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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堂的审讯室,烧红的烙铁在火盆中冒着青烟,血迹斑斑的老虎発,还有拶子、钉板,都像魔鬼张开了大嘴,准备随时吞吃犯人,一派阴森恐怖的气象。韦季方一被带进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刑讯室,就犹如步入了阎王殿。这个身为太子洗马的中等官员,有生以来何曾见过这种阵势。止不住双腿发抖,全身战栗,脸色煞白。
户部尚书许敬宗,作为主审官,他将犯人的表情变化全都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了底数。按说,这案件应由刑部审问,可是武皇后言道唯恐刑部枉法徇私,点名许敬宗主审,并在审前单独召见了许敬宗。受宠若惊的许敬宗,自然明白这是他报效武皇后的好时机,也是他晋升的重要阶梯,当然会不遗余力。此刻他将惊堂木重重一拍:“韦季方,跪下。”
韦季方腿一软,自然而然跪倒:“参见大人。”
“有人告你谋反,还不从实招来。”
“许大人,下官冤枉,从来无谋反之心,也无谋反之实,这纯属是诬告。”韦季方连连叩头,“请大人洗雪冤屈。”
“你受长孙无忌指使,在乡下购买战马,打造兵器,等待时机,夺取皇位。还想狡辩吗?”
韦季方一听,心知这下完了,把他和长孙无忌牵到一块,看来这是对着长孙来的,自己只怕是难以全身了:“大人,买几匹马,是为府中人骑乘;打造兵器,那是没影的事,全是血口喷人。”
“看起来,不动大刑,你不会招认啊!”许敬宗决定先威慑一下,“来呀!大刑伺候。”
钉板啪的一声,摔在了面前。韦季方看那上面的钉子密密麻麻,有上百颗之多,这叫人如何受得了。他想长孙是三十年的宰相,两朝老臣,便死也不能攀咬长孙大人。而且,即使咬上了长孙大人,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再看看那冒烟的烙铁,哪一样刑具也得叫人死去活来。反正是死,何苦还受各种酷刑,倒不如一走了事。拿定主意,他心一横牙一咬一头向墙上撞去。
有个皂吏眼快,上前拉了一把,虽说没拉住,但也减缓了冲击力。韦季方虽撞个血流满面,但性命无碍。
许敬宗发出冷笑:“想要畏罪自杀,没那么容易!快招,长孙无忌是如何指使你谋反的!”
血已糊住韦季方眼睛实无谋反之事,亦无长孙大人指使一说。为明心迹,下官才以死来证清白。”
“少废话,用刑丨”许敬宗发狠了。
―^阜吏上则,将韦季方捆绑起来,头向上局局抬起,将手一松,韦季方重重地摔在钉板上,两寸长的铁钉,全都扎进肉里,痛得他钻心刺骨,鲜血淋漓,哭嚎不止。背部扎烂了,再翻转来脸冲下,扎他的胸部。
“怎么样,招不招?”
韦季方咬紧牙关,就是不言语。
“好,骨头还挺硬,再给他加点料。”许敬宗吩咐。
皂吏取来一桶盐水,用水杯舀起,往韦季方身上泼去。血糊拉的伤口泼上盐水,痛得韦季方杀猪一样喊叫。但,他还是不肯招供。
“行啊,挺能熬呀。”许敬宗把脚一跺,“加完水再给他加点火,再上烙铁,看他能挺多久。”
烙铁按到韦季方身上,呲拉呲拉直响,黑烟直冒,焦臭的气味呛人肺腑。韦季方终于挺不住昏过去了。许敬宗早就备好了供状,抓起韦季方的手,在供状上按了手印……
皇上和武皇后在便殿召见了许敬宗。皇上希望没有牵连长孙无忌:“许大人,太尉他没事吧。”
“万岁,娘娘,韦季方招供了,确是同长孙无忌密谋造反,这是他的供状。”许敬宗呈上去。
“这,可能吗?”皇上满是疑惑,“太尉他是国舅,乃朕的至亲,怎会谋夺唐室江山?”
“万岁,人心叵测,从来是贪得无厌。太尉职位再高,也不如皇帝富有四海。”许敬宗解释。
皇上实在难以理解:“太尉他官当得好好的,怎么就想要谋反呢?难道他不知这是死罪?”
“万岁,他是感受到了危机。”许敬宗告知,“近来,他的同党接连贬出京去,他的亲属,也纷纷外调。长孙对此大为不满,认为皇上这是将他抛弃,他这才要先下手为强。”
皇上禁不住流下眼泪:“朕的命为何这般苦啊!先有高阳公主为乱,不得已而除之,又有朕的舅父接踵而来,叫朕如何是好。”
“万岁,亲属谋反毫不奇怪。”武皇后说话了,“想当年隋炀帝重用的宇文述、宇文化及父子,也是炀帝的至亲,场帝最后不还是死于宇文化及之手,因而,长孙谋反不足为奇。”
“万岁,这是件好事,可以防患于未然,真要长孙下手了,他的门生故吏遍天下,就不像高阳公主那样容易解决了。”许敬宗进言,“万岁,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
皇上难下决心,不住咳声叹气:“唉,这该如何是好。”
武皇后明白她又该做姿态了,对长孙的处理可以分步进行:“万岁,太尉毕竟是国舅,万岁可以免他一死。”
皇上惊异地:“爱妃,他当初极力反对你正位中宫,你不念旧怨,还同意保他一命。”
“万岁的难处妾妃岂能不知,我要事事处处为万岁着想,自己的恩怨又算得了什么。”武皇后说得真而又真。
皇上却是大为感动:“你真是朕的好爱妃。”
“万岁,你看这样可好。”武皇后说出处置意见,“将长孙无忌贬为扬州都督,日常用度仍按一品大员供给,使他不致在生活上犯难。”
“好,好,就这样办。”皇上觉得这是长孙很好的处境了。
“万岁,照理应将长孙无忌收监处死。”许敬宗插言道。
“许大人,不要再咬住不放了,万岁是一国之主,要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你休得多言。”武皇后又做了一回好人。
许敬宗也就趁机松口了:“臣遵旨。”
就这样,长孙无忌被贬出京城,但他未能去繁花似锦的扬州,而是给送到了偏远的黔州。
保住了长孙国舅的性命,日渐衰弱的皇上,去内宫休息去了。武皇后叫住许敬宗许大人,我还有话说。”
“娘娘有何吩咐?”
“许大人,斩草除根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娘娘之意,是不是想……要长孙无忌的老命?”
“还算明白。”
“那娘娘为何适才间,还做一好人。”
“糊涂,方才那种情形,你想要长孙的命要得了吗。”
“下官愚钝。”许敬宗问,“娘娘,万岁已然将长孙贬官,暂时便动他不得了,是否过一年半载再说?”
“哼,”武皇后显出不满,“假如你这官职,保不了一年半载呢?”
“娘娘恕罪,下官有负皇后大恩,为臣一定尽快办成此事,使娘娘得以免除后顾之忧。”
“你只管大胆去做,一切有我给你做主。”武皇后一副完全的自信。
许敬宗回家之后,日夜苦思冥想,连续几日不得安宁,他实在没辙了,无奈之下去拜求好友李义府。
听了许敬宗的来意,李义府撇嘴一笑:“许大人,何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应该知道。”
“李大人请赐教。”
“还不明白,”李义府反问,“长孙被贬,你是如何办理的?”
“这……找人举报他谋反。”
“着哇。照此办理吧。”
一语点破迷津,许敬宗几乎跳起来:“李大人,帮我选个下手的人选,这得和长孙扯上边呀。”
“只要沾亲带故即可。”李义府颇为羡慕地,“许大人的事好办多了,有武皇后大包大揽为你做主,就放手干吧。”
“好,有了。”许敬宗心窍已被打开,“就拿凉州刺史赵持满开刀。”
“他同长孙无忌有何瓜葛?”
“说起来还真得绕弯子,”许敬宗回答,“长孙无忌的族弟、驸马都尉长孙铨,是赵持满的舅舅,这自然也就连上亲了。赵持满武艺高强,轻功更是超人,飞檐走壁,身轻如燕。如果长孙无忌派他去剌杀万岁爷,那么国舅爷长孙无忌应该就是死罪了。”
“那,谁来揭发检举这个赵持满呢?”
“下官欲请李大人助一臂之力。”
“武娘娘交办的事,我也有责任出力,”李义府起身,“举报包在下官的身上,许大人就准备拿人吧。”
李治接到检举,带着哭声对武媚娘说:“皇后,我这个国舅咋就不识进退呢,好不容易爱妃赦免了他,现在又扯出派人行剌这样的大案,倘若属实,他的性命就难保了。”
“万岁,是真是假尚难断定。既然许敬宗审过他的案子,就还由许敬宗再审,要断个水落石出。”
“就依皇后。”李治不住地叹息,“如果赵持满供认受国舅太尉指派,朕也就救不得他了。”
案子交许敬宗审,还不是审韦季方的翻版。百般刑讯,赵持满终不肯招。许敬宗重施故技,赵持满的供状又呈送到了皇帝面前。
李治面对着赵持满画押的供状,泪眼模糊地看着武媚娘:“朕的皇后,这该如何是好!”
武媚娘移近些,温柔可人地安抚他:“万岁洪福齐天哪,要不是事前败露,赵持满一旦进京,皇上性命休矣。所以说不该伤心,要高兴才是。”
“倒也说得有理,朕的性命悬于一线,这个长孙太尉,他是朕的舅舅,却为何这样心狠……”
武皇后见皇上已是顺着她的杆子往上爬了,便伸展下去道:“这样蛇蝎心肠的舅舅,还用得着为他的死罪伤心吗?万岁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了。”
“说来也是。”
“万岁,长孙之罪按律当祸及三族,凌迟处死,陛下是仁德之君,也算对他辅佐先帝的折罪,免了他三族的死罪,也不对他施以凌迟,就赐他三尺白绫自缢,保他个全尸。”
李治感动得哭了:“皇后,真是菩萨心肠。长孙太尉到了阴曹地府也当感谢爱妃才是。”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万岁的夸奖,妾妃不敢领受。”武皇后报了当年长孙无忌阻挠立她为后的那一箭之仇。
当了三十年宰相的国舅长孙无忌,无可奈何地将头套进了白绫套中,死前他面对长安方向大声呼喊:“万岁,你好糊涂啊!日后灭唐者,必这以媚取宠男人的武氏也。”
武皇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朝中反对她的势力已全被清除,百官们对她是一呼百应,可以放手做以往想做而未做的事情了。可她还有一块心病未了,那就是王皇后和萧淑妃这两包炸药还没有处理。近闻,那个禁婆常为二人传书递柬,而李治也已表露不忍之意,再不下手,说不准那一天就会死灰复燃。
武皇后拿定主意,呼唤一声:“小顺子,春柳。”
二人应声奴才在。”
“去冷宫。”
小顺子在前,春柳相随,四人抬的明轿径向冷宫而去。
到了近前,那个禁婆与武皇后一对眼光,便止不住地发抖,跪在当面:“皇后娘娘,老奴接驾。”
武皇后冷冷的目光直剌她的五内:“开门。”
禁婆哪敢怠慢,立即照办。里面的王皇后和萧妃,以为是皇上来放她二人出冷宫,欢天喜地地跑过来,及至见到迎门而坐的武皇后时,两个人顿时傻眼了。
“想出去,是不是?”武皇后大加挖苦听说你二人还会做诗了,还写什么血书。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都写了哪些狗屁东西。”她看了禁婆一眼,“去,把所有文字纸张都给我拿出来。”
“遵旨。”禁婆向里走去。
萧妃急了:“不要拿,别去。”
禁婆迟疑地止步。
武皇后逼视禁婆。
禁婆赶紧挪动脚步。一会儿,她手掐一叠写满字的纸出来。双手献上:“娘娘过目。”
武皇后接过,各篇几乎是一样的字,就见萧妃一边极不自然,武皇后自然看得出:“萧淑妃,这都是你的杰作吧。”
萧妃将腰挺直:“是又能怎样?”
“好,有胆量,有勇气,”武皇后一抖手中的纸,“那就烦你当众把你作的诗读上一遍。”
“用不着照单宣读,我已全都记在了心中。”此时的萧妃已把一切置之度外了我给你背诵就是。可你,能不胆战心惊吗?”
“愿洗耳恭听。”
“那你就听。”萧妃咬牙切齿地背诵:
贱人原本姓武,天下第一妖鼠。
惯会狐领君王,害我姐妹受苦。
有朝一曰申冤,将鼠汤锅沸煮。
剥皮剜心抽筋,剁去两爪双足。
武皇后听了毫不动怒:“看起来,对本后真是恨之入骨,怎么都不解恨。但是,你能做得到吗?”
“今生做不到,来世我变成猫,也要专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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