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慕道谢。
    他正要回说不客气,就见老大冷嗖嗖地瞥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然后弯腰上了后座。
    杜成功不禁打了个冷颤,神色莫名。
    车内前排是独立座椅,后面则是两个纵向的座椅,一侧可以容纳三个人。
    沈知慕坐在后座一侧,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路上,她靠着车壁顿时卸了力,周身的疼痛感逐渐清晰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幸好没丢。
    那是一枚玻璃种的翡翠戒指,是外婆去世前给她的。
    外祖周家在申市是世代名门,玉戒是从祖上一直传下来的,一共有两只。
    外公早逝,外婆就只生了她妈妈和小姨两个女儿。
    小姨结婚后嫁到了外地,外婆便把另一枚戒指给了小姨带走。
    后来外婆病重,病逝前却把戒指给了她。
    平时她不怎么戴,但这次去F国参加电影节时,她是忽然决定把戒指带上的,谁知道竟会遇到恐怖袭击。
    当时的枪声,爆炸声还犹在耳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过那阵爆炸的,又怎么来到森林里的。
    这时摸到戒指,沈知慕的心莫名安定了不少。
    贺辞坐在她的对面,昏暗的车厢里,他的目光复杂而微妙。
    想起她白天的样子,让人震惊又出乎意料。
    若是寻常女人,面对这样的危险和侵犯,早就被吓得手足无措嚎啕大哭了。
    可她不仅没有丝毫慌乱,还能和罪犯周旋虚与委蛇,从中寻找下手的时机。
    看起来却那么冷静沉着,若不是自己不经意发现了她眼底的波澜,谁会知道,那一切都只是她的伪装。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沈知慕忽而抬眼对上他的眼神,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交汇了许久,空气仿佛停滞了。
    贺辞耳根发热,膝盖上的指尖微微蜷缩,心口好像有片羽毛轻轻拂过,有点酥,有点麻。
    看到两人这么大喇喇的,你看我,我看你,丝毫没有顾及,反倒让郑爱国这个旁观者别扭起来。
    他是不是不应该在车里?
    回县城的路怎么这么远……
    “胜子,到哪儿了?”
    他忍不住扬声问前边。
    赵胜:“刚到红光公社,你急什么?”
    你懂个球!
    郑爱国心里吐槽,嘴上却:“害,这不是想着赶紧回去睡一觉吗!
    都多久没好好睡个觉了。”
    “我看你是急着回去洗澡吧?”
    杜成功笑他,以为是因为沈同志在车里,他太臭了不好意思,所以才急着回去。
    你也懂个球!
    郑爱国没好气:“谁跟你似的五天不洗澡。”
    “我那是没衣服换,这次出来总共也没带几条……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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