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挨了几日,楚国公武攸暨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推却掉阎王爷的盛情相邀,一魂悠悠,去了阴曹地府。
    太平公主为丈夫备办了隆重的丧事,国公府前半条街都是一遍缟素,府中素幡白幛遮天蔽日,纸人纸马不计其数。
    灵前摆了京畿周遭十几个道观寺庙作法事的场合,道士做水陆道场,和尚念经祈福,这边歇下那边起来,鼓磬声诵经声不绝于耳,绕梁不散,府中香烟缭绕,半条街上空气中都弥漫着焚香的味道。
    京城的皇亲国戚高官显爵们纷纷上门祭拜,这一拨还没有走,那一拨又赶了来,停在公府门前的车马逶迤连绵,足足有两里路长。
    楚国公的丧事,可以说是惊动了半个长安城。
    士民百姓连着几天都在说着这个话题,口口相传,惊叹着皇亲国戚的豪富和奢靡。
    忙了几天,好歹让武攸暨入土为安。
    太平公主累得精疲力竭,来不及修养生息,她就把窦怀贞招了来,询问这几天皇城之中有何动静。
    窦怀贞说:“大的事情似乎没有,小的事情嘛,也不多,其中大一点的,就是荆州长史崔日用突然来了京城。”
    太平公主靠在榻上,慢悠悠地问道:“他为什么来京城?”
    “不知道。”
    “是阿瞒召他进京的?”
    、
    “下官打听了一下,吏部说圣上并没有让他们行文招崔日用进京。”
    “抵京后,崔日用有何行止?”
    “前日,他去了武德殿。”
    “进去了多久?”
    “时辰不短。”
    太平公主一脸的轻蔑:“这个三姓家奴,反复无常的小人,此番进京,一定是向阿瞒邀宠献媚来了。”
    窦怀贞谄媚地说:“殿下,阿瞒表面上看着温良忠厚,骨子里的阴狠不下于李建成和李长吉啊,难怪得崔日用都要谄媚于他。”
    “这一点,太平比你更清楚。”
    “是是,殿下圣明烛照,什么事情也瞒不过您去。
    依臣看来,崔日用此次进京,必然是迎合于阿瞒,进献对付吾等的计策。”
    “何以见得?”
    “朝中并无召见,他急急忙忙地赶到长安,一到长安就钻进了武德殿,不是为了对付吾等,又是为了何事呢?”
    太平公主“哼”
    了一声:“对付吾等?!
    看看朝中,有几人依附于阿瞒?不过是些鸡鸣狗盗之徒,谅他也还不敢轻举妄动,敢于拿我们开刀!”
    “杜事之于前,易也。
    阿瞒狡诈过人,我们不得不防。
    殿下,楚国公身后诸事完备,您已无后顾之忧,是该放手一搏了。”
    太平公主点头同意:“好罢,既然早晚都要动手,晚动手不如早动手。
    你去知会他们几位,时间就定在七月初四,还是按原先定的计策行事。”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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