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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苑齐原本侧着的脸低的更低,似乎想要将自己狼狈的样子尽数掩盖、衣袖滑落间的手臂上,已然是纵横的疤痕。
他一瞬间的怔怔,复而笑道:“其实,今日就算我不出手,苑姑娘也不会束手无策才是。”
“宫规森严,苑齐不敢逾越。”
“所以……”他的手指尖微微一动,眼睛瞄过那凌乱支棱的短发,“才会这么狼狈么。”
苑齐头更低了,纤细的脖颈仿佛轻轻一捏,便会自己断掉一般,他无端端便想起初次见她的情景,比现在还狼狈,总是那样怯生生的模样,看着每一个企图靠近的男人,像蛇一样柔软的身体,只是谁也不知道她的袖中藏着野兽的腿骨,磨砺的那样尖锐。
他那时候扮作楚国的国君,风度翩翩,年少恣意。
下面的官兵抢了她来,如珠如宝一般洗净送上来,在肥腻的陈国,能找到这样的姿色,而且还是干净的处子,如何不珍宝。
她被送上来的时候,真正的楚王尚在辛家大宅里窃窃私语。
他们在秘密筹谋什么,他自然知道。他对辛家的宅门和人口比谁都清楚。
对那个抢夺了他生身母亲的男人,他早已从头到尾的研究过,他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门,喜欢骑马还是乘轿,平日爱山泉饮茶,寅时便会起床,休浴的时候会去城外的青云山垂钓。
他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那女儿是他的异母妹妹,也许不久,还会变成楚国的王后。
他只能看着。忍着。等着。
这等待让他煎熬,愤怒,于是,那一晚,送上来的苑齐,本应是给楚王的女人脱光了衣服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有些失控。
女人有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那是见惯卑微才有的神色,她看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正面抬头,只是微微仰着头,用一点漆黑的眸子的余光飞快的扫过,像某种动人而又警惕的小动物,这样的神色让他熟悉,也让他厌恶。
他将她推下屋中浴池的时候,她颤抖着想要挣扎,但是被他一把抓了回来,她的身子很软,也很饱满,手臂和背上都纵横的伤痕,她明明很害怕,但是却不肯动,也不敢跑。
水里的波纹随着她的颤抖荡漾出异样的情~欲。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咬住了她的脖子,透过水面凌乱的倒影,他看见她闭上了眼睛,最后一丝光亮从她眼里消失了。
他没有想到她真的是个处子,在兵慌吗乱之中,这样的女人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
那时候的苑齐表情生涩而隐忍。
温暖的水渐渐凉透,他才站起身,而苑齐已经颤巍巍站起来,弓着身子要替他披上衣衫。晏隐握住她的手,柔若无骨。
心底的某一块似乎熨烫服帖了些,连带他的情绪也安静下来。
他还记得问过她:“你是哪里人?怎么被捉的。”
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含糊不清,他竟然耐心听了很久,原来是因为咬舌自尽伤了舌头。
他睡过狠多女人,即使是战利品这样的,也并不是第一个,却忽然对她生出了些许怜惜,于是他不再让她说话,而是埋头吻她,灵巧的舌头轻轻触及那悚目的伤疤,她轻轻吸了口气,想要后退,却被他按住了脑勺,更深的吻下去。
这样的感觉,对他同样陌生。
事情的变化发生他们预备回国的路上,她猝不及防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那一刻,她眼里难以掩饰的后悔震惊甚至痛楚激怒了他。
从来都是他挑选女人,何曾竟然被女人这版的嫌弃,她一个战场捡来的女人,入了他的眼,本来便是她的福气,否则,便是在妓寨中被凌虐至死也不是不可能,而她,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嫌弃他,堂堂一个将军。
这目光甚至比他在外流亡时候得到的那些目光更加刺人十倍百倍。
他冷笑着划清了界限,将她留在了寿宁宫中自生自灭,倘若她真的有那个福分,那自然在哪里都可以得到楚王的亲睐,不是吗。
而没有想到,真正正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却是这样的模样,满头乱发,孱弱如同婴孩,被肆意的欺辱。
彼时他心中生出异样的痛快,可是这痛快仅仅昙花一现,他便忍不住出口喝止了。
而之后他明明已经离开,看见她颤巍巍端着药盆跟在美牙身后而去,他神使鬼差跟了过去。
苑齐低头,濡软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让将军见笑了。”
“能让本将军笑的人,可不多。”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瞠目微怔的表情让他心底涌起异样的情绪,胸腹之间也觉得燥热起来。
眼看楚王已经走远,他这才不疾不徐负手跟了过去。
苑齐垂下头,眼眸中闪过万千神色,最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