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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阳小心翼翼接过那巾帕,还未道谢,便已嗅到了那方巾上的气息。
封栾身上总有一股寒冽冷香。
和封栾相处久了,叶阳方才知道,那是因为封栾常年难眠,着人调了安神香置于宫中每日燃放,再同他惯常佩戴的香囊气息融于一处,方才变作了这等冷香气息。
以往叶阳只觉得这气味好闻,他从不曾多想,可今日却好像连这等香味都要令他胡思乱想。
他窘迫不安,小心翼翼将方巾固定在腿上包扎好,再放下裤脚,挡住自己的腿,以为一切尴尬之事至此终于结束,正欲抬首,却猛地听见封栾蹙眉问他:“你方才……是何时出去的?”
叶阳:“……”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环顾轿内左右,强作不曾听闻,封栾见状,也只是轻微叹气,道:“朕往后不会再吓你了。”
若非他突然吓到叶阳,叶阳又如何会在温泉池中磕伤膝盖?他心有内疚,见叶阳不愿回答,更是追悔不已,一时之间,显已不打算再继续开口了。
而叶阳寻了好一会儿,才在封栾身边另一侧看到了自己的鞋袜。
他刚才分明是将鞋袜放在自己脚边的,怎么突然就到那儿去了……他够不着,也总不能将身子从封栾身上探过去拿,他最终也只能看向封栾,嗫嚅着说:“我的鞋……”
封栾一怔,一时回神,从身边拿起叶阳的一只鞋,却并未递交到叶阳手中,而是主动伸手触到了叶阳藏在裤腿之下的足,吓得叶阳往后一缩,瘦削的脚腕却已被封栾握在了手中。
叶阳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封栾的手轻松便能圈住他的脚腕,虎口恰抵在他的脚踝上,上头带有些许薄茧,轻轻摩挲时一片酥痒难耐,他不免又有些面红,本欲挣扎,可封栾却已帮他将袜子穿上了。
他轻轻托着叶阳的足,小心翼翼生怕再弄伤他,他绝对是第一次这么照顾他人,动作很是生疏,可每一下举动都极轻,而叶阳呆了一会儿,不知为何,一时之间,竟如同僵在了原地一般,已忘记了挣扎,只是红着脸别开脸去,想……自到书中后所发生的一切,果真都糟透了。
封栾的动作太轻,隔着一层布料,每一下动作都几乎令叶阳轻微哆嗦打颤,他觉得那多少是有些发痒的,可认真思索之下,这丝丝难以触及的麻痒倒像是来自他的心中,他只觉得这轿辇内热急了——该死,连这燥热,都来自他的心底。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不过轻轻几个动作,他面红耳赤,待封栾手笨好容易帮他将鞋穿好,他也终于鼓起勇气,打算同封栾说一句话,万不想封栾的手轻滑往下,堪堪托着他的足尖,一面垂首往下,蜻蜓点水一般在他膝上一吻,低语:“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叶阳:“……”
这一吻太轻,隔着一层衣料,几不可察,可他的心怦怦直跳,也不知为何,这等不带半点情/色意味的触碰举动,反倒是令他有些……情难自禁。
叶阳说不出话。
好在这温泉宫距离慈宁宫算不得太远,他们已到了,那轿辇一落地,未等宫人通报说完话,他恨不得立即便钻了出去,带得膝上一阵疼痛,好似狼狈不堪从此处逃离。
而更糟糕的是,沈香凝恰也到了此处,正对着轿辇内的封栾躬身行礼,见他慌乱从轿中逃窜,还不由一怔,有些讶然,道:“云侍君?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叶阳:“……热的。”
他话音未落,封栾也已自轿中下来了,与他的狼狈不堪相比,封栾倒神色平静,还替他打了圆场,道:“轿辇之内不通气流,应当是太热了。”
沈香凝:“……”
她好似明白了什么,等到封栾朝慈宁宫内而去,她方落后一步到叶阳身边,柳眉微黛,摆着年长些许的姐姐劝说弟弟的态度,压低声音与叶阳说:“你该要注意一些。”
叶阳一怔:“什么?”
“太后崩逝,皇上需得守孝,哪怕不用同民间一般守满三年,少说也有三月不可来后宫。”沈香凝微微蹙眉,隐有担忧,说,“你如此若是落了心怀歹意之人眼中,只怕要引来祸患。”
叶阳:“……啊?”
等等,凝姐这是什么意思?
沈香凝见他未曾领略,只好再压低声音,近似耳语般与他道:“这种天气,轿辇上怎么会太热?是因为皇上吧?”
叶阳:“我不是……”
“你不必瞒我,我看得出来,你也不必怕我,少珩应当同你说过,我的心里,只有那艘船。”沈香凝认真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和少珩一个想法,姐姐看好你哦!”
叶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