日本歌,还是要听唧唧歪歪的英语歌?”
石伟嘴巴一撅:“算了,我还是听我的随身听吧,咱们龙主席不喜欢听歌,别吵着他,嘿嘿。”说罢他拿出那个火柴盒大小的随身听戴上耳机,嘴唇跟着节拍蠕动起来。
的确,龙镔从来就没有对音乐感冒过,他觉得自己对音乐感觉是天生的迟钝,一直以来都没有认真聆听过,黎大山他们知道这点,极少在车里放歌。此刻精神有几分悠闲的龙镔看着石伟那副陶醉的表情就生出也来听听的念头。
他拍拍石伟的腿,将耳机从石伟头上取下来,也塞进耳孔里,这是齐秦的歌,那忧伤浪漫的旋律就这样深深刺入他的灵魂。
痛并快乐着,快乐着,恨恨且爱且狂,痛并快乐着,快乐着,不理不问啊不想
恨极生爱爱极又生恨,爱从苦的最甜里来。
已经过去,人是复数,心是单数。浪漫复仇不由别人分说。象流沙疾疾流走,灵魂呼唤来生的壳,又冷又透明的寂寞。
已经没有,人变轻薄,心变落魄,纯洁匕首,同情的错,象沼泽慢慢陷落,灵魂呼唤来生的壳,怕遗忘怕问的等候。
痛并快乐着,快乐着,恨恨且爱且狂,痛并快乐着,快乐着,不理不问啊不想
恨极生爱爱极又生恨,爱从苦的最甜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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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等人为了对石伟尽地主之谊,在东京银座最著名的豪华夜总会订了一间设有表演台的面积达160平方米的高档次vip房款待石伟并诚意邀请龙镔前往消遣一下,龙镔是不愿意出席这样的场所的,石伟对银座的红灯区仰慕已久,他向龙镔表示他只是想见识见识,他是早就悔过自新绝不再做任何对不起杜慈爱情的事情了的。龙镔听说这间夜总会也有大岛会社股份之后也就同意了。
既然是高档夜总会自然也就少不了高级的舞小姐,石伟满脸含笑地看着鱼贯而入的舞女,心里在暗暗打着分。蒙远和大岛会社的两个高级保卫对这些舞女依次用仪器做着安全检查,直到确信安全才放入。
石伟一副日本太君的模样对坐在他身边的小姐还算流利的对谈着问候话语,龙镔则垂下眼帘,他对那些向他献媚的舞女视而不见,耳朵里依旧是塞着石伟的那个随身听耳机,还是在听着齐秦的那首痛并快乐着,
石伟果然手脚规矩,当然这些高级舞女的质素也并非一般流莺,她们都经过夜总会精心挑选,据说很多都是大学生,还进行过职业上岗培训的,她们都知道针对不同的顾客采取不同的满足方式,对喜欢动手动脚的她们就会欲拒还羞的打情骂俏,对那些喜欢聊天的她们就会根据客人感兴趣的话题用很合适的方式让客人展示炫耀口才,对那道貌岸然的她们就会做出纯情学生的模样,就像现在这样,石伟挖空心思从身边这个女孩身上打探日本高级舞女的生活面貌心理状况精神感想,这个女孩就一副娇羞婉转动人神情,语声也有几许诱惑的哀伤,却又在眉宇间洋溢着靡荡的春色,而坐在龙镔身边的那个舞女则装出刚下海的小女孩,用柔腻的声音劝说龙镔喝酒。
蒙远和康定庄都对龙镔说过公开场所的危害性,作为一个重要人物是必须避免进食未经安全检查的食物的,龙镔不会犯这类低级错误,他没有搭理这个女孩,依旧是一面听歌一面观察着这些下属在女色面前的表现。
***
痛并快乐着,快乐着,恨恨且爱且狂,痛并快乐着,快乐着,不理不问啊不想
石伟的手心攥出了汗。他紧张地将眼光在表演台上那三个穿着半透明纱裙正在表演艳舞的女孩身上和犹自微眯双眼享受齐秦音乐的龙镔脸上来回急速地调换着,他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他的心脏直蹦到喉管里,咚咚咚咚,令他无比难受。
舞台上灯光迷离而幽暗,那色彩的变化就有如北极冰原上空流梭的极光,缕缕氤氲在舞台上幽幽浮滚着,艳舞女孩们就好像是正在云层之中,在每一个动摆每一个旋转的时候都若隐若现地夸张着她们的诱惑。石伟可以根据他所了解的科学常识断定这些女孩必定都经过抽脂隆胸的改造,甚至他还敢断定她们的阴毛也经过专业修饰!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女孩的面貌轮廓五官身形就是化成了灰,也能断定就是老六的初恋雯丽,怎么办?石伟全身发麻,要是老六认出来了那会生出多大的事?这些舞女都是被日本黑帮控制了的!要是雯丽认出了自己和老六那又会不会令她羞愤自尽?装作不知道听凭事情自然发展?还是趁现在老六没有发觉就赶快要佐佐木叫她们离开?不,不行,老六和雯丽尽管有隔阂有意见,可老六毕竟和她有很深的感情,老六这么有地位怎能容忍自己的初恋沦落到如此地步!自己有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雯丽在舞女生涯苦海里受这种磨难?!我还是不是人啊!佐佐木是大岛会社副社长,在企业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必定也与黑道有来往,黑道也一定会给他面子,雯丽就会有救!
一个大岛会社的高级经理凑到石伟面前暧昧地说道:“石先生,是不是看上了一个?您就说一声,我来给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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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石伟被自己的声音都吓了一跳,急速地盯看龙镔,又立刻对这个日本人摆手,低声说了一句“川泽先生,现在不说这个事情!”
已经过去,人是复数,心是单数。浪漫复仇不由别人分说已经没有,人变轻薄,心变落魄,纯洁匕首,同情的错龙镔沉浸在齐秦忧伤的嗓音凄恻的旋律之中,他用灵魂咀嚼着这些歌词,深深地被触动了。
黎大山是对雯丽很熟悉的,他负责监视跟踪过她,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会在今天会在这个场合重新看见这个女孩,他同样在紧张地权衡是否需要提醒龙镔,正在犹豫之间石伟对他打起了手势。
象流沙疾疾流走,灵魂呼唤来生的壳,又冷又透明的寂寞象沼泽慢慢陷落,灵魂呼唤来生的壳,怕遗忘怕问的等候
疾疾流走的只是岁月,在岁月中**却永远背离背弃背叛了灵魂,灵魂永恒都是苍白脆弱而饥馑的,因为灵魂总在那个被**遗忘和不敢提起的角落,为了感官,**学会就对灵魂的呼唤去忘却;是什么东西在沼泽慢慢陷落,是重量,是生活的重量,感官需要物质,**需要生活,有形的都是有重量的,就会陷落,可灵魂只需要思考,只需要高度,灵魂只害怕寂寞。
灵魂在茧中,灵魂是透明的蛹,在黑色的冰冷茧中,呼唤破壳。
龙镔悄然落泪了,两滴清凉盈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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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龙镔身边的那个女孩一直在安静的观察着他,她感到这个男人那雕塑般的面孔上此刻浮出的哀伤神情令她不禁生出怜爱的情意,特别是那两颗簌然滑落的泪实实在在地震撼了她麻木的心怀,她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这个备受房间里其他人尊敬的男人会在听随身听的时候流眼泪!
她感动着,用手轻轻拍了龙镔手臂一下,龙镔睁开眼睛看到她递给自己一张雪白的纸巾,龙镔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很模糊,眼眶也很异样,接过纸巾,对她微微笑了一下。
龙镔一偏头就看到石伟正在死死地盯着他,石伟一见他盯着自己就将视线移向舞台,龙镔顺着石伟视线的转移位置也向舞台看去!
轻悠的曲乐在台上舞女的腰肢手脚以及胸部臀部的每一次颤动中完美地合拍,那浮沉的雾气将舞台打扮装点成云中舞榭楼台,流转着似迷似幻的纸醉金迷。
对这类艳舞龙镔他早已见识多次,这只不过是污秽肮脏的大脑皮层刺激罢了。看来石伟还是见识得少,瞧他那副样子,得给他多打点抗体才行,要是他再犯错,那就真的会毁了他那个家。龙镔随意地看了舞台上正在旋转的艳舞女郎一眼,复又低头合眼如是想到。
石伟已经走到龙镔身边坐下,事先用手按压住龙镔的肩膀,才艰难无比地对他低声说道:“老六,那个女孩可能是雯丽,你看出来没有?”他用手指着那个正被另外两个女孩搂着上下抚摸胸臀的一副如痴如醉表情的仅披一身薄纱的秀发女郎。
***
什么才能叫做绝望的羞辱?**裸的**被揭露在畏惧的熟悉面前,灵魂沙漠上那点仅有的草皮被遽然的风暴掀去,伪装瘫痪了,黑色的幽灵侵入了最后自尊的净土,不能面对曾经圣洁的白天鹅变成真实的癞蛤蟆,而且肌肤上长满败坏的脓疮。
你又听得见什么是呼唤吗?当你沉浸在为了掩盖痛苦的快乐中,但你执着于忽略快乐的痛苦里,你没有发觉你其实正在疯狂地感慨和诅咒着爱与恨,你纯然就是在不可靠的深渊里复杂无比地为你的疯狂找出各种应该疯狂的理由,你的执念总是令你无法得晓那被你丢弃一旁的灵魂简单的呼唤。
冰山烈火流沙沼泽囚禁了你,你冷你烫你流逝你又沉溺,在时间的重量里,你不过就是在子夜里渴望太阳的蜉蝣。
龙镔木愣的,一步一步走到舞台前,无比悔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已经僵硬的雯丽,雯丽呆呆的站在台上,任由那两个女孩在她身上来回抚摸搓*揉。
骤然间,雯丽从肺叶深处发出凄厉惊恐的哭喊,转身将那两个女人的手打开,不要命地跨下台从龙镔身边急奔而过,龙镔木然地看着她砰地拉开门!
石伟一跃上前准备拉住她,却只抓住了她的那件半透明纱裙,根本无法阻止她的奔势,嘶啦一声将她的纱裙撕去大半!
雯丽根本就已经忘记了是否需要遮掩她的躯体,她脑袋里面就是一个念头:我去死!我去死!
急速膨胀起来的寻死**彻底遮蔽了雯丽的灵智,她死命地狂奔!
石伟刚起步却又停下,看着龙镔,龙镔木呆呆地站在那里,说句实在话他也着实不敢干涉龙镔的什么事,他和杜慈商量过了的,老六除了在感情上有些糊涂外在其他事情上都是极有主见的,他可不能好心去办坏事,杜慈反复再三交代过他和老六在一起千万要管好自己的嘴和手。
全场都有几分僵住了,突然,龙镔猛地抡起手掌,啪!重重地煽了自己一记耳光,撒腿就向雯丽追去!蒙远石伟立即跟上。
遽然发力奔跑当即就拉伤龙镔腿部肌肉,石伟紧紧抓住龙镔的肩膀摇了两下,大声说道:“你不要去,你去了反而不好,就在这里等我们,保证把雯丽找回来!”
蒙远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龙镔,他也阻止龙镔去追雯丽,任得龙镔如何对他吼叫,他都固执地执行自己的任务。龙镔颓然地长叹一气。
黎大山石伟还有大岛会社的高级保全人员刚把面如死灰的雯丽搀回房间,雯丽已经披上了遮体的衣物,她一见龙镔就开始全身激烈的颤抖,龙镔也站立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话。
艳舞中止了,石伟很艺术的对佐佐木和川泽他们说雯丽是龙镔和自己的旧识,没想会在这里遇见,川泽讨好的表示他会负责买下雯丽的全场,请龙镔和石伟放心的和这个艳舞女郎好好叙旧。
石伟知道龙镔一定很想知道雯丽走到这步的具体经历,可这些话是绝对不能被佐佐木他们听到的,必须把雯丽带到他们的住处,于是他问龙镔道:“龙主席,我们是不是回酒店?”
龙镔渐渐从极度低落的黯然情绪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不能让日本人看出什么来。就点点头。
主宾随后告辞,雯丽也如没有思想的被人操纵的木偶那样跟随龙镔回到了酒店。
*****
沉默。
石伟反复再三劝解雯丽,希望雯丽可以说出她这几年来的经历,这样大家才好帮助她。
令人恐怖的沉默。
龙镔的脑袋里翻江倒海的就是那些以前见到过的艳舞场面,那些**的场景,那些和他在一起放纵过的女人的呻吟。雯丽是自己的初恋,是的,自己曾经和她在一张床上睡过,还抱在一起,雯丽就像是自己那个时候的姐姐一样,记得齐爷爷还很希望自己和她结婚生子。好些年过去了,好些年过去了,雯丽和郑学交了朋友,还流产自杀,后来又和常成谈恋爱,再后来就是听了自己宣布要和秋雅结婚,她就去了广东深圳,她父亲病了,自己怀疑她泄漏那件家传古董的机密,就对她监视还搞了测谎试验,以后就是只知道她交了好些个朋友,再给自己汇过来五万块以后就没了消息,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一晃都三年多过去了,雯丽和自己早就成了过去式,秋雅没有和自己结婚,自己倒是和一个女人有了孩子,孩子也就快出世了,秋雅现在在她老家,呆在父母身边,可雯丽却流落日本做了艳妓。
龙镔的喉结干涩地蠕动着,房间里只有石伟费尽口舌劝说雯丽的声音,当然隐隐还有雯丽极力压抑着的抽泣。蒙远他们早就知趣地出去了。
终于雯丽擦干泪水,用日语说道:“承蒙你们惠顾,请两位先生说说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服务?我们是有严格的职业准则的,保证让你们两位贵客满意。不过公司有规定,如果你们是需要我同时对你们两位服务,那就得麻烦你们给额外小费。”
石伟吓傻了,龙镔对日语一知半解,老实说自从发生那次山木的事件后,他就很少直接和日本企业打交道,加上他对语言没有半点天赋,当然也就不会去努力学习日语,这次合作是钱毓慧和薛冰莹主张的,看在她们的面子上他才接受了大岛会社的邀请。他听不太明白雯丽在说什么日语,就示意石伟翻译,石伟哪敢啊,只好装作不知道龙镔的暗示,脸部肌肉强行组装成笑样。
雯丽站起来,走了一步,将身上衣物脱下,露出雪白的**,一边缓慢的旋转身体,一边很颤抖的声音用汉语重复一遍。
***
谁能承担这分不清是罪恶还是惩罚的错?
雯丽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在此刻龙镔的眼里全都变成了炸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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