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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元澈仿佛料到我会这么做,一只手放在我肩上将我不温不火地按了下去,然后自己进了内间。
柔软的布料无意间划过脖颈,凉凉软软的。杂七杂八的感觉绞在脑子里,我拿着筷子的手几乎是盲目地夹着碟子里的菜,然后送到嘴里,完全不知道味道。
元澈等我吃完之后才去吃的,我不打算在外室和他面对而坐,就干脆在外室与内室的隔断处等着他。内室除了榻、壁挂之外,还有一张大几案。左侧堆了许多竹简,右侧则放一些书轴、笔海等物,他似乎很是喜欢宽大的几案。
墙上是展开的大魏及边国的图籍,魏国的边疆处密密麻麻注了许多东西。这张图籍一看就知道已经过时了,上面勾画的许多国家,如今已经不存在了。赵国、温国、庸国、鲁国,所有的被大魏吞并的国家,无一例外地都被标注了一个小叉。我不由自主地去寻找吴国,吴国上面的标注倒是简洁,除了建邺、庐江上简单地标了几个布防,并不像其他国家那般被两笔墨痕划去。
“在看什么?”元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冷不防地来了这么一句。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顺着我注目的方向看过去。之后,元澈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道:“寡人觉得吴国人是很难征服的,你认为呢?”
元澈的眼睛深邃如子夜,他似乎在等待一个回答。
我温恭道:“晋朝王彪之写过一篇《水赋》,有几句颇为精妙。”
“念来听听。”他若有所思。
我道:“浑无心以动寂,不凝滞于方圆。湛幽邃以纳污,泯虚柔以胜坚。或泓浪于无外,或纤入于无间。故能委输而作四海,决导而流百川,承液而生云雨,涌凝而为甘泉。”
“怎么说呢?”
我简要答:“政治,有的时候更需要柔性的态度。”
元澈注视我的目光似有一瞬间的流转,倏尔他淡淡一笑:“你的回答永远是漂亮又实用。”
他的话听起来是锥心的,漂亮、实用,那是用来形容某些讨人喜欢的商品的词汇吧。
“不过。”锋芒一转,即刻他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寡人本来没想问这个。”
我微微愣怔,随后缓和道:“殿下吃饭前不是有话要问么?”
元澈似乎并不在意,转身便坐在几案旁边,道:“那件事情以后再说,先说正事。”
我哑然失笑,说正事?他何曾说过什么闲事么?
我终究没将这话说出口,只是凭着经验,找了一个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下。
元澈也不浪费时间,直接问道:“冯让出了什么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