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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水衍点头:“见过再说吧,毕竟不是小数目。”
迎春一嗤。
水衍挑眉:“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迎春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从来不怀疑他们两口子忠心。”
水衍脸上有了一份庄重:“夫人意思,是担心他下去安全?”
迎春点头:“正是。赚钱重要,人更重要,听说陕西蛮荒之地,路远迢迢,实在是。”
水衍盯着迎春脸上忧色,半晌一笑握住迎春手:“嗯,姨母表姐常夸夫人宅心仁厚,果然不差。凭夫人这一份心,此行必定顺利。”
迎春闻言笑一笑,还是不能展眉:“说话容易,只是为了我么家的事情,叫他背井离乡的,我这心里实在......”
水衍道:“你忘记我做什么呢?小柳子手底下有的是好手,求他派一二名跟着小潘就是了。”
迎春闻言抚手:“这个主意好,哎哟,我之前提醒二哥哥,到了自己忘性大了。”迎春说这话笑盈盈吩咐:“晴雯,给你姑爷上杯好茶来,今儿可是立了功了呢。”
晴雯答应一声,少时亲手奉了茶水上来了。
迎春吃着茶,盯着晴雯,想起潘又安,忽然心里一动:“晴雯,米铺要挑掌柜的,明儿人来了,你去看看,问他几句话,瞅着哪个顺眼,咱们就留下那个。”
晴雯闻言脸红了:“姑娘臊我呢,婢子除了斟茶倒水做针线,别的知道什么,敢当这个家?还是姑娘去看看问问才是正理呢。”
迎春鼻子一哼:“就你多话,叫你去你就去,牙行推荐来的都是有本领之人,叫你去就是挑个眼缘,人跟人,有个缘分,今儿就看谁跟我们晴雯有缘分了。”
晴雯一滞,眼眸清汪汪看着迎春,眉头皱起,活似个受了委屈狗宝宝。
迎春睨她一眼:“怎么?不是说不离开我么?既然如此,我总要替你挑一个顺眼之人啊,这府里小厮都是半桩子呢,难道晴雯喜欢小孩子?”
搁往日,晴雯又要爆几句,当着姑爷不好放肆,气鼓鼓去了对面房里做针线。
水衍瞅着迎春笑:“哎哟,却是个厉害河东狮哟,小丫头都不敢言语了。”
迎春笑看水衍,半晌一叹:“丫头大了就跟女儿大了一个理儿,留不得,留来留去留成仇了。”
水衍伸手一抬迎春下巴笑道:“这确实发的什么感慨,谁跟谁结仇呢?”
迎春遂起了身,坐在梳妆台上去,照着菱花,抿抿鬓角。
水衍便闲闲喝茶,眼睛瞅着媳妇咪咪笑。
半晌,迎春言道:“今日晴雯得罪了表姑娘了。”
水衍皱眉:“表姑娘?那个表姑娘?”
迎春闻言心头暗喜,却是不动声色,嗔道:“那个?不是叫你表哥那位云英姑娘呢!”
水衍眼眸一黯:“母亲吩咐呢?”
迎春点头:“嗯,张嘴都说得云英妹子,阖府都叫的表小姐,不过太太没说清楚,这云英倒是那门亲眷家表姑娘?是姑表舅表还是别的?那日认亲似乎没这门亲戚,我倒是纳闷得很,只是初来乍到,也不敢多打听,只是存了疑问在心里。”
水衍哼哼几声:“什么亲眷啊,不过是看在月姨娘一辈子为我们母子,恩顾她些,府里一起子便拿个绣花针儿当棒槌,都是顾妈妈,不说约束,还跟着瞎起哄的。”
迎春忙道:“倒不是顾妈妈说得,阖府都是这般,太太又说是妹子,我倒信足了,只是行事又不像,若是婆婆家里表小姐,就该二两月例娇养起来,再没有使唤亲戚道理。”
“她又领了一两月例,管着厨房,这又似乎大丫头,只是婆婆面前她坐卧说笑又甚随意,不像丫头摸样。我就有些拿不准了,只得当成表姑娘待她,想着既是姑嫂,看在婆婆面上也该亲香些。她又称呼我是大奶奶,不唤表嫂,言语间透着疏离,我就糊涂了,也不好问得别人去,只好请教夫君了,今后如何态度对她。”
水衍皱眉:“她爱咋的咋的,她自愿做奴才你就当成奴才,反正也是十五六岁了,住不得一辈子,母亲自回处理她。”
迎春得了这话,知道轻重,转身盯着水衍笑:“春风夏露腊月出嫁,我想着赏她们二十两银子陪嫁,倒地伺候好些年了,情分不同。“
水衍点头:“你就看着办吧。”
“嗯!”迎春点头又道:“还有,我看着太太这月二十四生辰,往年府里如何办呢?我听顾妈妈说婆婆今年五十四岁,这可是合着暗九,是不是该请一台酒戏,把亲朋故旧请来热闹热闹?今儿已经月半,眨眼就到了,若是办酒就该早派请柬,让亲眷家里挪出日子来。”
水衍笑道:“往年都是姐姐姐夫带着外孙们回家来大家吃一顿,喝的云里雾里就散了,我选了差事,也提说过好好请一回戏酒,太太直说不要,说是等到六十大寿再说。老人都爱热闹,娘子若是大办,太太想必喜欢。”
迎春闻言甚是高兴一抚手;“如此,就决定大办一场,必定今年太太做了婆婆了,应该不同些。”随即把话往自己方向引导:“往年我们家老太太做寿,总要连带放几户人家出去,再有发嫁府里到岁数的女孩子,小厮们赏媳妇,没有合适者就打发几两银子,着她们出去自行婚嫁,再有去庙里添香油,为福府各人祈福点灯。府门口放一天粥饭,施舍一天药草,是个积福添寿的意思。我们老太太说这个比放几笼子鸟雀儿更实惠。”
水衍闻言微笑点头:“很是应该。”
迎春继续言道:“我晌午看名册,府里除了春风夏露还有几个丫头也都十五六岁了,这等丫头若非特别重要能干,主子倚重舍不得,就该打发配人了,赏几两银子,着她们把日子过起来。只是我看着府里似乎没有适龄小厮呢?府里之前的丫头都是外聘么?”
水衍就笑:“嗯,前个太太还说笑呢,说我们府里不光是主子单薄,奴才家里也是男丁稀缺,一窝子丫头。”
说着话,水衍嘴里‘噢’一声:“我跟前泉儿十七了,顾妈妈倒是求了太太赏个媳妇,只是没有合适的。”
迎春闻言甚是讶异:“十七了?这早该娶亲了,如何太太把春风夏露放出去却不配给泉儿?”
水衍唧唧笑:“这倒不是太太舍不得,是泉儿没看上。”
没看上?大凡主子赏赐,奴才一半笑领,哪有这等挑三拣四,必定私下看上谁呢?迎春想着说服丫头真正歪瓜裂枣,几个小的颜色尚好,大些的真是没看头,这必是府里所念不买新人,都是家生子转来转去做亲年代久了,不似贾府,儿媳妇多,经常买些好颜色,家生子儿也比别家俊俏伶俐些。
迎春暗暗思忖着,泉儿看上谁呢?他是管家之子,水衍的乃兄弟,在水衍跟前甚是得意,若是提出来,水衍必会成全。隐约间心中有了一丝纹路,因问道:“该不是泉儿看上外面谁了?”
水衍笑凑近:“也是,也不是,尽说别人做什么,还是说我们自己事儿吧。”
迎春伸手一挡:“丫头就在外头,正经些好说话。”
水衍挨着迎春蹭蹭,唧唧笑:“我很正经了。”
迎春又走回罗汉榻上坐定:“顾妈妈是你乳母,泉儿也是你奶兄弟,大爷没有兄弟,奶兄弟将来拉扯出息了也是助力,不如今年乘着婆婆生辰,赏他一房能干媳妇,如何?”
水衍额首:“好是好,人选呢?”
迎春道:“老太太跟前人自有老太□□排,不好动的,别处丫头又年幼,不如着人去外面聘娶一个,顾妈妈家里有宅子,媳妇儿就不进府当差,如后养下儿子也是平民,即刻能够读书出仕,岂不好?”
水衍听见迎春句句都为了别人好,笑道:“哎哟,我到是去了个菩萨回来呢,这般贤惠能干。”
随即一哂:“只是,这般好心,那小子只怕不能体会呢。”
迎春心中答案呼之欲出,却是故意含糊:“如何呢?难道我的安排尤甚不妥?”
水衍摇头:“这倒不是,只是泉儿喜欢云英,云英平日跟他说笑无碍,提起婚事就着恼,泉儿忽上忽下的,这才岁数捱大了。”
迎春故作讶异:“这确实奇怪呢,泉儿我见过,一表人才,顾妈妈家里虽是奴籍,比人家许多平民还强些,再者,只要泉儿乐意,我们可以发还奴籍,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这可是一宗好亲呢?”
水衍摇头:“算了,我明儿透个信儿与他,看看他的反应再说。”
迎春从善如流:“好咧,如此,大爷就去太太跟前说一声,太太若是肯了,大爷就着手拟定这边亲友名单,我初来乍到不熟悉,我们那边亲友自有我拟定。”
水衍皱眉,甚不乐意,他可不想冬窝子:“这会儿?不是说了太太不让去?”
“纵然不去太太屋里,也该去前院走一趟,你莫非忘记呢,司棋当家的还等着你。”迎春明眸樱骸霸僬撸笠乩匆哺萌ジ拾惨簧裨蛱共欢嘈哪兀冶鸾腥怂嫡婷础蝗底游舶统ぃ
嗯,这后院不宁可是不大好。水衍一忖,虽不情愿,也只得点头听从:“好,我这就去外面书房见小潘,一便问过泉儿,再把请柬名册拟定让老太太过目。”
“这才是一家之主呢!”迎春笑着,便取了一件豆青常服与他穿戴起来,送他出门,水衍趁空子一咬迎春耳垂:“先香一个,晚上再补哟!”
迎春脸儿做烧,之前见那孙绍祖跟丫头粉头搂抱亲香迎春只是犯恶心,如今轮到自己竟然心里甜蜜蜜心向往之呢?
迎春暗暗啐一口自己,真是堕落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