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页)
接下来日子,倪齐安便怀揣那本宝贝似的小册子,按图索骥,到药铺把药一味一味的买回来。
依据小册子上的说明,有些草药在邻县的山林中就有。
朦胧依稀间,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也常出去挖草药,回来时便把挖得的草药全倒在地上,又一样一堆摆放的情景。
他带上父亲用过的小镐小铲,立马动身上山采挖。
他把挖得的第一束晨露未晞的草药搁在掌心,仔细地端详,他只觉着这新鲜完整的草药和家中瓷罐里那晒干切碎的草药,看上去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样东西,要不是那位权威老教授说的,他是怎么都不敢相信。
他对着那束草药说,哦!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挖的就是你这宝贝啊!
他来到山顶,站在云烟氤氲之中,望着连绵不绝、绿色弥望的树林,心里想道,这里不知藏着多少草药呢!
倪齐安把采挖来的草药涤净晒干,再把它们脔割或碾碎收藏入罐。
现在那些治疮毒的方子都已基本复原,然后按方子把药配伍好,又仔细核对几遍,这样才安下心来。
接下来,他就按照母亲教他的方法,熬制汤剂,撒药制膏。
从此这两间小屋就常常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他妻子开玩笑的说:“这哪还是个家呀?都快成药铺了!”
每熬制好一剂药,他都要用手指蘸上一点亲口尝一下,试图辨别它们的不同来。
可哪里还分得出来啊!
都一般的苦涩无比,沾在舌头上就像是胶水似的,洗都洗不掉。
一次让他妻子给看见了,便担心地说道:“你不是说这些药都有毒的么?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尝的?”
倪齐安回答道:“你放心,没问题的。
有毒,这只是说它有毒性,并不等于就是毒药。
再说,即便是毒药,尝这么一丁点也没事的。”
他还故意拍拍胸膛说:“我不是都已尝过了么?又没事。”
他妻子还是叮咛道:“还是小心一点好,这毕竟是药呢!”
“好的,我会小心的。”
倪齐安回答道。
现在什么都有了,汤剂膏药都有,可是给谁用呢?以前,倪齐安还真没考虑过这事,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把药搞出来。
现在目的达到了,给谁用呢?倪齐安再次问着自己。
这毕竟是药,不是糕点。
糕点可以拿来随便送人,可这药是随便不得的。
现在好比你精心备下酒席,可请不来客人,这事真让人懊恼。
不过也怪不得人,别人又不知道你这药的疗效如何?可不可靠?尽管倪齐安坚信,自家祖传之药一定是灵验可靠的,可还是意识到,这药虽说是复原成功了,但毕竟还从未用过。
无论怎么说都带着试验的色彩,就是你贴钱给人,可又有谁愿意把自己的身体当试验品?这头一次螃蟹理应由自己来吃,这是倪家的传统,这样才更有把握,也更有说服力。
不过没病没疼的,总不能又喝药又贴膏药吧?再说即便如此,那也无法证明它的疗效来。
因而这段时间里,倪齐安的脑海里老是萦绕着这件事,让他好生烦恼。
虽然母亲一再提醒一定要亲身试过后才能给人用,对这他早已谨记在心,但毕竟未得父亲亲授,对试药的程序一无所知,其实就是记录用药以后的自身感受,那剂量随之增减,还有就是预防措施。
幸而他母亲对过去的事情记忆深刻,她告诉儿子,这些都是成熟的经验方,也是当年用得最多的方子,见效又快又明显,试药这事你父亲早就替你做过了,用它是不会有事情的。
一日,他只觉着太阳穴上痒痒的,用手一挠又生疼,找来镜子一照,发觉是个像疖子一样的小红点。
因而他当时也就不怎么在意,不料只两日的工夫就长成了一个又红又肿的大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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