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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虫子果然进不来了。”
温白羽向洞窟外面看了看, 说:“全都堆在外面了。”
香草虫密密麻麻,发出“簌簌簌”的声音, 从半空中落了地, 就落在洞窟外面不远的地方。
因为洞窟里味道太大,都是一些动物的尿味儿,别说是讲究的香草虫了, 不讲究的万俟林木都要给熏死了。
万俟林木捂着鼻子, 说:“虫子走了么?”
罗参说:“没有。”
因为万俟林木看不见,罗参就给他解释,说:“趴在外面不动了。”
竟然是在守株待兔!
那些虫子似乎觉得他们是块肥肉,虽然香草虫对气味儿非常敏感,不愿意进入臭气熏天的洞窟,但是竟然没有走远,就守在外面, 黑压压的落在石林的岩石上, 还有不远处的树木上。
参天大树被香草虫落满, 瞬间从苍翠的绿色,变成了黑压压的颜色, 还“毛茸茸”的,充满了绒毛感。
但那并不是绒毛, 而是香草虫在扇动翅膀, 静待时机捕猎。
万俟林木是看不见的,但其他人看的清楚,密姬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小白先生搓着自己的胳膊, 说:“现在……现在怎么办啊?”
小白先生的衣服在河边都“报销”了,现在没有衣服穿,一搓胳膊还有点冷。
温石衣把背包放下,先从里面掏出一件衣服来,兜头扔在小白先生脸上,说:“先穿上,别抖骚了。”
小白先生冷哼一声,说:“你才抖骚,你全家都抖骚!”
他说完,就见身边的人的全都静静的看着自己。
小白先生:“……”差点忘了,他们家族好像有点大。
温石衣一方面是怕小白先生冷着,一方面也是因为吃醋,小白先生光着大皮裸/奔,大家都看了一个够了。
温石衣故意说:“看看你惹得麻烦,要是你不砸那块石头,咱们现在还顺着河流走呢,现在已经偏离轨道了。”
小白先生不情不愿的穿上衣服,嘟囔着:“也……也不能赖我啊……”
小白先生也很委屈,毕竟他只是砸了块石头,谁知道石头下面那么多“存货”呢。
温白羽在众人之中性格是最温和的了,劝架说:“其实也不赖小白先生,那些香草虫应该是喜欢栖息在湿润的河边,如果不是小白先生发现了鹅卵石下面的香草虫,咱们顺着河流一直走的话,岂不是一直在和危险作伴?”
“看看、看看!”小白先生一听,有人给自己说话了,立刻冲上去和温白羽勾肩搭背,说:“你们看看,你们听听,还是你懂我!”
小白先生刚穿了衣服,还没穿裤子呢,和温白羽勾肩搭背的,模样特别不雅,况且小白先生还没有温白羽高,勾肩搭背的时候衣服往上一抻,白色的内裤都露出来了。
万俟景侯看到小白先生勾着温白羽肩膀,走过去很冷淡的一撇,撇开小白先生的手,然后插在两个人中间站着。
小白先生:“……”
温石衣赶紧把小白先生拉过来,让他穿裤子,温石衣可知道,老爸万俟景侯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是个闷骚,谁都不能动温白羽,谁动他都吃醋。
众人暂时躲在洞窟里,焚和受了“一点”伤,井彦非常不放心,一定要给他包扎起来,严严实实的给焚和的手臂裹了三圈纱布,这才算是完事儿。
大家包扎也包扎完了,讨伐也讨伐了小白先生,小白先生的裤子也穿了起来,外面的香草虫还是没走。
万俟林木说:“香草虫还没走么?”
罗参说:“没走呢,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那些虫子非常狡猾,一直呆在外面,大树和石林的岩壁都毛茸茸的,落着黑漆漆的虫子,只要他们一伸头,保证脑袋都给咬下去。
万俟林木蹙眉说:“这些虫子要等到什么时候?实在太耽误时间了。”
他们这趟的行程是有时间限制的,不是出门旅游,所以非常着急,虫子在外面守着,师尊就会多一分危险。
罗参安慰说:“放心,咱们的时间还够充裕,没关系,就当是休息了,大家先原地休整一下吧。”
在这种臭气熏天的地方休整,亏得罗参能想得出来。
大家都不是什么娇气人,当然,除了小白先生以外,不过这里最娇气的真的不是小白先生,而是……
温白羽。
温白羽现在身体不舒服,对气味尤其敏感,闻到这种臭味儿,感觉头晕眼花,胸口发堵,昨天晚上吃的泡面几乎都要吐出来了,难受的他不行。
刚开始还能忍,后来越来越忍不下去,捂着嘴巴“呕——”干呕了一声。
“白羽。”大叔叔万俟景侯赶紧扶着温白羽,说:“怎么了?”
罗参特别有眼力见儿,这个时候就是彰显自己是好女婿的时刻,立刻回身拿了一瓶矿泉水,直接拧开递过去,并不递到温白羽面前,而是递到万俟景侯面前。
万俟景侯丢给罗参一个赞赏的眼神,接过矿泉水,对温白羽说:“白羽,喝点水。”
这样一对比起来,罗参和小白先生都是“上门女婿”,那高低瞬间就比出来了,小白先生最喜欢的就是调戏“岳父大人”温白羽,而罗参则是喜欢虚伪的拍马屁,虽然虚伪是虚伪了点,但绝对好用。
温白羽喝了一口水下去,本是想要压一压胃里难受的感觉,但是胃里堵得很严重,根本喝不下水,喝了之后一直存在嗓子眼下面,好像随时都能吐出来。
“呕——”温白羽真的没忍住,刚才喝的水全都吐了出来。
万俟景侯也不敢拍他,小心翼翼的说:“难受的话就吐出来吧。”
这里臭气熏天的,温白羽难受的不行,但是他不想吐,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洞窟出去,自己要是吐在了这里,岂不是更加难闻。
他一张脸憋的发白,再加上刚才狂奔一气,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精神头也蔫蔫儿的,看起来非常不舒服。
万俟景侯急的脸色黑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缩在角落的丁茵犀小声说:“我……我……我、这里有……有个香膏,可、可以——治呕吐。”
众人转头看向丁茵犀,丁茵犀缩在角落里,用袖子捂着脸,众人看过来,他立刻把头埋起来,不敢与别人对视。
万俟林木说:“什么香膏?”
丁茵犀没说话,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小盒子,举起来握在手中晃了晃,示意这就是香膏。
丁茵犀举着香膏,埋着头,保持着这个动作。
万俟景侯走过去,把香膏接过来,不过并没有立刻给温白羽闻,而是打开自己先闻了闻。
丁茵犀还是埋着头,很怕生似的说:“抹……抹……抹、你一——点就、就管用……止、止吐吐的,很……很管用。”
香膏打开是淡淡的香味,不是很浓烈,稍微有点酸,带着一点点柠檬的香气,还有一种山楂的感觉,但也不是特别酸,很多味道混合在一起,不难接受,也不会晕香。
万俟景侯把香膏弄了出来一点,擦在温白羽的手腕上。
温白羽前一刻还捂着嘴想要呕吐,嗅了嗅香膏,突然一脸震惊的说:“这……这味道?我胃里真的舒服多了。”
竟然一下就不想吐了。
万俟林木说:“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万俟林木很好奇,他也看不见,就拿过来挨近鼻子嗅了嗅,味道真的很好味,很清新,有点像男士香水,但是比男士香水更加沉稳,后味是木香,万俟林木也说不出来是什么香味儿。
温白羽闻了之后瞬间就没事了,舒服了很多,脸色也比之前强了很多。
万俟景侯把香膏还给丁茵犀,说:“多谢。”
“不不不不……”丁茵犀摆手:“不、用谢……”
万俟林木说:“这是什么香膏,竟然这么管用?你随身带着止吐的香膏?”
万俟林木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眼睛上下左右的滚着,估计脑内已经脑补了几万字的可能性,丁茵犀为什么要止吐,难道说……?
丁茵犀结结巴巴的打断了万俟林木的“畅想”,说:“其……其、其其其实……我有厌食、症……吃吃吃、吃东西就会想、想吐吐,所以随身带……带……”
丁茵犀有厌食症,怪不得整个人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像是个未成年一样。
丁茵犀说起这个香膏,抬起头来,竟然没有挡着脸,自卑的面容也舒展开来,说:“是……荼芜给我做的。”
他的话只打了一个结巴。
荼芜……
丁茵犀说到这里,脸上登时浮现出一抹僵硬,刚刚舒展开来的表情也慢慢的龟裂,一点点的碎成渣渣。
荼芜并不在他们身边,已经离开了。
丁茵犀下示意的提起荼芜,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好像不提起来就可以不痛苦一样,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丁茵犀最擅长。
丁茵犀用袖子蒙着自己的脸,闷闷的说:“小……小、小时候……吃……吃香灰太、太太太多了,所——以得了厌、厌食食症……”
丁茵犀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童年,小时候被父亲虐待,他的父亲与香人族长失之交臂,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丁茵犀身上,对丁茵犀已经不是苛刻,而是虐待。
丁茵犀因为被逼吃香灰,嗓子都烫坏了,后来还得了厌食症,只要一吃东西就会想起吞香灰的滋味儿,久而久之害怕吃东西,吃了就会吐,一度骨瘦如柴营养不良。
即使后来,他的父亲死了,丁茵犀终于得到了解脱,他还是不能正常吃饭,每每吃饭,都像是上战场,有的时候一顿饭吃下来,整个人都会脱力,仿佛从汗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之前万俟林木和温白羽已经听过丁茵犀的身世了,不过其他人没有听说过。
小白先生义愤填膺的说:“这特么是爹么?猪狗不如!比我家那个老不死的还坏!”
小白先生对“坏爹”特别有共鸣,因为他的父亲曾经要杀了他,来复活自己的妻子。
不同的是,丁茵犀的父亲,到死也没有大彻大悟,而小白先生的父亲已经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丁茵犀蜷缩在一起,好像是一个蜗牛,把自己缩进壳子里,说:“后……后——后来,荼芜他做、做了香膏……”
丁茵犀雕刻了荼芜之后,荼芜变成了丁茵犀的傀儡,一直忠心耿耿的跟在丁茵犀身边,也是因为荼芜的忠心,让丁茵犀渐渐的嚣张跋扈起来。
荼芜就是他的犬牙,丁茵犀感觉到自己也有嚣张的资本。
那段时间荼芜对丁茵犀真的无微不至,因为知道丁茵犀吃不下饭,还特意研制了这个香膏,荼芜做了很多次实验,反复调配,每次丁茵犀想吐的时候,只要闻一闻立刻就会止吐。
然而现在……
丁茵犀抓着手中的香膏,香膏盒子还在,荼芜却不在了。
丁茵犀喃喃的说:“希望……他、他能……找到一个比我好的主人,不、不不……他自、自己——就是,自己的主……主人。”
说起这个,丁茵犀非常感慨,万俟林木拍了拍他的肩膀。
外面的虫子非常有耐心,竟然还没有离开。
眼看着天色慢慢黑下来,大家已经在山洞里蹲了一下午,天都黑了,那些虫子却没有散去的意思,岿然不动的趴在石林和大树上和他们对峙。
万俟林木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罗参站起来,说:“我看这个洞窟很深,说不定有路,我先进去看一看,大家在这里等等。”
“不行。”万俟林木拉着罗参,说:“现在不能单独行动,咱们一起进去看看。”
其他人也同意,大家整理了一下背包,打开照明工具,把手电绑在手臂上,顺着幽深的洞窟往里走。
洞窟是天然形成的,非常幽深,地形也比较复杂,地上并不平坦,罗参拉着万俟林木,说:“小心,抬脚,前面有块石头。”
万俟林木说:“其实我的眼睛能看到一点点了。”
“真的?”罗参立刻去观察万俟林木的眼睛。
万俟林木的眼睛还是蒙着一层什么东西,有点失焦,看起来比平日里温柔特别多,凝视着一样东西的时候,有一种柔情似水的错觉。
万俟林木说:“只能看到一点点,而且特别模糊,好像高度近视一样。”
在万俟林木眼里,大家都是糊成一团的,眼睛鼻子嘴巴是分不清楚的,但是能看到大体的轮廓,就好像一个高度近视外加散光,他看东西眯着眼睛,因此有一种深情的错觉。
大叔叔万俟景侯是过来人了,说:“烛龙的蒙眼都是这样,慢慢就好了,看你这样的速度,最多两天,蛇蜕之后蒙眼就会解除。”
“蛇蜕?”万俟林木说:“我还要蛇蜕?”
万俟景侯解释说:“蒙眼是生长的证明,烛龙的蒙眼都伴随着蛇蜕,蛇蜕之后就会复明。”
万俟林木虽然有烛龙血统,但是他从来没有蛇蜕过,听起来像是“玄学”……
大家正在讨论着蛇蜕和蒙眼的问题,无启突然说:“洞窟改变了,这里是人工开凿的。”
人工?
这鬼地方竟然由人工开凿的洞窟,万俟林木说:“难道是墓葬?”
无启抬起手来,他身材高大,一抬手就能触到洞窟的头顶,轻轻蹭了一下,说:“不是墓葬,开凿的非常粗糙。”
“白高兴了!”小白先生说:“还以为因为我的功劳,误打误撞找到了凤凰墓呢!”
罗参抬起手来,用手臂上的手电去照四周,观察了一下,说:“看这种开凿手法……这里是个矿洞。”
“矿洞?”万俟林木的眼睛瞬间雪亮起来,说:“金矿?”
罗参被万俟林木财迷的模样给逗笑了,说:“不是金矿,看这里的岩石,和金矿床的诧异还是挺大的。”
万俟林木:“……”失望!
万俟林木说:“怪不得这么幽深,原来是个矿洞,那里面不会是死胡同吧?”
现在谁也说不准,只能走走看了。
“啊!”
咕咚!
有人突然大叫了一嗓子,四周太黑暗了,还阴森森的,小白先生被呐喊声吓得后背发麻,一股鸡皮疙瘩直窜上来,小白先生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但也不甘落后,“啊——”也大喊了一声,直接往前一蹿,“嘭!”抱住了温石衣的后背,八爪鱼一样,双腿还夹在温石衣的腰上。
“啊啊啊啊——鬼!鬼!什么东西!十……十一,咬他!!”
温石衣:“……”
众人都被小白先生的喊声吓了一跳,真的吓得一个哆嗦,果然人吓人吓死人!
大家用手电照着小白先生,小白先生感觉“啪啪”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头。
“别……别拍我……十一你咬他了没有!?”
温石衣的声音说:“我咬什么?”
小白先生有点迷茫,自己明明抱着温石衣呢,温石衣的声音怎么从后面传过来?
小白先生慢慢抬起头来,定眼一看,登时又是“啊!!”一嗓子,吓得猛地松开手,“咕咚!”跌在地上,摔了一个大屁墩儿。
就说刚才抱着手感不对!
小白先生抱着的根本不是温石衣,而是一个骷髅。
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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