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卫凌就转身和曹教授一起讨论安奇拉为什么会忽然虚弱了。
    “得谢谢温小酒做的记录。
    他恐怕也有所感觉,认为安奇拉发育成熟需要大量的氮。”
    卫凌笑着说。
    “卫凌,我知道你和温酌是许多年的同学,有些东西他虽然不在乎,但我还是提醒你一下。”
    “怎么了?”
    “温酌的父亲酗酒,喝醉了之后就会揍人,整个家都毁掉了。
    所以温酌对酒应该是有抵触心理的。
    你别……没事儿就叫他‘小酒’什么的……”
    卫凌愣了愣,低下头来摸了摸鼻子:“哦……这样啊……”
    老曹!
    这话你不早说几年!
    搞得跟我欺负温酌一样!
    这天晚上,是温酌值夜。
    他拉开椅子,就发现桌面上的杯子里已经装好了现磨咖啡,咖啡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是卫凌鬼画符一样的字:
    本少爷给你磨的咖啡,好好品尝。
    另外,安奇拉差点儿嗝屁完蛋,你多注意它的数据。
    温酌垂下眼,手指在咖啡杯上轻轻碰了碰,然后抬起来喝了一口,一秒之后他的眉心皱了起来。
    难喝出了新高度。
    放下杯子的温酌,困倦感来袭,他脑袋向前,差点砸在那杯咖啡里。
    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大一那一年,他晕倒被送进了医院,一堆检查之后被诊断为白血病。
    曹教授为他垫付了医药费,但是他的酒鬼父亲却跑来医院里胡闹,说他得了绝症就不要拖累家里。
    他的母亲站在旁边,含着眼泪甚至不敢上前阻止。
    等父亲闹够了走了,母亲对他说,供他读大学已经让父亲不满,在家里对她拳打脚踢。
    治疗白血病是巨大的费用,家里真的给不起。
    温酌看着母亲甚至连难过的情绪都没有,仿佛血亲之间的薄凉,理所当然。
    老天爷不会因为他脑子好使,他聪明智商高,就能让他得了绝症也不会死。
    那天,他想好了要离开医院,去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离开。
    就在他闭着眼睛做计划的时候,有人来到了他的床边,他闻到了清爽的味道,那是他的室友卫凌。
    一个有点任性,懒散,和他性格完全不同的家伙。
    卫凌轻轻给他拉起了被子,为他的热水瓶换了热水,坐在旁边等到点滴快要掉完的时候去替他叫护士。
    温酌谢谢他,很多年之后温酌仍然记得那天卫凌指尖的温度。
    后来温酌得到了骨髓配型,就连医生都觉得他运气太好了命不该绝。
    温酌出院之前路过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听见两位医生在闲聊。
    “那个叫温酌的孩子真是命大,跟他配型成功的竟然是自己的同学!”
    “他那个同学也是可爱,一直问我取骨髓是不是要在他的骨头上打个洞。
    那样子都快哭出来了。
    我开玩笑说是啊,会疼还会瘫痪,你还给不给骨髓?他说给啊,就是瘫痪了能救自己同学的命,那也是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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