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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聪五年九月二十九日夜,皇太极命贝勒阿巴泰、德格类、多尔衮、岳托等,率领换穿汉装的四千人马,与祖大寿所属旧部三百五十人,作溃奔状,袭取锦州。
烛光摇曳,卷黄的灯影在满玥的眸间忽闪忽闪,将她的身影斜打在雪白的营帐上,黑黄交织间,浮动的究竟是她的心还是风吹过帐角晃动的烛影。
案几上泛黄的书卷仿若已经静躺了良久,而翻动它的人却怔怔的盯着远处出神。
她终究是该离开了吗?
她已经贪恋他的温柔太久太久,久得好似上天给她织的一个柔美幻境,让她沉溺至今,无法自拔。
可这终究是一个梦,是一个她不得不醒来的梦,可徒留的为什么就只有心痛了。
或许,离开那个人,才是最好的办法,至少,少见少痛,不见不痛。
"军医,军医,快传军医"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硬生生的将满玥的思绪拉回。她看了看手中压了许久的书卷,嘴角没由来的泛起一抹苦笑。
她缓缓起身,走到帐外,守营的小兵恭敬的朝她行了一礼,她看了看远处,似随意开口一问,"发生什么事了?"
"回阿玥公子,好像是爷旧病复发了"
他的神情木然,好似常年的打仗,已经让他的心麻木,任何生死都不看在眼里,或许,之于那个人,他并不如满玥那般已刻在了心尖,哪怕一点伤痛,便似在她身上加注了十倍。
而满玥,似乎连搭理他的时间都没有,脚下似带风一般便朝多尔衮营帐奔去,她好像从未有那般快过,似草原上疾跑的猎豹,顺溜间便到了多尔衮的帐外。
詹岱似已在那驻足了良久,整颗心都似提到了嗓子眼,饶是沉着淡定的他,此时也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得团团转。他的手似捏得老紧,眼神怔怔的看向远方,他在期待,期待军医快点到来,原来他也曾怕,怕那个在他心中宛如神祗的人坍塌,他亦是他的天啊。
满玥一看着他,便似苍茫黑野中看见了高竖的火把,像是希望之光,却狠狠的揪着她的心。
"多尔衮怎么了?"
她瞳孔紧缩,整个人都似在理智的边缘,好似一被刺激,便可能一念成魔。
她抓住詹岱的手好似要穿过他厚重的衣袍嵌入他的肉中,詹岱却是无神的看着她,对手臂上的痛楚毫无反应。
他嘴角轻抬,有三分沉痛,五分斥责,十分内疚,他原以为他是怨她的,可真当见到她的这一刻,他更怨自己,终究是他没能好好的保护主子。
"你可知,主子六年前,便落下了病根,你可知,爷为了救你,把仅剩的火厘子留给了你,你又可知,你这两日对爷不闻不问,爷的心是有多疼?"
满玥似被他的问话给怔住了身形,对,她不可知,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当年他如她一般也落下了病根,她不知他为了救她将自己的药给了她,而她更不知,这两日自己的行为之于他,究竟是何等的痛楚。怪不得他身上用萦绕着淡淡药香,怪不得他较于常人,体型偏弱,终究只是源于她的不知。
她恍若失了魂,整个人跌落在地。她终究还有什么可知的呢,她只知不能见他,不能想他,更要逃离他,可她却自私的从未顾及过他的感受,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再去顾及,他终究是别人的枕边人,不属于她,也不可能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