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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叶片的形状象张开的手指,指尖向上,五片一簇,一共两簇,看上去像要合起的手掌一般。光滑的茎从双掌中间伸出,上面布满金色的小小斑点。茎的顶端顶着一朵三个花瓣的黑色花朵,花瓣内卷成包状,上面有三个金色的大斑点,呈倒三角形分布,冷眼一看,像一个骷髅头。
好诡异的花。司空月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云夜见引起了她的注意,开心地连声追问:“月,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见司空月微微点头后,云夜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跳了起来。这是月第一次有反应,就算冒着风险摘来的也值了。
听说那些昏庸的君主会为了博美人一笑而放弃江山,原来哄重视之人开心的感觉是这么爽啊。云夜也有一种想把世界上所有的宝贝都捧到司空月面前的冲动,只为让她忘掉烦恼,为自己展颜一笑。
司空月不知道,那是云夜从蓝不道药圃里偷采的,天下只有三株的鬼兰中,唯一开花的一朵。
结果……
可想而知,云夜的下场很惨,三天没来烦她。
因为被蓝不道修理得下不了地。
蓝不道爱兰如命,费尽心血搜罗天下奇兰,他的药圃里很大一部分种的都是各种兰花。而其中最为珍稀的便是那三株鬼兰。那是机缘巧合之下,他医好了一位同样爱兰的世外高人之后,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人家把用毕生心血培植出来的绝世珍品兰花送给了他。
世上只有这三株。蓝不道带回不尘谷后,精心照顾,比伺候孩子都用心,只盼望早日开花,让他见识一下绝世奇兰的风采,了却平生夙愿。
日盼夜盼,终于其中有一株鬼兰长出了花苞。蓝不道欣喜若狂,格外用心伺候那一株最出息的,只盼它能早日开花绽瓣。
转眼之间,开花在即,按时间算,今天应该开花了。
蓝不道怀着激动的心情前往花圃,准备一睹传闻中的鬼兰的真面目,结果走到近前一看,眼前一黑,差一点昏过去。
只见地上只剩一个坑,和一小堆新鲜的泥土,那株带苞的鬼兰不知去向,只剩下两株未结苞的,随风摇摆,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偏心。
痛心疾首过后,蓝不道回过神来,能做出这种欠揍行为的,除了那个令自己头疼的顽徒云夜,没有别人。
从小到大,因为云夜顽劣,蓝不道无数次想狠狠惩戒他。可是每次想揍他时,云夜就端着那张无辜的笑脸撒娇耍赖。看着他可爱的样子,蓝不道的怒气就不由消散几分,下不去手了。
今天,必须狠揍,蓝不道铁了心,任云夜再怎么求饶也不能轻饶,必须狠狠地揍!
他的鬼兰啊,呜呜呜……
司空月越来越感觉,自己被这个少年改变了。
由最初的抗拒反感,变成任云夜闹,自己静静地陪着,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纵容和宠溺。
云夜天真烂漫,纯净无邪,让人忘了那些打打杀杀,是非恩怨。只希望这种静好的岁月能够一直继续下去,不要改变。
司空月猛然发现,自己变得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变得易嗔易怒,变得幼稚,变得柔软,变得脆弱,变得,有了依赖。
这束暖阳,无声无息地融化了她心头千年冰雪,让她感觉到,原来自己也有情绪,有感觉,是个活生生的人。
司空月想,如果自己有个弟弟,应该就是这样吧。司空月有时会不由自主地想象,将来,会有个幸运的女子出现,然后,独享云夜的好。每次想到这里,都会忍不住一酸,一股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一向止水般的心湖莫名的起了波澜。
“你对司空月,有点好的过头了吧。”蓝不道有些吃味。
自从这个司空月来到不尘谷,云夜便化成了她的影子,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人家不理,就死缠烂打,撒娇耍赖装可怜,努力的讨好,非让人家注意到自己。
就像一只流浪狗,终于回到主人身边,就差没长出条尾巴摇来摇去了。
丢人啊,从来没见过云夜如此过。
云夜虽然爱笑,看上去人畜无害十分讨喜,好象随随便便用一颗糖就能哄走的小孩,那却只是表面现象,真实的云夜其实还有另一面。
与司空月一样,不喜欢别人触碰。
对外人都一个样,真实的情绪只在亲近之人面前展现。
之前,蓝不道这三个字荣幸地成为云夜亲近之人名单上唯一的名字。
可自从遇到司空月,一切都变了!
莫非云夜是骨子里喜新厌旧,终于结识了年龄相差不多的人,才发现不想和自己这个老头子一起玩了?
呜呜呜……
好恨!
自己这个师父,成了可有可无的人,云夜的眼睛里只有司空月。
蓝不道怀疑,如果现在自己躺在地上装死,云夜会不会以为地上是一截烂木头,直接踏过去啊?
呜呜,也不想想,这十年来朝夕相处,一起相依为命的人是谁啊?
现在有了伴,就把师父扔在一边,良心不会痛吗?
“我只是想把她的童年找回来,还给她。”
“那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也没有童年,你也帮我找找呗?”
“你那么爱玩,哪里没有童年了?是谁经常跟我炫耀他小时候那些丰功伟绩的?”云夜不客气地戳破蓝不道的谎言。
“那你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天天跟在司空月后面跑,连师父都抛到脑后了!”蓝不道抱怨道。
“我只是想让她彻底好起来,把她的心病也一起医好。”云夜仍在嘴硬。
“是吗?”
蓝不道不信,“别以为我没看到,司空月昏迷时你是怎么样喂她吃药的。”
“那是……那是……”一向伶牙俐齿的云夜难得结巴起来。
“是什么?”蓝不道追问。
“哎呀,医者父母心你懂不懂,师父你太邪恶了!”云夜用手当扇子,扇着风,恼羞成怒地跳脚。
好热,好热!
“是吗?阿夜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医者仁心了?怎不见你对旁人如此?”蓝不道继续揶揄。
“月又不是旁人!”云夜冲口而出。
“噢?那她是你什么人啊?”
“再说,她是女的,我能有什么想法啊?”
云夜感觉好冤枉,师父的思想太龌龊了,当时自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让司空月死掉,情急之下才那样做的,真的没想那么多。
“那如果师父也病了,需要喂药,你是不是也能照此办理啊?”
蓝不道闭上眼,张起嘴,作乞食状:“啊~~”
云夜默默地想象了一下,然后……
“呸,臭师父,你这老不修!”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