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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注视着罗参, 万俟林木说:“你的墓葬?”
罗参摇了摇头,脸色还是很难看。
万俟林木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雪先生说:“就是这里。”
众人又把目光全都注视在雪先生身上, 雪先生肯定的重复说:“就是这里, 王银耳就在这个墓葬里。”
之前雪先生也说过,王银耳被陪葬在了一个无启族的族长坟墓里,那个族长就是第四任无启族的族长罗参。
之前大家还不相信, 毕竟罗参就在他们的眼前, 没有死啊,更别提墓葬和陪葬了。
但是现在……
眼见为实。
众人都明晃晃的看到了那几个大字,的确是罗参的墓葬。
就算同名同姓的很多,但罗参前面还冠了无启族族长的称号,这就绝对没有同名同姓的可能性了。
罗参说:“不管如何,这个墓葬肯定都是假的。”
万俟林木沉吟了一下,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失忆的时候给自己建造的墓葬?”
罗参摇头, 说:“没有这种可能。”
何酴醿说:“为什么?”
罗参肯定的说:“我现在的记忆非常齐全, 没有失忆一说, 还有另外一点,如果这真的是无启族族长的墓葬, 那么就不会写上罗参这两个字。”
万俟林木说:“为什么?”
任生魂回答说:“因为不管以前有没有姓名,在成为无启族族长的那一刻, 我们都叫做无启, 不会再有第二个姓名,所以如果下葬,也只是说第几任族长无启, 而不会说他以前的名讳。”
“更何况……”罗参淡淡的说:“罗参这个名字,并不是我以前的名字。”
罗参本姓罗,他没有名字,在没成为族长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在成为族长之后,罗参有了一个名字叫做“无启”,而“罗参”这两个字,是之后的事情。
罗参说:“这个名字是我遇到木木你之后,才自己取的。”
当时翼望山炸裂,万俟林木拼尽全力将罗参的尸体带回无启之地,埋在土里,令罗参得以重生,自己却因为灵力尽毁,变成了元婴,飘荡在三界之中,最后被两个叔叔捡走抚养。
罗参在无启之地的土壤中苏醒,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他什么也不记得,但是却记得要寻找一个人,这个人对他太重要了,他的脑海中总是盘旋着那个人对他说的一句话。
——若有来生,别如参商……永不相见。
因为这句话,罗参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就叫做罗参。
万俟林木有些恍然,说:“原来如此。”
罗参继续说:“所以我才说,这个无启族的墓葬是假的,绝不可能有人用罗参这个名字下葬无启族的族长。”
况且……罗参还活着。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个墓葬里的人,应该是个“盗版”。
罗参说:“无论如何,咱们先找到到其他人,汇合之后再说。”
罗参说的很有道理,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好多人都走散了,现在只剩下他们几个,大家也很担心其他人的安危。
尤其尤水那伙人说不定也掉下来了。
万俟林木将目光盯在丁惊香身上,搓了搓掌心,“嘿嘿”一笑,说:“交出解药,否则……我们就把你先奸后杀!”
罗参:“……”头疼,又来了。
丁惊香脸色没变,淡淡的看了一眼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又“嘿”了一声,说:“怎么,你不相信?那行啊,先杀后奸我们也可以,你不用担……”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参一把捏住了后脖颈拽了过去。
万俟林木说:“你别打扰我审讯啊,配合一下,你懂不懂审讯的技巧啊!”
罗参黑着脸说:“我只知道,木木你最近越来越皮了,嗯?”
罗参的尾音带着一股鼻音,苏气炸天,说完,还直接压下来一个吻,强硬的吻住了万俟林木的嘴唇。
丁惊香很淡定的说:“没有解药。”
何酴醿说:“师父,您就别倔了,快把解药给我们吧。”
丁惊香还是很冷淡,说:“我说的是实话,香人的香变化莫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搭配方法,抑制你们灵力的香粉是何了然做的,我也解不开,尤水提前给了我一枚解药,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解药,你们也是香人,心里很清楚吧,如果想要破解香粉,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实验。”
他这么一说,何酴醿就沉默了,显然丁惊香说的是真的。
何酴醿转头对众人说:“现在怎么办?”
万俟林木终于被罗参放开,嘴唇刺辣辣的,呼呼的喘着气,说:“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都到了墓葬,咱们先进去找王银耳,说不定还能碰到其他人。”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众人看了一眼“原路退去,饶尔不死”的石碑,果断的绕过石碑,走进了墓葬之中。
墓葬里飘着一股湿乎乎的气息,墙壁有些发霉,好像能刷下来一层水汽,众人拿出手手电,往里面走了一会儿。
万俟林木说:“啊,有壁画了。”
他说着,用手电照在墙壁上,去看那些壁画。
都是歌功颂德的壁画,看起来特别的虚伪,壁画上始终雕刻着一个衣着不凡的男人,应该就是墓葬的主人“罗参”了,为了突出这个人物,人物比其他人都大了好几圈,像个加大版的巨无霸汉堡,旁边还刻画了很多人,全都五体投地的行礼叩头,搞得很像邪教组织。
其中一幅画画的就是“罗参”破土而出的画面,他从土里爬出来,接受子弟们的叩拜。
往前走还有很多壁画,“罗参”斩妖除魔,解救苍生的壁画。
其中一幅壁画特别眼熟。
万俟林木举着手电,喃喃的说:“翼望山……”
罗参听到声音,立刻走过来,往墙上一看,果然,是翼望山。
壁画上,“罗参”带领着很多天兵天将在围攻翼望山,和妖邪大战三百回合,最后砍下了妖邪的头颅,子弟欢呼成一片。
罗参眼看着那些壁画,一瞬间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睛里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嘭!!”一拳,突然打在那壁画上。
翼望山的事情,或许是罗参一辈子的倒刺,无启族的人,这一辈子太长了,那根刺总是时时刻刻的扎在他心底里。
而这个墓主人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却绘声绘色的描绘了无启族族长斩妖除魔的画面,无异于将罗参心底里的伤疤反复的挖开。
罗参怒不可遏,就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砰砰砰!”又是三拳,罗参的拳头狠狠打在壁画上。
咔嚓——
咔嚓!
血迹崩流,壁画也跟着开裂,碎石块飞溅的到处都是。
万俟林木还在看壁画,吓了一跳,连忙抱住发疯的罗参,大喊着:“罗参!罗参?!冷静点!”
罗参的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睛里血红一片,双手攥拳,拳头上都是血水,整个人激动的粗喘着。
万俟林木不敢放手,奋力搂住罗参,说:“你怎么了?”
罗参怒目凝视着那碎裂的壁画,嗓音无比沙哑,说:“他知道什么……他知道什么?!”
万俟林木死死抱住罗参,轻声说:“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已经不在意了。”
罗参被他搂着,感受着万俟林木的体温,身体里躁动的情绪这才慢慢稳定了下来,万俟林木虽然说他已经不在意了,但是罗参还是非常在意,如果不是自己忘却了一切,万俟林木完全可以不受那么多苦。
罗参慢慢抬起手来,搂住万俟林木的腰身,死死将他搂在怀里,轻声说:“木木……”
“额……那个。”何酴醿小声说:“虽然我不想打断你们缠绵,忆苦思甜,不过……那个你们听到了没有,怎么有水流声啊?”
何酴醿的话音一落,“咔嚓……”的声音在黑暗的墓道中响起。
万俟林木说:“什么声音?”
咔嚓——
滴……
滴滴答答——
万俟林木又说:“好像是水流声?”
啪嚓!!!
被罗参捶打的墙面突然裂开,其实也不算太突然,毕竟刚才墙面已经开裂了,碎石飞溅,只不过并没有彻底掉下来而已。
但是现在,墙面后面竟然有水,水流推动着碎裂的墙面,墙面终于不堪一击,发出“啪嚓!”的脆响,彻底粉碎,水流从后面涌出来,喷了众人一身。
那水流不算太大,只是喷了众人一身,并不是洪水,也不是地下暗河,根本不湍急,没什么危险。
万俟林木浇了一个透心凉,使劲甩了甩脸上的水,说:“怎么真这么多的水!”
雪先生说:“上个月这里下了很大的雨,周边淹了不少,应该是积攒的雨水把墓葬淹了。”
水流汇聚进来,将墓道的地板都泡湿了,罗参皱眉说:“墓葬漏水是大忌,看来这里的风水已经改变了,必然是大凶之墓,快走。”
这些雨水不知道积攒多久了,透露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众人赶紧淌着水,往墓道深处走去。
走远一些,地上的水迹终于渐渐干涸了,但是整个墓道还充斥着一股湿乎乎的味道,就好像发霉的房子。
“前面有光线。”万俟林木说:“是不是子弃他们?”
墓道前方透露出一些冷光,并不是烛灯的光火,看起来应该是手电光一类的光线,从前方的拐角隐约漏出来。
众人加快脚步走过去,就看到拐角的地方有个墓室,那光线是从墓室里透出来的。
大家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光线的来源——一只掉在地上的手电。
手电躺在地上,散发着冷色的灯光,看这手电的型号,应该是尤水那些人的物资。
手电上还贴着标签,上面写着——43号。
何酴醿说:“啊!43号,这不是子弃拿的手电吗?”
他们出发的时候,一人发了一份物资,全都是尤水统一配备的,子弃手里的手电是43号,此时此刻就掉在地上。
任生魂一听,立刻蹙起眉头,说:“子弃?”
墓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众人走进去,任生魂将地上的手电捡起来,手电捡起来的一刹那,光线却突然暴涨,猛地明亮了一下。
任生魂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其他人也发现了光线的问题,其实并不是手电突然明亮了,而是手电拿起来的一瞬间,照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反射光线,因此墓室里才突然明亮起来。
“镜子?”万俟林木走进墓室,看向那反射光线的东西,说:“一面铜镜。”
铜镜打磨的非常光亮,巨大的铜镜就兀立在墓室中,充当了一扇墙面。
何酴醿照着镜子说:“这是哈哈镜啊!”
镜面虽然光亮,但是并不平整,照上去就像是哈哈镜一样,有的地方可以把影像拉长,变成一个高瘦的巨人,有的地方则能把影像搓成又圆又矮的小胖墩。
何酴醿照着镜子,似乎觉得很有意思,说:“这镜子是干什么用的,难道墓主还会跑过来照镜子吗?”
他说着,笑容却慢慢地凝固了。
任葬见他不对劲,说:“酴醿,怎么了?”
何酴醿却像是没有听到任葬的话一样,睁大了眼睛,慢慢举起手来,指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像,说:“你……是谁?”
“何酴醿?”众人见他表情不对经,任葬立刻想要上去拉他。
就听何酴醿喃喃的说:“你是我……那我,又是谁?”
“哈哈镜”里的影像十分扭曲,好像一个小丑,在镜子中嘲笑着何酴醿,暗淡的光线增加了一种朦胧诡秘的感觉,仿佛恐怖电影的后期特效。
何酴醿望着镜子,突然扬起一个狞笑,脸色一点点狰狞起来,嗓音沙哑的拉长声音:“哦——我知道了,我终于……记起我是谁了,我是……永生花啊……”
唰——
何酴醿说着,后背突然耸动起来,“啪嚓!”爆出花藤枝条,张牙舞爪的枝条好像水蛇,不停的扭动着。
万俟林木说:“糟了,何酴醿又黑化了。”
“酴醿!”任葬冲上去想要阻止何酴醿,“唰!”一声,何酴醿丝毫也不手下留情,一把挠在任葬的脸上,任葬的脸颊向侧面一偏,挠出一个血道子,皮肉外翻,伤口深得几乎能看到骨头。
何酴醿伸出手来,他的手指尖锐,还带着鲜血,那是任葬的血液,何酴醿却没有一点儿心疼,嗓子里发出“呵呵”的笑声,将手指慢慢放入口中,品尝着上面的鲜血,喟叹的说:“啊……好甜。”
万俟林木说:“何酴醿发疯了,抓住他。”
然而现在想要抓住发疯的何酴醿谈何容易,因为大家的灵力全都被制约住了,而黑化的何酴醿好像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嘭——
罗参冲上去,一脚踹在何酴醿身上,如果按照平时,何酴醿估计早就被踹的吐血,但是现在,何酴醿就跟没事人一样,“唰!”花藤卷起,瞬间卷住罗参,甩起来向后一扔。
“罗参!”万俟林木吓得一身冷汗,还以为罗参就要变成壁画,罗参被花藤向后一甩,立刻在半空调整身形,“啪!”一声,落在地上,顺势向前一滚,卸去身上的惯性。
任生魂说:“不行,咱们现在根本不是何酴醿的对手。”
万俟林木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咱们一起都打不过何酴醿一个人?”
何酴醿平日里就是个傻白甜,除了颜值,怕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然而现在,一黑化起来,简直冠绝三军,无人可挡!
万俟林木转头看向丁惊香,说:“小作精,你上啊!咱们之中只有你有灵力,快去牵制住他。”
丁惊香眼眸一眯,身形微动,他可是族中长老,别看身材瘦弱,好像没有成年的模样,但在族中可谓是资历深厚的老人了。
丁惊香身形一闪,快速跃到何酴醿跟前,但是他并没有出手和何酴醿交锋,而是袖子一甩,“呼——”撒出一把香粉。
香粉快速在空气中弥漫,众人立刻捂住口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香粉,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嘭!”何酴醿距离太近,吸入了大量的香粉,整个人晃动了一下,直接膝盖一软,跌在地上,身后的花藤也相继枯萎了一半,瞬间耷拉下来。
丁惊香冷笑一声,只不过他的笑声还没有完全落地,嗓子里立刻发出“嗬——”的痛呼,身体猛地离开了地面,突然被拽了起来。
“咳——咳!”丁惊香猝不及防,根本没有准备,哪知道何酴醿明明中了香粉,却一点儿事也没有,甚至比刚才还要暴怒。
何酴醿掐住丁惊香的脖颈,他本就比丁惊香高了不少,直接将人拽起来,脸上狰狞着笑容,嗓子里发出“嗬——嗬——”的笑声,说:“我最讨厌……最讨厌香粉……”
何酴醿是被炼化的永生花,心底里自然有一段阴影,而这段阴影就和香人有关系,丁惊香的香粉唤醒了何酴醿心底里的恐惧,黑化之后的何酴醿将这种恐惧转而成为愤怒和嗜血。
“啊……”丁惊香痛呼出声,何酴醿的指甲慢慢生长,变成了尖锐的倒刺,扎进丁惊香的脖颈里。
鲜血顺着丁惊香纤细白皙的勃颈,“滴答——滴答……”流下来。
万俟林木一看,立刻说:“小作精,干得好!对对,就是这样吸引炮灰,牵制住他!”
丁惊香现在根本没有工夫开玩笑,整个人处于窒息的状态,一张脸像石膏一样惨白。
其他人则是找准了时机,快速冲上去,罗参、任生魂和任葬三个人拽住鱼线,仿佛一张天罗地网,瞬间将何酴醿扣在中间。
何酴醿大怒,不停的用花藤撕扯着渔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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