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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十几年,威名甚著,九大门派中人,有不少人和她相识,只觉她此刻已似换了一个人般,闭目垂首、和三手罗刹彭秀苇静静站在朱若兰的身边,一脸端庄娴静之色。
朱若兰反臂一掌击退了申元通后,望着李沧澜十分严肃他说道:“你辛苦建起的五坛基业,和各种阵图埋伏,都已被我派人烧光,除了令媛所居的‘洗心庵’外,你们天龙帮的基业,再难找出片瓦存在”她话还未完,骤闻衣袂飘风,神鹰陈葆疾奔而来,相距朱若兰丈许左右时,躬身说道:“奴才奉公主之命,释救天龙帮囚居的武林同道,已然如命完成,峨嵋派掌门人,超凡大师也在其中”朱若兰听他竟然叫出公主二字,不禁一皱眉头,一挥皓腕叱道:“别说啦,快退下去。”
陈葆虽然身受叱责,但仍然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才退下去。
九大门派中人,听她说出已毁去天龙帮中基业,个个惊喜交集,一时间全场肃然,鸦雀无声。
朱若兰缓缓向李沧澜走近几步,又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自认你们总堂要地,布设严密,无人敢犯,故倾巢而出帮中高手,留给我可乘之机”
李沧澜大喝一声:“不是你死就是我”振拐疾点而出。
拐风如啸,迎面点到,但朱若兰仍卓立不动,直视那碎石断碑的千钧拐力,有如无物一般。
单是这份胆气,已看得在场群豪个个心生敬仰。
李沧澜拐势将近朱若兰前胸时之,忽觉对方高贵无比,不可读亵,自动一偏拐势,点向朱若兰左肩。
朱若兰微微一笑,娇躯微晃,低声叱道:“你还不失光明风度。”让开拐势,疾退三尺。
李沧澜一击不中,挥拐又攻,五旗坛主纷纷出手,合围而上。
玉萧仙子怒叱一声:“李沧澜,你要不要脸?”她乃纵野惯了之人,虽被朱若兰收服了过来,在急忿之下,仍然脱不了出口伤人的习性,玉萧振处,洒出点点萧影,护住了朱若兰。
蓦闻震人心弦的几声弦响,赵小蝶大喝道:“住手。”
在场之人,只觉那弦声如千斤重锤,击中胸前,个个心头震荡,不自禁全身一颤。
李沧澜和五旗坛主,同时停下了手。
朱若兰目光一转,从沈霞琳手中取过宝剑,高声说道:“川中四丑杀孽最重,我要先杀这四个人。”一提真气,身剑合一,一道白光,电射过去,这正是剑术中最高的一种御剑之术。
川中四丑平时总是随护李沧澜两侧,单单此时站在五旗坛主和李沧澜的身后,朱若兰要伤川中四丑,势非先要闯过五旗坛主和李沧澜的拦击。
剑风如轮,寒虹疾射,看得人眼花镣乱,李沧澜一拐封空,朱若兰已御剑冲过,白光镣绕,剑气漫天,洒出朵朵剑花,迫得五旗坛主纷纷向后退去。
但闻几声惨叫连续响起,四颗人头,先后飞起,血溅五步,尸体横阵。
剑光回旋,打了一个转,重又飞回原地,白光敛处,朱若兰玉容重现。这一手御剑之术,只看得在场群豪,一个个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朱若兰一挥长剑,冷然说道:“李沧澜你如肯听我良言相劝,就请立时解散天龙帮,寻处名山胜水,隐居林泉,乐享余年,如若仍然不悟,今日就是你”李沧澜大喝一声,须发皆竖,运用“乾元指力”疾点过去,口中还厉声喝道:“且莫太过藐视老夫,先接我一招‘乾元指’试试。”
朱若兰怒叱一声:“你要找死。”气贯剑身,纵身而起,左手运集“天罡指”力,正待剑指齐施,和他硬拼一招,忽觉一股疾风,急射而来,迅快绝伦的抢到朱若兰前面,耳际响起赵小蝶娇脆的声音道:“‘乾元指’何足为奇,试试我‘般禅掌’和‘玄门一元罡气’”
话还未完,忽闻李沧澜闷哼一声,身躯倒飞而出,直摔到一丈开外。
刹那大变,迅如曳光一闪,在场群豪,竟无一人看清楚李沧澜受创经过。
原来赵小蝶眼看他沧澜须发竖立,知他已运集了全身功力,企图与朱若兰作生死存亡的一拼。她知朱若兰任、督二脉未通,御剑克敌,又是最耗气的武功,怕她元气未复,难以接李沧澜全力一击,遂丢玉琵琶,纵身疾跃过来,左手打出“般禅掌”力,右手运集了“玄门一元罡气”蓄势待敌。
直截了当“般禅掌”力,乃佛门无上心法,遇刚则柔,遇柔则刚,李沧澜“乾元指”力和“般禅掌”力一接,立时觉出不对,只觉如击在一团棉絮之上,丝毫用不上力,心知不对,正待澈身而退,般禅掌力,已反击过来。
幸他见闻搏广,功力深厚,临危不乱,暗运内力,左指右拐齐出,推出“乾元指”力和强劲的拐风一挡,果然把赵小蝶反击过来的般禅掌力消解不少。
哪知赵小蝶右手一扬,又推出玄门一元罡气,一股凌厉暗劲,直击过来,李沧澜侧运“乾元指”功,真气已耗去不少,如何还能挡得赵小蝶蓄势一击,只觉前胸如受千斤巨锤一撞,身不由主地直飞而起,向外摔去。
赵小蝶一击重创李沧澜,紧接着举步向五旗坛主冲去,举掌挥动,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五旗坛主每人被她打了两下耳光,只打得五人个个脸颊红肿,嘴角鲜血直流。
她去势奇快,打得又诡异难测,叫人无法闪避,待五旗坛主各挥兵刃,向她还击之时,她却闪如电射般退了回来。
五旗坛主正要挥刃联手合击,忽听李沧澜低声喝道:“住手!”支撑着站起身子,扶拐向前走了几步,目光缓缓扫掠过朱若兰、赵小蝶道:“老夫生平之中,尚未有遭受过今日之败”
朱若兰冷冷一笑,接道:“天龙帮本可和武林中各大门派并存,但你却雄心万丈,妄图压服天下武林同道,邀人比剑,暗施鬼谋,想一网打尽天下高手,用心不谓不毒,争霸逞强,急图扩展实力,以助凶焰,不问良莠,一齐罗收,龙蛇混杂,天龙帮变成了江湖上藏污纳垢之所”话至此处,微微一顿,回头对沈霞琳道:“琳妹妹,你过来。”
沈霞琳应声而出,奔到朱若兰身侧,目光却投注在齐元同身上,问道:“姊姊,那背上铜钹,手中分执双轮之人,可就是我的杀父仇人吗?”
朱若兰把手中宝剑交还沈霞琳说道:“不错,你去把他杀了,替怕父伯母报仇。”
沈霞琳接过宝剑,缓步而出,杨梦寰怕她有失,抢到前面观战。
赵小蝶转脸望了杨梦寰一眼,欲言又止,举手招过来四婢,取回玉琵琶抱在怀中。
沈霞琳横剑缓进,举步行动之间,似拖着千斤重铅,异常沉重,走人双方之间一片空地上,举剑指着齐元同道:“你出来!”
齐元同望了李沧澜一眼,道“这是个我昔年一个仇人之女,那仇人死在我的手中,她要报杀父之仇”
李沧澜叹息一声:“你去吧!”
齐元同抱拳一礼,大步而出,走到距沈霞琳三尺左右之处,停下脚步,高声问道:“你可是沈士朗的女儿吗?”
沈霞琳点点头,道:“嗯,你杀了我父亲,逼死有妈妈,我要替他们报仇!”
齐元同大笑道:“江湖之上,自难免彼此冲突,如果当时死的不是令尊,而是我齐元同呢?”
沈霞琳摇摇头道:“我母亲遗下血书中已经说明了你杀我父亲的原因,是为了”热泪夺眶而出。
齐元同大声喝道:“你既然在报杀父之仇,还不快些出手,等待什么?”他怕沈霞琳直截了当的说出他和沈士朗结仇之事,是以接口大声喝止。
沈霞琳似也觉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此事不便出口,故不再多说,举手一剑,缓缓刺去。
齐元同看她剑势来得异常缓慢,心中甚是感到奇怪,随手横轮一封。
沈霞琳待轮剑将要相触之际,忽然一沉玉腕,宝剑疾扫齐元同下盘,剑风飒飒,威猛至极!
齐元同吃了一惊,仰身疾退五步。
沈霞琳挥剑抢攻,纵跃而上,奇招连出,一口气连攻七剑,迫得齐元同双轮左右封挡,手忙脚乱。
澄因大师横禅杖,站在一侧掠阵。他虽已从朱若兰口中得到沈霞琳武功大进,足可手刃亲仇,但他仍然放心不下。
天龙帮几位坛主,也各自手横兵刃,准备随时出手援救齐元同,不过他们注意的是防阻他人出手,因为在几人心目之中,沈霞琳决不能胜得齐元同。
朱若兰目睹场中相搏,渐入紧张关头,沈霞琳已施出归元秘笈上的剑招,已然智珠在握,稳操胜算,立时高声说道:“场中之人,彼此仇恨深重,不共戴天,分不出生死,只怕难以罢手,任何人均不应插手相助,哪个妄自出手,我立时要他横尸当场”她回头望着赵小蝶,又道:“蝶妹妹请留神监视全局,不管什么人,只要出手干扰,立时下手搏杀。”
赵小蝶笑应道:“姊姊请放心吧,谁不听姊姊的话,我就要他的命。”琵琶交到左手,右手蓄势以待。
几句话的工夫,场中形势已进入生死恶斗,沈霞琳心切父母之仇,集中全神应战,只觉脑际间不停闪过各种奇异的剑招,剑招愈打愈是奇奥难测,齐元同一对青钢双轮,施展出各种轮法,但均难对挡沈霞琳凌厉剑势。
激斗中,忽见沈霞琳凌空一跃,宝剑挥舞之间,撒下一天寒星,这正是天机真人手著“剑经”中一招奇学“天河倒挂”齐元同一着失神,被沈霞琳宝剑幻化的满天剑影,乘隙攻入,但闻一声闷哼,森森剑锋,穿胸而过,血流五步,尸横当场。
开碑手崔文奇眼见齐元同送命在一个女孩子的手中,心中忽生兔死狐悲之感,晃身直欺过来。
但闻赵小蝶一声娇叱:“你想死吗?”遥遥一掌直劈,潜劲去势虽快,但却不带破空之声。
崔文奇闻声惊觉,抬头横掌一接。
只觉那撞来力道疾而不劲,竟被自己迎击之势给挡了回去。
正等举步而进,忽觉那被自己挡回去的一股潜劲去而复返,不禁心头大生惊骇,暗中运集十成功力,向前猛推过去。
那知这全力一击,对方的反震也陡然增强,全身如受雷击,身躯忽的向上跳起三尺,心脉寸断,六脏碎裂,连哼也未哼出一声,口中狂喷鲜血而死。
赵小蝶遥空一掌,把一个名满江湖的高手,当场震毙掌下,不但是天龙帮人看得个个心生寒意,就是九大门派中人,也瞧得人人脸色大变。
王寒湘高举折扇一挥,天龙帮中高人,纷纷拔出兵刃,只要王寒湘折扇一指沈霞琳,近百名的天龙帮高手即将一拥而上。
天宏大师高喧了一声佛号,带着十八弟子,当先奔了上去,高声喝道:“王寒湘,你是准备凭仗人多,一拥而上,展开群殴吗?”
王寒湘还未答话,李沧澜已抢前两步,拦住了王寒湘道:“决些退下,收起兵刃!”
天龙帮拔出兵刃涌上的高手,听得李沧澜的话后,果都纷纷收了兵刃。
赵小蝶带了四个白衣小婢,缓步而出,道:“齐元同虽伤未死,此事还未完结,你们双方之人,都请暂时退下。”她目光锐利无比,虽然眼瞧着齐元同中剑倒地之后,竟然没有挣动一下,心中生疑,仔细瞧去,果然发现齐元同并未气绝死掉。
转脸向沈霞琳望去,只见她呆呆的站着出神,仰望云天,不知在想的什么?丝毫不知齐元同中剑装死之事,不禁心中大急,缓步走了出来,口中虽然是喝请双方之人退下,其实无疑是告诉沈霞琳要她留神齐元同的飞钹暗器
沈霞琳正在想着母亲遗书上记载之事,对赵小蝶暗示的警惕,竟似浑然不觉,忽见中剑倒卧在地上的齐元同一跃而起,双手铜钹连环飞出,一面笔直的袭向沈霞琳,一面却盘空旋转,谁也不知他要打的是哪个。
沈霞琳待对方铜钹出手,心才惊觉,再想躲时,哪里还来得及,只得一振手中宝剑,疾向铜钹之上点去。
那铜钹虽是直取而来,但仍然是旋转而到,沈霞琳剑尖一点,铜钹打个转,带着一片金刃劈风之声,上升三寸,疾向沈霞琳头上扫去。
这等奇奥手法,也只有百步飞钹有此绝技。
只听他长笑一声,口喷出一股血箭,身体重又倒了下去,那股喷出的血箭直打到七八尺外。
原来他被沈霞琳一招“天河倒挂”洒出的点点寒星、剑影扫中,自知难以对付,使出这招奇袭,正想撤身疾退,沈霞琳剑锋已及前胸,闪避已自不及。
他内功精纯,眼见难逃利剑穿胸之危,立时一提丹田真气,保住一口元气,集在丹田不散。
直待沈霞琳心分旁顾,赵小蝶一掌击崔文奇,王寒湘准备率领天龙帮属下高手,硬拼之时,齐元同也乘乱而起,凭藉护在丹田的最后一口元气,发出飞钹,一面急旋直进,一面旋空缓飞。
沈霞琳警觉时,飞钹已达当头,势难转身,只得藏头缩颈,那铜钹挟尖风掠顶而过,削落了沈霞琳头上一片秀发。
赵小蝶本待举掌劈出罡力,击落铜钹,但她突然想到朱若兰不准别人妄自插手之言,自己又是奉命监管全局之人,自不好执法犯法,铜钹既是齐元同所放,别人自不能多管。
就在她心念转动之间,那盘飞的铜钹削过沈霞琳停身之处,突然向下一沉,疾如电闪般,倒旋过来,袭向沈霞琳背后,沈霞琳惊魂乍定,哪里还能想到第二面铜钹能倒旋过来,袭向背后,眼看娇稚无邪,美丽绝伦的沈霞琳,就要送命在铜钹之下。
慕闻杨梦寰一声大叫道:“师妹留心!”一条人影疾如电射而出,迅快无比的冲向沈霞琳身侧,右手遇推一掌,把沈霞琳娇躯,震得向前飞去,他却穿空而到,直向那飞钱上面撞去。
这等救人之术,实乃罕见之事,只看得在场之人,个个心头:震,但闻波的一声,另。旋转劲急的飞钹,正击在杨梦寰前胸之上。
但见他悬空两个转身,落着实地,人虽被那飞钹撞得向后退了一丈多远,但却是毫无损伤。
沈霞琳吃杨梦寰沈霞琳推出掌力,震得向前疾飞了**尺远落着实地,回头瞧时,正值杨梦寰撞上飞钹,不禁吓得啊哟一声惊叫,疾向杨梦寰身侧奔去,见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婉然一笑,问道:“寰哥哥,你没有伤着吗?”
杨梦寰正待答话,忽听赵小蝶叫道:“琳妹妹,快请闪开!”
沈霞琳依言向旁侧横跨三步,见赵小蝶脸色一片凝重,心中甚感奇怪。
赵小蝶笑道:“不干姊姊的事!”转脸望着杨梦寰冷冷说道:“谁要你出手多管闲事?”
杨梦寰先是一怔,继而淡淡的一笑遁:“我已经管过了,怎么办呢?”
赵小蝶星目环扫,见在场群雄,个个睁大眼睛瞧她,心中暗自忖道:我若不理此事,只怕天下英雄都要笑骂我处事不公,当下一沉脸色,说道:“兰姊姊命我监管全局,不许任何人出手干预沈姑娘和齐元同相搏之事,你竟妄自出手,撞落人家飞钹,不知是何用意?”
杨梦寰道:“他们各凭武功,搏拼生蛇,别人自是不应插手,但这使用暗器伤人之事,自是该另当别论。”
赵小蝶听他说的似是有些道理,心中甚感为难,转脸向朱若兰望去,想从神色间看出此事该怎么办。
那知朱若兰仰脸望天,根本就不和赵小蝶目光相触。
赵小蝶心中难定主意,不禁问道:“兰姊姊,他讲的可有道理?”好一连问了数声,朱若兰相应不理,连头也未转动一下。
杨梦寰淡然一笑,大声说道:“赵姑娘既是执命行令之人,此事应该自己断处,大可不必再问朱姑娘了。”
赵小蝶道:“我该一掌把你劈死?”
杨梦寰道:“生死岂足挂齿,赵姑娘但请出手。”
赵小蝶缓举右手,星目电闪,又扫了全场一周,只见沈霞琳双目圆睁,泪光懦孺,一瞬不瞬地盯住他瞧,全场鸦雀无声,群豪个个凝神相观。
杨梦寰卓然而立,若无其事一般,神情十分镇静,大有视死如归的豪气。
赵小蝶手掌虽然举的很慢,但终于高扬了起来,在半空略一停留,一掌向杨梦寰劈过去。
杨梦寰知她功力深厚,劈击出手的掌,自己决难抵拒得住,当下暗中运气,护住中元,想凭仗着墨鳞蛇甲,接她一掌试试。
但觉一股急袭而来的掌风,撞在任、督两脉交汇之处,把杨梦寰整个的身躯,震得飞起来四五尺高,篷地一声,摔了下来,沈霞琳奔过去一瞧,只见杨梦寰侧身而卧,双目紧闭,脸上一片铁青之色,除了一缕十分微弱的气息之外,全身都已不再挣动。
这位娇稚善良,最爱流泪的姑娘,此刻却没有流下来一滴泪水,她凝眸望着杨梦寰沉思了一阵,忽地伸手抓起地上宝剑,转身缓步向赵小蝶走去。
她茫然的脸色上,泛起一股悲忿和借怜的混合神情,逼近赵小蝶四五步时,停了下来。
赵小蝶一瞧沈霞琳神情,已知她来意不善,不禁心头微微一震,她倒并非惧怕沈霞琳,心头的震动,只是一种惶惑和不安的扩展
她转脸望了朱若兰一眼,又回头望着沈霞琳,问道:“琳姊姊,你要干什么?”
沈霞琳谈淡一笑,道:“你快要把他打死了,知道吗?”
赵小蝶微微一怔后,道:“绝了气吗?”
沈霞琳道:“虽然没有完全绝气,己是奄奄一息,我瞧他是活不了啦!”
赵小蝶口中轻轻地嗯了一声,道:“谁要他不听兰姊姊的话呢?这也怪不得我!”
沈霞琳神色怪异的微微一笑,道:“你从前救过他的性命,我心中很感激”
赵小蝶道:“不必啦!”
沈霞琳又笑道:“但你一掌把他震死,我也很恨你。”
赵小蝶目光转动,扫了四周群豪一眼,口中茫然应道:“你恨我就恨我吧!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沈霞琳突然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杀了你替他报仇!”
赵小蝶脸色微变,目光盯在沈霞琳的脸上,一字一句的答道:“你打不过我!”
沈霞琳道:“打不过你,我也和你大打一场,我们总要有一个死掉,不管是谁死在谁手中,都是一样。”
赵小蝶闭目沉思一阵,道:“你可是当真要和我打一架吗?”
沈霞琳道:“我们不是打架,是拼命!”
赵小蝶笑道:“好吧!不过,我要你等一会儿好吗?”
沈霞琳道:“为什么?”
赵小蝶道:“我生平之中,从没打死过人,今日打死了两个人,也不知是错?是对?”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既然打死了两个人。那就索性多打上几个吧,你让我瞧瞧哪个不顺眼,再打死哪个,咱们两个再拼命不迟。”
沈霞琳只觉握剑右手之上,汗水汨汨而出,心中产生了从未有过的紧张,只感到手中的宝剑似乎要脱手而落。
赵小蝶缓缓移动着目光,由群豪脸上掠过、当她目光触及到王寒湘时,突然冷笑一声,缓步直走过去。
王寒湘见过她一掌震毙了崔文奇的威势,如果她真的决定了对自己下手,只怕难以保得性命。
心中忖思之间,赵小蝶已走近几人身侧,冷然问道:“你们天龙帮有几个坛主?”
王寒湘道:“共分红、黄、蓝、白、黑五坛。”
赵小蝶道:“你们五坛主中,一共死了几个?”
王寒湘一时之间,想不到她问话含意,随口答道:“共伤亡两人
赵小蝶接道:“五个伤亡了两个,那是还有三个人了?”
王寒湘道:“不错!姑娘这般迫根问底,不知是何用心?”
赵小蝶道:“你把他们都叫来吧!”
王寒湘心中已知赵小蝶存了挑战之心,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中虽明知非敌,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战。
他已自知力难搏敌,如果联合莫伦和胜一清,或可一拼高下。回头举起折扇,招呼莫伦和胜一清一齐走过来,低声说道:“那女娃儿要找咱们挑战,我自知难以凭藉个人之力和她动手,好在她是指名要我们三人出战。”
莫伦在断魂崖比武之时,虽然被创当场,一则妙手渔隐医道高明,用药恰到好处,二则莫伦内功深厚,略一调息,伤势立即复元,故而,李沧澜率众拒挡九大门派归路时,他已伤势痊愈随了同来。
胜一清手横大砍刀,走到王寒湘左侧站下身子,莫伦也选择了一个适当的位置站好,三人排成了倚角之势。
赵小蝶又转脸望着李沧澜道:“你怎么不一齐上呢?”
海天一叟曾和她力拼一掌,心知三旗坛主合力,也未必是她敌手,何不借机一齐出手,先把这个武功难测高深的丫头除去再说。
心念一转,拂髯大笑道:“你这般瞧不起老朽,未免欺人过甚了。”说话之间,人已扶拐而进。
天宏大师低声对昆仑三子等说道:“李沧澜存心不善,想合力降了那女娃儿,咱们岂能坐视不管?”
一阳子望了望仰卧在地上的徒弟一眼,摇头说道:“他们同来的人数不少,咱们还是别管的好,万一弄巧成拙,只怕反而招惹来一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