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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台下众贼党却不知是什么一回事,一个个愕然相顾,手底下自然慢了下来!
葛元宏等人则心花怒放,精神更加奋发,齐声大喝:“鼠贼末日已到,要命的赶快丢下兵刃!”喝声中,刀剑翻飞,直杀得贼人们鬼哭神嚎,四散奔逃
“轰轰轰”三声惊天巨爆!只见三团如旭日般的火光一闪,顿时砖石横飞,广场上尘砂漫天澈地,伸手不见五指。
所有的人只觉得好像置身于狂涛怒浪之中,身形摇摆不定,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迸!
少顷,尘砂渐渐下落,但见那“圣城”的宏伟城墙,面对“神武宫”的这一边,已然化为乌有!
一队奇怪的人马,正踏着遍地的瓦砾,向平台这边疾奔过来。
只见太阳叟高坐在一张由四名大汉扛着的虎皮交椅上,前面及左右均排列着十二名黄衣大汉,各人手中擎着一具似乎像硬弓的东西,那总管秦豪走在最前端,在太阳叟的后面,跟着六名身穿劲装的老少英雄,那罗常白与艾伦赫然在内!
葛元宏等人大喜,正待上前相见,急听有人诧呼道:“咦!那恶贼怎的不见了!”
众人忙掉头向平台望去,但见台上空空,那“圣主”竟然不知去向!
混乱中,根本就没有人看见他是怎样逃走的。
太阳曳“呵呵”大笑道:“诸位休要紧张,他这一着,艾老哥早就和老夫算在里面了!”话声微顿,高声喝道:“列队!预备!调到最大射程!”
话声一落,那三十六名黄衣大汉霍地一掠上前成一扇形分开来,从背上一具特制的皮匣里取出一枚太阳针,放入手中那具像是硬弓的发射器里,双手高举着,各人分别瞄向远方一个目标!
太阳叟眼看一切停当,再次扬声喝道:“连续三次,每次将距离缩短一半,放!”
“卡卡卡!”一阵震耳的绷簧响声起处,嗤嗤锐啸之声大作,阳光照耀之下,但见电芒乱闪,三十六枚太阳针电射而出,分别向“神武宫”最后面的宫殿楼阁飞去,一闪而逝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天摇地动的连续巨爆,火光烛天,整个“飞龙谷”似乎就要倒翻过来,尘土烟焰直冲云霄
“卡卡卡”震耳的绷簧声再度响起,锐啸声中,三十六根太阳针第二次发出!
这一次发射的距离较近,爆炸时的声势更是骇人,广场上的人只感到空气窒闷,耳鼓欲聋,目光所见,尽是走石飞砂,残垣断柱,汇结成一股五色烟云,直上半空!
那广达数百亩,殿宇上千的“神武宫”已大半化为瓦砾之场,房舍成墟,一片焦土!
这时候,只剩下那座白石平台,以及台后的一座大殿和两侧的偏殿了。
那三十六名黄衣大汉又取出太阳针,准备第三次发射!
陡听一声凄厉长笑,破空而起!
太阳叟忙一举手,大喝道:“停!注意戒备!”
那三十六名黄衣大汉应声一收发射器具,平举胸际,凝神戒备。
就在此时,平台上面人影一晃,那“圣主”竟然又端坐在那张虎皮交椅之上!
太阳叟怒喝道:“宇文龙!你的龟巢已化劫灰,是好汉就下来决一死战,否则老夫把你连这平台一齐炸为灰烬,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圣主”狩视着太阳叟,咬牙切齿的道:“老匹夫,今天算你狠,本主再次现身,乃是向你提出警告,不准再有任何行动!否则!嘿嘿!你们看!”
话声一落,突闻“卡嗒”一响,在他的身侧陡然冒起一把交椅,椅中捆绑着一个人,赫然又是忠义侠陈道隆!在交椅旁边,站着那手擎白玉如意的红袍老者。
台下的群侠俱不由大吃一惊,尤其是葛元宏师兄弟更是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猛地掉头,乃师陈道隆不是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么?
怎又钻出了另一个来呢?
哪个是真的?
群侠正在惊骇疑诧,那“圣主”已桀桀狞笑道:“葛元宏!你们胁迫伍将军混进‘圣城’之时,本主就已查出来了,嘿嘿!本主这一着妙计倒还不坏,不特将你们全数逗引出来,并且令那些心怀二志的鼠辈露出了原形!”话声微顿,又复狞视着太阳叟,切齿恨声道:“本主百密一疏,没料到整盘妙策,竟让你这老匹夫破坏无遗,错过今天,日后非将你碎尸万段,方消本主心头之恨!”
太阳叟“呵呵”笑道:“日后你这恶贼是否能将老夫碎尸万段,那是以后的事,你究竟怎样打算,是滚下来凭真功夫一搏而死得英雄些?抑是由老夫用太阳针将你化骨扬灰?”
那“圣主”仰面发出一阵狂笑道:“老匹夫休要做梦,本主命令你立即将剩余的太阳针缴出来,率着这班鼠辈滚出熊耳山,算是本主网开一面!”
太阳叟冷哂道:“你这恶贼凭什么?”
那“圣主”抬手一指身旁的陈道隆,狞笑道:“本主就凭这个!你如敢牙崩半个不字,嘿嘿!这位忠义侠可就是你这老匹夫杀的!”
他这一着,倒并不出群雄的意料,可是,焉知台上的陈道隆不是赝品,如果让人拿个假货就威胁住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太阳叟自然不敢冒昧,忙侧顾葛元宏,递了个询问的眼色,葛元宏当然也拿不定主意,无奈何的苦笑了笑!
那“圣主”冷哂一声,道:“葛元宏!本主特准你走近台下来,问问你这窝囊师父,看是真是假?”
葛元宏是早有此心,闻言,也不客气,一跃至平台脚下。
那“圣主”抬手打了个手势,站在陈道隆身旁的红袍老者一伸手,在陈道隆背上拍了一掌。只见陈道隆立时张开眼帘,脸上也有了生动的颜色。
葛元宏勉强忍住激动的心情,抬头大声道:“师父!我是元宏,你老人家知不知道徒儿们拿着你赐交的信物投奔何处去了?”
陈道隆目光轮动,望了那“圣主”一眼,然后投落葛元宏的脸上,目光中充满了激动之色,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为师吩咐你们去九华山,消气谷,埋名庐,谒见‘散淡老人’!”
葛元宏只觉心潮澎湃,身子也有些发抖,但仍恐不十分拿得准,随又高声道:“你老人家还记得那件信物是什么?”
陈道隆缓缓道:“那是‘散淡老人’输与为师的一块玉牌。”
葛元宏听到此言,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飞身跃起,直朝台上扑去。
“不准乱动!你不要你师父的命了!”那“圣主”眼光何等锐利,葛元宏身势将动未动之顷,他已经察觉出来,立即厉声喝阻。
喝声尖锐如刀,雄劲如雷,只震得葛元宏心头“砰”然一跳,飞扑之势一顿,落在地上。
的确,在这种情势之下,谁也没有办法上得台去救下陈道隆,也无法一举将那“圣主”和红袍老者击毙,是以葛元宏落地之后,不禁又急又怒,却是束手无策。
那“圣主”桀桀狞笑道:“小子!你还是转回去跟太阳叟商量一下的好,本主给你十声数的时限,过了时限而未有答复,后果你得负责。”话声一落,沉声喝道:“一!”
这时,谭家麒、陆小珞、郭文章及孟千山已赶了过来,四师兄弟聚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二”那“圣主”的喝数继续响起
“三四”
太阳叟在后面高声叫道:“葛少侠!太阳针不要了,救令师要紧!”
葛元宏摇头沉声道:“那怎么成!晚辈们怎能让这般厉害的暗器落入贼手以荼毒天下,家师岂不成为武林罪人了?此事万不可答应!”
“五”“六”那“圣主”喝数之声,声声震撼着群雄的心头,个个急的汗流浃背,搓手顿足,无计可施!
“七”
太阳叟忽然一拍交椅的扶手,咬牙道:“救人要紧,老夫顾不得许多了!”举手一挥,喝道:“把太阳针统统拿过去!”
“八”
那三十六名黄衣大汉已纷纷奔近平台,准备将身上携带的太阳针取出
葛元宏师兄弟霍地一字排开,手中雁翎刀一晃,齐齐喝道:“谁敢将太阳针取出来,休怪刀下无情!”
太阳叟急得直冒汗,眉峰紧聚,连连急声道:“这这你们这是何苦”
“九”
葛元宏嗔目大喝道:“师弟们上!咱们和这恶贼拚了!”
喝声方落,人已直拔而起
谭家麒等人也齐声怒吼,腾身飞扑向平台
那“圣主”勃然变色,狞笑一声,右手一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平台后面,—条墨绿人影划空飞来,疾逾闪电,眨眼之间就巳飞到了平台上空
那红袍老者双手高举白玉如意,眼神完全注意在“圣主”
的右手之上,竟然没有发觉空中来了不速之人!
葛元宏等人的身子已堪堪扑近平台边沿,那“圣主”的右手倏然一落!
那红袍老者的白玉如意随着往下一落,砸向陈道隆的头颅!
空际,一道白光疾然一沉一闪“嚓”的一声,血光直冒!
“啊”一声惨叫,红袍老者踉跄倒栽而出,双臂齐肘被人削去,两道血泉,将白石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那条墨绿人影翩然落在陈道隆身前,只听陈道隆失声叫道:“玉琴!是你!”
原来,这条墨绿人影,赫然是五年前悄然离家出走的忠义侠夫人,梁玉琴!
那“圣主”乍见天外来了飞将军,伤了红袍老者,救了陈道隆,先是一惊,等看清了来人竟是陈夫人,不由怒极而笑,桀桀狞笑道:“好!好!好!本主要你夫妻死在一处,做个同命驾鸯!”
桀桀狞笑声中,放在虎皮交椅上猛然双掌疾推而出,两股重如山岳的无势劲气直向陈道隆夫妻击去!
陈夫人一声娇叱!长剑一挥,化作一堵剑墙护住身前,左手一扬,七枚蝴蝶镖电射而出!
“嘶嘶”连声,锐啸刺耳,那重如山岳的无形劲气撞在剑墙之上,激荡起四逸的旋风,发出磨擦的异响!
陈夫人颇感腕臂酸麻,长剑脱手“哎”的一声惊叫,整个人倒跌在陈道隆身上!
那“圣主”一掌震倒了陈夫人,方自桀桀狞笑,突见七点寒星,冲破掌风劲气“嗤嗤”锐啸声中,闪电般射来,头面,胸腹,尽在这七点寒星笼罩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双手一按虎皮交椅的扶手,身子一仰,从交椅上倒掠而出!
那知
他身形刚一飞起,堪堪躲过了七枚蝴蝶镖,陡听一声大喝:“恶贼纳命i”五道耀目电芒,结成一幢光幕,盘空疾击下来,不由心胆俱裂,厉吼一声,双掌奋力往上一推!
“嚓”的一声!谭家麒掌中**宝刀挥处,立将那“圣主”发出的掌风震散,刀光一闪,血光涌现,那“圣主”的双手齐肘被宝刀削断!
那“圣主”惨叫一声,身子陡然下坠!
葛元宏身势疾落,雁翎刀直刺面下,有若天际闪电“哧”
的一声,刺进那“圣主”的胸膛,齐柄而止!
“砰”然巨响,那“圣主”摔落平台之上,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厉吼一声,临死拚命,双腿一绞,竟然照准跟随着坠落下来的葛元宏小腹蹬去,
郭文章贴地飞掠而至,雁翎刀锋疾闪,那“圣主”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吼,双腿连膝盖飞上半空,又是两股血泉狂喷而出!
葛元宏双足一拳一蹬那“圣主”的身躯,借势拔出雁翎刀,倒掠八尺,落在地上。
那“圣主”没手没脚的一截身子,骨碌碌的直滚至陈道隆的面前,他两眼瞪得大大地几乎要突出眼眶来,死死地盯住陈道隆,半晌,才长长地吁了口气,身子一挺,寂然不动!
陈夫人这时已将夫君的捆绑解开来,陈道隆禁不住热泪盈眶,一把搂住了夫人,颤声道:“玉琴!苦了你了!”
陈夫人也是凤目含泪,樱唇一阵抽搐,正待开口,但见葛元宏师兄弟四人已奔了过来,齐齐跪在地上,同声道:“徒兄们无能不肖,累恩师、师母受惊,求恩师、师母恕罪!”
陈道隆一阵心情激动,放开了搂住夫人的手,缓缓站起身子,行上前伸手扶起葛元宏,口中激动地道:“起来!起来!你们都起来!这是为师的过失,尔等何罪之有!”
葛元宏道了声:“谢谢恩师!”顺势站起身子,道:“恩师贵体可曾”
陈道隆摇了摇头道:“为师很好!没有什么!”目光一抡,落在拱立一旁的孟千山,道:“元宏!这位少年英雄是”
孟千山忙跨前两步,抱拳道:“小侄孟千山,见过前辈。”
葛元宏遂将孟千山的来历简略禀告了。
陈道隆目光四下一扫,点头道:“咱们下去吧!不要让天下群雄久等。”言罢,一手挽了夫人的皓腕,当先步下石阶!
直到现在为止,陈道隆对爱子未见同来,竟只字不提不问,一心只在爱徒及群雄身上,可见他的胸怀气度,确非常人可及。
倒是葛元宏怕恩师心中实是悬念,遂快行一步,紧靠陈道隆夫妇身后,一面举步,一面低声道:“禀恩师、师母,五师弟亦已蒙散淡老人赐授绝学,这次直捣贼窠,徒儿因他年幼,不宜同来,乃命周福兄陪侍着他,暂住在孟千山兄的行宫之中,平安无恙,请恩师、师母放心。”
陈道隆微微颔首,脚下突然加快,迎上簇拥过来的太阳叟等群侠,一抱双拳,朗声道:“在下失德无能,为贼所乘,蒙诸位同伸正义之手,共灭此武林大患,此恩此德,陈某人没齿难忘!”
太阳叟“呵呵”大笑道:“陈大侠说那里话来,伸正义,灭邪恶,乃我武林人应尽的本份,陈大侠这样说就是见外了。”
群侠也纷纷上前寒喧、问好,一片欢欣之声,只有那一拨原先抱着观望态度的人,自觉不好意思凑这热闹,早已悄然离去,一个不剩。
陈道隆诚恳地道:“这次若非前辈的太阳针发挥威力,将宇文龙这恶贼逼的在地道中无路可逃,才作孤注一掷而现身出来,否则的话,如是又让他逃脱了,后果就不堪设想。”
太阳叟又是“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但这里不是摆庆功宴之地,咱们得赶快离开,到你陈大侠府上痛快一醉!”
陈道隆连声道:“这是自然!请!请!请!”
太阳叟笑道:“诸位先行一步,待老朽把这贼窠彻底毁了,免得将来又为歹人利用。”
陈道隆遂领着夫人、门徒及群雄,远远退至城墙废址以外,停身相待!
太阳叟眼看群雄离开了,遂亲自取过一具发射机驽,装上了三根太阳针,命人将所坐的太师椅抬起,直退至安全距离,这才瞄准那白石平台,扳动机括。
“嗤嗤嗤”三声锐啸,三根太阳针破空疾飞,一闪而没!
“轰轰轰”三声惊天巨爆,火光、砖石、灰砂结成一股五色烟焰,冲霄而起,那白石平台及台后的宫殿立时夷为平地!
“呼”地一声,一团斗大的火花,飞落在那一面已被践踏得将近残破的巨大杏黄旗上,立时燃烧起来,旗上还隐约可见的“武林圣主”四个血红大字,渐渐化为灰烬!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