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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姐正在说大话, 哪知道万俟景侯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而且脸色相当难看……
雅姐立刻说:“景爷,我们……”
她一看势头不对, 反应也是快的, 立刻开始挑拨离间:“景爷,您……您真的和罗三爷搭伙儿了?这不可能吧,毕竟您和罗三爷一北一南, 这就跟水火不容似的, 又怎么可能……”
罗参一听,自己好不容易苦心经营了好姑爷的人设,雅姐这是要从中作梗。
立刻微笑说:“罗某和景爷要不要搭伙儿,你们怕是还管不着。”
雅姐的脸色登时黑的可以,像是被什么梗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罗参眯起眼睛:“趁着景爷还没有生气,快滚。”
万俟景侯倒是很少这样配合他, 淡淡的一笑:“不, 我已经生气了。”
雅姐等人不敢多说, 真的立刻就滚。
推开便利店的门,赶紧冲出去。
隐约听到……
“太晦气了, 这可怎么办?”
“一个罗参已经搞不定了,现在景爷竟然也出山?”
“现在怎么办, 要是这样的话, 咱们根本没有什么可捞的……”
和万俟景侯一起进来的,当然还有小叔叔温白羽。
大叔叔肯定也是怕小叔叔误会,所以才这么急于澄清自己。
万俟林木想要降低存在感, 眼珠子晃了晃,偷偷的站起来,准备溜出便利店。
“林木。”
万俟林木:“……”
大叔叔淡淡的说:“你是怎么出酒店的?”
万俟林木干笑一声:“就……就那么出来的,有点失眠,所以……”
罗参咳嗽了一声:“叔叔,来买东西么?买什么我帮你拿。”
万俟景侯眼皮子一垂,正好看到了万俟林木拎着一个口袋,里面放了三个小盒子。
啪!
啪!
啪——
万俟景侯准确无误的将三个小盒子从袋子里拿出来,扔在旁边的简陋餐桌上。
江月白:“……”
秦葬:“……”
说实话大家都是男人,所以按理来说,拿出三盒这种东西,应该没什么,或者互相调侃一番买这么多才对。
但是如今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罗参:“……”只是打算“吓唬吓唬”老板来着,没想到被叔叔发现了……
温白羽面皮薄,赶紧又把三个小盒子收起来。
罗参微笑:“叔叔,坐。”
随即又“狗腿”的去给万俟景侯拿东西。
其实这次出来,是温白羽觉得肚子有点饿,想出去买点东西吃,哪知道这么巧,刚到便利店门口,就听到了雅姐的叫嚣。
江月白说:“景爷也是去鹊桥镇的?”
万俟景侯点点头。
江月白对秦葬说:“那咱们不如和罗三爷景爷合作,这样也能确保万无一失。”
万俟林木说:“你们刚才还没说完,到底要进墓里看什么?”
当年江月白的祖父,和秦葬的祖父一同下过鹊桥镇的墓,还绘制出了一张铁片的地图。
但是回去之后,五家就分开了,突然土崩瓦解。
其实五家之前关系也不是太好,但是一直都没有撕开脸皮,自从那次下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终于将五家的情分消磨殆尽。
江月白的祖上,和秦葬的祖上,其实推算起来,在古代的时候都是官盗。
或许有的人听到官盗觉得很陌生,但是其实在古代官盗横行。
就和字面意思一样,官盗,自然是官家的倒斗团队。
每个朝代的官盗都有自己的名字。
尤其是在战乱横行的年代,几乎是天天打仗,打仗就要粮食,就要马匹,就要征兵,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于是很多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墓葬上,古人觉得死亡也是新生的一种开始,所以都希望自己死后能过上如同活着之时一样的好日子,陪葬品自然不可缺少。
很多朝代流行厚葬,陪葬品奢靡超乎想象。
官家就会把主意打到这些墓葬上,有文献记载,有的官盗下斗一次,掏出来的钱可以足足供给军队三年!
这是多大的油水?
所以古代的官盗深不可测。
当然还有很多朝代,也有“文雅”一些的官盗,并非是特定的军队,而是负责为皇帝搜罗奇珍异宝的文官。
这样子的文官,也是官盗的一种,因为皇帝们见多识广,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所以这些官员也不好过,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加官进爵,把心思打在了墓葬上。
不管是文员和武职,古代的官盗极其发达。
江家和秦家,就是这样的大家族,大家做这个行当,一直延续下来,也算是手艺世家。
江月白笑着说:“其实不瞒各位,我们想进墓葬,并不是为了传得很神奇的镜棺。”
万俟林木说:“那是为了什么?”
秦葬嗓音冷淡,声音非常肯定:“族长扳指。”
“扳指?”万俟林木奇怪?
秦葬点头:“五家同气连枝,起码在表面上看同气连枝,他们从古代开始,组成了一个大家族,每一代都会选出最强的人作为族长,统领整个家族……”
因为大家也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五家的人这么多,自然要有一个章程,才能可持续的发展下去,否则就是一盘散沙。
族长扳指就这样诞生了。
但是后来,自从下了鹊桥镇的墓藏之后,五家突然分崩离析,一夜之间全都谈崩。
江月白说:“就是因为族长扳指遗失了。”
万俟林木说:“掉在了墓葬里?”
江月白点头:“对,就是这样。”
大家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和,没有了扳指之后,最后一点情面也撕开了,金盆洗手的金盆洗手,老本行的老本行,再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
江月白微笑:“我们是商人,不把希望寄托在缥缈的镜棺上,所以对镜棺并不感兴趣,只是想去拿回族长扳指。”
他说着,顿了顿:“不怕罗三爷和景爷笑话,我们五家虽然加起来,也没有罗三爷和景爷的一半,但是五家好歹也是家大业大,如今大家都金盆洗手之后,发展的还不错……”
地产业、食品业、影视业等等,全都有五家的身影,因为每个家族的家底儿都非常丰厚,所以离开老本行之后,发展的也不错。
江月白说:“如果能拿到族长扳指,对我们以后的发展,都是好的。”
万俟林木总算是听懂了,如果他们能拿到族长扳指,那么以后五家的人,还要碍于面子,听他们的吩咐,就算不再做老本行,那商业上的发展,也是有帮助的。
但是万俟林木不太明白,只不过是个破戒指而已,五家已经分道扬镳,也不在道上混了,怎么会因为一个族长戒指,就听从他们的号令,又不是屠龙宝刀?
秦葬的声音依旧很冷淡,轻笑了一声,有些嘲讽:“你可能不知道吧,五家到底有多少黑料?我们五家,只是从上一辈才开始金盆洗手的,但这手洗得干不干净也是个问题,如今混在商圈,还是有很多黑料的。”
这些黑料,五家人都知道,毕竟之前同气连枝来着。
现在相安无事,就是因为五家人明白,如果爆料了别人,别人也会爆料你,到时候整个商圈就是一滩浑水,他们都会深陷其中,无法浑水摸鱼。
秦葬的声音,像极了一个唯利是图,却十足有手段的商人:“但是如果拿到族长扳指,那就是名正言顺。”
不只是拿到扳指的人名正言顺,也是给其他四家一个信号,一旦有谁不听话,其他几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联手对付他。
虽大家面和心不和,但是他们不会拒绝一个铲平对手的机会。
这道理其实就和春秋战国一样,虽然周天子名存实亡,但是周天子还是周天子,一旦有人站出来反对周天子,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诸侯们难道是为了维护周天子的威严么?
当然不是,是为了趁机打击对手。
说实在的,万俟林木还没有真正踏入商圈,只是经营自己的小墓场而已,商圈里这些手段,他不喜欢去学,也懒得去学,因为太费精力。
秦葬说:“如今罗三爷和景爷也要去鹊桥镇,那真是正好,不如大家合作,我们可以提供装备和资金,墓里的东西不会要一分一毫,只是请几位帮我们把族长戒指找回来。”
江月白补充说:“如果合作,我们手里还有墓葬地图,这个铁片上记录的,就是当年我祖父绘制的地图。”
有地图,的确十分有吸引力。
万俟林木不表态,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出门”,还没有什么太多的经验。
罗参和万俟景侯是老江湖,经验非常丰富,听他们的没有问题。
罗参则是相当“乖巧”,微笑的看向万俟景侯:“景爷您说呢?”
万俟景侯扫视了江月白和秦葬一眼,淡淡的说:“明天早上六点出发,进鹊桥镇。”
江月白和秦葬对视一眼,景爷这是同意搭伙儿了。
秦葬说:“我雇了一些打手,那些打手会带着装备,明日在鹊桥镇的民宿会面,到时候会配合咱们下斗。”
万俟景侯点点头,买了一些吃的,并不打算在这里吃,装起来和温白羽出了便利店。
罗参微微松了一口气。
叮咚——
便利店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万俟景侯去而复返,大步走回来。
大叔叔身材高大,也是大长腿,走起路来带风,几步走到罗参面前。
罗参变脸一样微笑:“叔叔。”
万俟景侯拿起袋子里的三个小盒子:“没收。”
说完,转身离开,再一次出了便利店。
罗参:“……”
说实在的,大叔叔把安全套拿走,万俟林木可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就是为了这东西,万俟林木都被误会成什么口嫌体正直,表面冷清,内心极其饥渴的类型……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要早起进鹊桥镇碰头,五点的时候大家都起了。
万俟林木从来没这么早起过,站在洗手间里刷牙,和小叔叔温白羽一样,牙刷咬在嘴里,头一点一点的,瞌睡虫已经席卷上来。
罗参和万俟景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走进洗手间,就看到万俟林木和温白羽互相靠着对方,咬着牙刷呼呼大睡的场面。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睡觉姿势也是挺学问的。
于是罗参和大叔叔,只好一人扛一个,把人扛出来,直接放进车子后座,让他们继续去睡了。
众人顺利进入鹊桥镇。
秦葬约了一些道上的土夫子,毕竟要下斗,他和江月白两个人是不行的。
秦葬说:“约定了在前面的民宿见面。”
他说着,推开民宿的大门。
叮铛——
风铃被狠狠撞响。
民宿的大门上,垂着厚厚的,像棉袄一样的门帘子。
晨起的凉风,顺着门帘子倒灌进去。
发出“嗖——”的呼号。
民宿的一楼大厅里,果然坐着满满当当一伙人。
万俟林木:“……”冤家路窄啊!
雅姐!
刀疤脸老刘和虎头。
大家都聚全了。
万俟林木眼眸一动:“你雇来的打手,不会就是……?”
这些人吧?
秦葬说:“我也不清楚,父亲的朋友介绍的。”
雅姐站起来,脸上也有狐疑,看向秦葬:“你是秦葬先生?”
秦葬点点头。
雅姐的表情更古怪了,先是尴尬,随即竟然狠狠松了口气,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伸出手去,笑着说:“秦先生您好,我是王雅。”
如果能和罗三爷景爷搭伙儿,的确应该狠狠松一口气,本来以为这次下斗,只能是一个空斗,没成想还能和名人合伙。
秦先生也没想到就是他们。
雅姐笑着说:“大家也是不打不相识。”
万俟林木狐疑:“上次见面,你们还不是一伙的吧?”
上次见面的时候,罗参分明说过,他们是搭伙,并不是一伙人。
雅姐笑起来:“小帅哥眼睛真毒呢,上次不是,不过这次是了,我们现在都给白先生干活,所以你放心,不会内讧的。”
“白先生?”
秦葬说:“是我父亲的朋友,这些人就是他介绍的。”
雅姐笑起来毫无诚意:“你们放心好了,我们还是搭伙,捡一捡罗三爷和景爷剩下的,就足够了。”
她这么说,谁也不相信。
就在这时候,嘟嘟嘟嘟——
雅姐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雅姐看向手机,来电显示——白先生。
这个名字似乎吓到了雅姐,让她收拢了笑容,赶紧把手机拿起来,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万俟林木有些好奇:“神神秘秘的,去说什么了?”
罗参眯着眼睛,低声说:“那个白先生让他们什么也不要拿。”
万俟林木差点忘了,罗参的听力很敏锐。
雅姐很快走了回来,脸色不好看,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满脸写满了忌惮。
对刀疤脸老刘和虎头说:“白先生说了,让咱们什么也不要拿,一切都听秦先生的安排,会给咱们一笔丰厚的酬金,否则……”
否则……
雅姐没有说出来,但是看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万俟林木是第一次下斗,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个道上的事情,觉得很奇怪,这个白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雅姐怕成这样?
雅姐已经找好了当地的向导。
鹊桥镇的后山林是个“禁地”,只有商先生的父母进去过,又活着出来了,其余人都没有活着出来过,很多土夫子闻讯赶来,也全都迷失在了后山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此雅姐特意找了一个向导。
向导是这边的老猎户,传说老猎户进过一次山。
老猎户说:“我的确进过一次山,很久之前喽,这山里头……有神明守着!”
刀疤脸老刘“呸”了一声:“什么神明?都是封建糟粕!”
虎头应和:“没错,我虎头下斗无数,还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起尸的粽子,那些电影都是瞎拍的,我呸!”
老猎户赶忙摇手:“不好说坏话的,不好说不好说啊!”
他说着,还跪下来拜了拜。
雅姐说:“你进过山,那就带我们进山,价钱好商量。”
老猎户没见过世面,而且看起来特别想要钱,开口要了五千块钱。
要知道这价格对他来说已经是天价了,但是对这些土夫子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大家很快准备好,老猎户说:“那咱们趁着天亮,快点进山,不好耽误,这山里头,真的邪性的很!”
众人开始准备,半个小时之后集合,秦葬把雅姐他们带来的装备分了分,平均分给大家。
罗参将递过来的背包拽开,低头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把所有东西全都倒出来轻点。
万俟林木一看,好家伙,这背包得有五十斤?
不,五十公斤都有,这么大一个包。
里面的东西零零碎碎,手电就有无数种,头戴的手拿的等等,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万俟林木打量着那些东西,眼看着罗参熟练的清点。
侧头一看,大叔叔和小叔叔也在清点东西,而且动作也是相当熟练。
罗参清点好之后,把水一类比较沉重的东西,全都放在自己的背包里,然后把药品一些急救的东西,全都放在万俟林木的背包里,这样轻一些。
将背包仔细系好,还打了一个奇怪的结,这才给万俟林木背上:“你背包里没有水和食物,进山之后不要离开我,跟我走在一起。”
万俟林木点点头,这架势有点像是要野外求生,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不过万俟林木没有什么恐惧感,反而觉得挺新鲜。
罗参难得脱下自己的长风衣,换上了利于行动的运动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要去登山的暖男一样,极具欺骗性。
大家准备的差不多,要去民宿门口碰头。
万俟林木突然叫住众人,低声说:“每个人的气味都有所保留,大家小心。”
万俟林木可以闻到气息的味道,这倒是一个外挂。
外面那些土夫子,雅姐、刀疤脸老刘、虎头,全都有所保留,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秦先生和江月白也有所保留,毕竟他们两个是商人,商人总是奸诈的,也是正常的事情,或许关于铁片,他们并没有和盘托出。
但是就连老猎户向导身上,都有欺骗的味道,而且有所保留。
罗参十分淡定,是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
“小心一些就可以,很多向导都会仗着熟悉地势的优势,把背包客引到山里,骗取装备。”
要知道这些装备都很值钱,向导费才五千块钱,如果把装备弄到手,出去倒卖一些,怎么也能弄到几万块钱。
万俟林木头一次出家门,这些事情完全不知道,点点头。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照顾好林木,你应该也不想写第二次检讨。”
罗参立刻说:“放心吧,叔叔。”
现在罗三爷喊叔叔,那是无负担无压力,喊得“又乖又甜”。
那些土夫子就在外面,听到罗三爷这声叔叔,还是相当的不适应,总觉得怪怪的。
众人各怀鬼胎,很快上路,进入了鹊桥镇的后山。
后山传说的很神秘,上次万俟林木他们只是在附近转转,并没有深入,如今真正走了进来。
山里很凉,比外面凉了起码五度,不过大家都是有经验的人,因此穿了厚厚的冲锋衣。
万俟林木走在前面,左右看了看,觉得很新鲜。
雅姐从后面走过来,她似乎看上了罗参,毕竟罗参这种,表面上温柔体贴的好男人,已经绝种了。
而且罗参不只是温柔,最重要的是,长得还帅。
不同于万俟景侯的冷漠,罗参更让人有一种亲和感,仿佛很好说话,很好相处似的。
但都是错觉。
雅姐走过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笑着说:“罗三爷,真没想到能和三爷合作,三爷在这个道上五十年,真是……宝刀不老呢。”
她说着,伸手去勾罗参的手指。
啪!
雅姐的手还没碰到什么,万俟林木已经挤过来,直接插在罗参和雅姐中间,沉重的被包撞了雅姐一下。
雅姐没防备,啊呀一声,差点给滚出去。
万俟林木冷漠的垂眼看着雅姐,没说话,推着罗参往前走去。
万俟景侯在后面看着,轻笑一声。
温白羽说:“笑什么?笑容这么诡异?”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我在笑……林木不愧是咱们的侄子,果然遗传了我的性子。”
温白羽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谁跟你咱们。”
说完直接往前走。
万俟景侯赶紧追上去,哪里还有什么冷漠的模样:“白羽?还生气呢?都说我跟那个王雅不认识了……”
众人往里走了一会儿,中午吃了两口东西,又站起来继续走。
万俟林木觉得,这不像是要下斗,这就是野外求生,更像是爬山。
他平日里都是个“宅男”,最大的运动量可能就是数钱,哪里这么长途跋涉过?
中午吃了饭,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才下午三点多钟,山里竟然渐渐起了雾气。
老猎户跑过来,大喊着:“不能走了!不能往前走了!”
刀疤脸不耐烦的说:“又什么事儿!?鸡贼的烦!”
老猎户说:“起雾了,你们没看见么?起雾了,这山里头起雾,实在太危险了,不能往前走了!”
“就这点儿雾?”
“哈哈哈!老头,你是年纪太大,所以老眼昏花了么?这么点雾,叫什么雾?”
雾气的确不是很大,能见度还是挺高的。
但是老猎户信誓旦旦:“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咱们在这里歇息,等明日雾散了再走,山里起雾太危险了,你们没进来过,不知道有多少危险!”
虎头不耐烦:“你这个老头……”
老猎户又说:“如果你们不听,这钱我不要了,我不能送死,如果你们要让我做向导,就听我的,等明日再走。”
雅姐也是烦,看了看腕表,这才下午三点半,吃过饭没走多久,歇息到明天,就是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
可是如果执意往前走,作为一个土夫子,大忌就是作死。
雅姐想了想:“咱们扎营吧。”
大家开始扎营,罗参把万俟林木的背包摘下来,自己拎着,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放好,准备扎帐篷。
万俟林木蹲在地上,看着罗参忙活:“要做什么吗?我来帮忙。”
罗参轻笑了一声:“那就……”
他说着,突然探头,在万俟林木的唇角上亲了一下:“好了,老板已经帮了大忙,现在充电完成了。”
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板着一张脸,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不过耳根微微有些发红,一点点蔓延开来。
“啧!”他似乎很嫌弃,站起来背过身去,耳根却越来越红。
其他人都忙着扎营张,根本没有注意他们。
罗参快速的把营帐扎好,笑着说:“老板第一次野营吧?”
万俟林木点点头,的确如此。
罗参俯下身来,在他耳边低声说:“老板,继偷情之后,要不要来一场幕天席地?”
万俟林木:“……”果然罗参根本不是什么正经人!
罗参调戏着万俟林木,他其实早就看穿了,万俟林木平日里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景爷的翻版。
但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主儿,冷着脸耳根发红的样子,罗参是最喜欢的,让他想更狠的欺负万俟林木,甚至想看看万俟林木哭出来是什么样子……
罗参想到这里,脸色沉下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嘭!
一个声音打断了罗参漂远的神识。
有东西扔在了罗参脚边。
低头一看……
大叔叔的背包!
两个叔叔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万俟景侯将背包扔在地上,然后蹲下来,拿出帐篷来准备扎营。
就紧紧的挨着他们的帐篷,中间连个缝隙也没有。
罗参:“……”
要知道帐篷可不是房间,根本不隔音。
两个叔叔就在他们旁边,这要怎么幕天席地?
或许叔叔们已经看穿了罗参假正经的嘴脸……
下午的时候,万俟林木进了帐篷睡回笼觉,一起来天色都黑了,闻到了一股隐约的饭香味儿。
万俟林木从帐篷里钻出来。
夜空星辰点点,竟然能看到星星。
深蓝色的天空,无边的黑色枯枝,仿佛是骷髅的手掌,从他们身边,伸向高空,好像在攀登着黑夜。
噼噼啪啪的,是篝火的声音。
大家点起了篝火,深夜更冷了,围坐在篝火边取暖,旁边放着煮饭的小炉子。
罗参正在煮饭,香味咕嘟嘟的冒出来。
芝士火鸡面,是万俟林木的最爱!
相对于红烧牛肉面,万俟林木更喜欢这个,而且上面一定要真的放一片芝士,能拉丝才行。
罗参见他醒了,把面盛出来,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真的拿出片芝士,撕开放在上面,同筷子一起递过去。
万俟林木的眼睛里难得有些喜悦,亮晶晶的可以与日夜争辉,抱着热乎乎的泡面碗就开始吃。
罗参也给两个叔叔准备了晚饭,毕竟讨好是要从基本做起的,时时刻刻表现出关心体贴的样子,树立自己好姑爷的人设。
众人围着火堆吃饭,雅姐就说:“现在已经进山了,而且还有雾气。”
下午的雾气没有散开,到了晚上反而更加浓郁。
雅姐又说:“按照惯例,咱们需要守夜。”
万俟林木秃噜着面条,看着他们商量。
因为是野外,以防有什么不测,雅姐说:“今天进山没多远,应该不会发生太大的事情,守夜的话,两个人一组,分前半夜和后半夜。”
雅姐点了四个打手,让他们守夜,并没有劳动罗参和万俟景侯他们,也是因为咖伪不够,不敢劳动。
吃了晚饭,没什么事儿做,万俟林木就钻进帐篷里,罗参也钻进去,但是没有过多亲密的举动。
因为平日在家里还有一面墙隔着,如今在外面,只有帐篷壁隔着,那么薄,还透光!
万俟景侯那边一直没有熄灯,罗参和万俟林木的影子就挂在帐篷上,一举一动都非常清晰,只好保持距离,两个人都笔杆条直的躺下来。
罗参悄悄伸出手去,勾了勾万俟林木的小手指,两个人就保持着距离,手拉手的单纯睡觉。
外面两个打手守夜,一切都非常平静。
临近换班的时候,一个打手站起来:“我去放个水,一会儿好睡觉。”
打手离开了营地,来到旁边,尽量走远一点,找了个树坑,就准备放水。
“嗯?”
打手刚解下皮带,就看到一个黑影,躲在不远的大树后面。
这荒郊野岭的,还是黑天,打手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想跑。
但是仔细一看……
是个村姑!
竟然是个村姑!
一个年纪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肯定还没成年的村姑,穿着一身粗衣,但是面容标志的厉害。
尖尖的瓜子脸儿,瘦弱却有肉,一脸羸弱又清纯,这颜值简直长在直男的心坎儿里。
打手吹了一声口哨,也不放水了,冲着那村姑走过去。
村姑似乎有点怕生,后退了两步,却对着打手微微一笑,展露出一个羞涩又具有暗示性的笑容,很快退进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打手本想去追的,但是肚子里憋得慌,就原地放了水,这才往前走去,走了几步,看不见那村姑,因为天太黑,环境不熟悉,也就没有再追上去。
打手回了营地,正好是换班的时间,替换的人已经走过来。
“干什么去了?放个水这么久?你别是去打飞机了吧?”
打手笑着说:“嗨,什么打飞机?我刚才看到了一个特别可爱的村姑!”
“村姑?”众人一脸奇怪的盯着他。
“你怕是中邪了吧?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村姑?”
打手说:“指不定山上有人住呢?绝对是个村姑,十六七岁的模样,嫩得很!”
“呸!我看你是积攒的太多!”
“这穷乡僻壤的,还村姑呢?可别是狐狸精吧!”
“也是你命大,没有被叼走!”
几个人调侃着,声音有些大。
万俟林木这个睡觉很死的人,都有点被吵醒了,翻了个身,皱起眉来,半睡不醒的。
一有动静,罗参早就醒了,立刻伸手捂住万俟林木的耳朵,怕他被吵醒。
那几个打手在外面调侃,嘴里都是荤话,罗参皱眉,“哗啦——”一声将帐篷帘子掀开。
眼神凉凉的扫过去。
几个打手的荤话,瞬间消失在嗓子眼里,谁也不敢再出声。
罗参这才放下帘子,给万俟林木掖好被子。
万俟林木是没有醒过来,但是隔壁不远的江月白醒了过来。
江月白睡得本就轻,这会儿被吵醒,也睡不着了,爬起来,动作偷偷摸摸的,怕吵醒了同帐篷的秦葬,拿了什么东西,准备出帐篷。
这时候秦葬突然说:“去哪里?”
话中哪里有一点迷糊?显然已经醒了很久。
江月白晃了晃手里的烟:“出去抽烟。”
秦葬就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似乎又要睡了。
江月白走出帐篷,往远处走了一些,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来。
点燃。
迎着凉飕飕的晚风。
烟圈一个接一个的吞吐着。
浓重的香烟味道,弥漫在荒凉的空气中。
黑夜之中,明明暗暗的,香烟的火星仿佛是一颗渺小的萤火虫,独自徘徊。
孤独,而寂寞。
江月白抽完了一支烟,冷得不轻,赶紧把手缩回口袋里,准备调头回去。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愣,似乎看到了什么。
在那无边的黑暗与荒凉之中,有一个东西,也同样明明灭灭。
是……
一双眼睛!
江月白心里一个激灵,这么亮的眼睛?
但是一眨眼,那眼睛又不见了。
江月白奇怪的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哪里来的什么眼睛?
“难道是我太累了?”
江月白说着,往回走去。
沙沙……
才走了两步,一股奇怪的味道混合而来,不同于香烟的味道,是一股……
骚腥的味道。
江月白想起刚才那个打手出来放水的事情,难道走的是一个方向?
他嫌弃的皱了皱眉,想要加快脚步。
啪!
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江月白回头一看……
村姑!
竟然是打手口中的村姑!
和打手描述的一模一样,一个十六七岁的村姑,站在自己面前。
她清纯又妩媚,笑颜如花,突然扑向江月白。
江月白吓了一跳,他不是色/欲熏心的男人,尤其这荒郊野岭的,突然蹦出一个漂亮女人,还这么主动,肯定有问题!
江月白赶紧向后退,那漂亮的村姑步步紧逼,也不说话,突然张开嘴巴。
露出一口獠牙,直接冲向江月白。
“嗬——”
村姑的樱桃小口,瞬间变成血盆大口,仿佛要将整个黑夜吞噬,冲着江月白直接啃下来。
嘭——!
一个黑影,斜地里猛地窜出来,一下撞在江月白身上,将人撞了出去。
江月白磕在地上,一时有些浑浑噩噩,对方扶着他:“江月白?江月白?你没事吧?”
江月白睁眼一看,原来是秦葬!
秦葬见他出去抽烟,又听到打手们说什么村姑,有些不放心,还是起身跟了出来。
他是品鉴师,这辈子都不抽烟,江月白在黑暗中吞吐烟圈,秦葬很讨厌这个味道,就一直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想要离开,但是又怕江月白出事,因此只好远远的凝望。
反正……
他这样凝望着江月白,已经十年了。
整整十年,没人知道秦葬心中的白月光是谁。
秦葬一直把这个人埋藏在心底深处,也从来不拿出来透露一分一毫。
江月白被袭击的时候,秦葬就在不远处,立刻扑出来将他一撞,两个人滚了出去。
“什么东西!?”江月白抬头去看。
那个漂亮的村姑消失了,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头狐狸!
和老虎那么大的狐狸。
肩背上的肌肉,也和老虎一模一样,每动一下,肩胛上的肌肉都在不停的隆起,彰显着这只狐狸的可怖。
巨大的狐狸眼睛明亮,分明就是刚才江月白在黑暗中看到的那双眼睛,不止如此,身上还散发着骚腥的味道。
原来这个味道,并不是刚才打手放的水,而是狐狸身上的味道。
最可怕是,这只狐狸的背上,竟然还长着角。
但是仔细一看,根本不是角。
而是肉瘤!
巨大的肉瘤拱起,由无数个小肉瘤组成,一个簇一个,拼凑成大肉瘤。
江月白有密集恐惧症,只是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膝盖发软,后背发麻,甚至有些想吐!
肉瘤狐狸无声的凝望着他们,突然张开大嘴,猛地窜了过去。
嘭——
秦葬反应最快,一把推开江月白:“快跑!”
江月白被推出去,摔在地上,就听到“嗬——”的一声抽气声。
那狐狸扑过去,一口咬在秦葬的肩膀上。
即使天色很黑,江月白分明也看到了,秦葬的肩膀瞬间流血,鲜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土地上,殷湿了一大片。
江月白吓坏了,睁大了眼睛,浑身冰凉。
秦葬闷哼一声,一条手臂不听使唤,软塌塌的垂下来,却不顾一切的使劲抓住那只狐狸,不让它回身去追江月白。
“快跑!”
“跑啊!”
秦葬的声音很虚弱,却歇斯底里。
仿佛在用尽他最后的生命……
江月白脑袋里一片空白,艰难的吞咽了一口,突然站起来,调头就跑,冲向营地。
秦葬见他跑远,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松手。
江月白快速冲向营地,老远就大喊着:“三爷!!景爷!快救人!”
“秦葬!快救人!”
刚才换班声音大,罗参还没有睡着,立刻翻身坐起。
万俟林木虽然睡着了,但是架不住江月白的喊声,仿佛爆炸一样。
万俟林木立刻睁开眼睛:“怎么了?”
罗参来不及多说,立刻冲出营帐。
江月白冲过来,咕咚一下摔在地上,连忙爬起来,狼狈的说:“狐狸!袭击了我们!快救秦葬!秦葬……”
江月白指着身后的方向,罗参一眯眼睛:“木木,别动。”
他说着,立刻冲进黑夜。
万俟林木担心罗参,毕竟这里不是开心墓场,如果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可不一定都是善意的。
万俟林木眯了眯眼睛,还是快速的跟着罗参跑过去。
夜色黑洞洞的,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狐狸?!”
好多打手也被吵醒,全都跟了过来。
“这么大的狐狸!?”
“快救人!”
狐狸虽然很大,但是架不住打手多,刀疤脸竟然还掏出了一把枪来。
嘭——
子弹没有打准,崩在狐狸脚边。
狐狸受惊,立刻松开嘴巴,将奄奄一息的秦葬甩下来,调头就跑。
罗参没有紧追不舍,而是快速冲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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