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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登上后便朝镇国公府驶去。
刚走一半,杨宗掀起幔帘,缓缓道:“世子爷,两天了,那人还是照常跟着。”
陆宴面色一沉,心下忍不住多了一股厌烦。
起初,他还以为这鬼祟之人和案子有关,但后来听闻孟家女身边的女婢常常出现在他的院子里,还打探他是否有通房,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合着他还没点头,人就已经想管着他了。
但这手,伸的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他慢悠悠地瞥向外头,然后缓缓道:“今日去澄苑。但需从平康坊那儿绕一圈,再换辆马车。”
杨宗颔首应是。
心里不禁暗叹:这孟家的姑娘何必自作聪明呢?世子爷好容易想通了成家之事,被她这么一折腾,倒是彻底没戏了。
天色由深蓝色渐渐转向漆黑,陆宴到澄苑的时,有些意外地挑了眉。
今日院子里各处都已掌灯,粉墙黛瓦上的层层积雪,也在朱红色的光晕下渐渐融化。
他缓步上前,推开了门。
那本该在屋内惴惴不安的姑娘,突然换上了新装,桃色的上襦,素白色缎面的襦裙。门“吱呀”一声响起时,她正对着一面铜镜,佩戴耳。
盈盈烛光,映在她白生生的小脸上,粉嫩的唇角略略勾起,她看向他的模样,像极了一幅美人图,云山雾绕间,她烟波流转,亦是端庄,亦是妩媚。
像她,又不像她。
这世上的男人,哪有人不知女为悦己容的道理的?
陆宴脚步顿住,斜斜地依靠在门梁上打量着她,衣冠楚楚,面色如常,甚至还带了一丝平日里他总是敛着的倨傲。
四目交汇,沈甄缓缓起了身子,走到他身边,柔声唤了一声,“大人。”沈甄的嗓子天生带了一股子娇,为了贤淑端庄,平日里总是故意压低了嗓子说话。
如今放开了,只怕一声平淡无奇的大人,也是要酥了骨头的。
左右她是想通了,既是有求于他,她再端着,再躲着,若是把他躲走了,泓儿怎么办呢?
还不如顺着他。沈甄想。
陆宴见她迟迟没有接下来,便略过她,径直朝里面走,直接坐到了床榻上。
沈甄微微咬唇,紧跟着坐到了他身边。
陆宴深邃的眼眸肆意地打量着她,无关情-欲,皆是探究。
按说沈甄从小在侯府长大,见到的王孙贵族、达官显贵、不计其数,是万不该被这端起的气势给唬住的。
可偏生陆宴这人的神色,她什么都看不透。
看不透的东西,就像是突然降临的暴雨,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就像她猝不及防地成了他的外室。
自然会多了一丝恐惧。
沈甄的指尖刚一颤,就被她死死攥住。
他注视她许久,忽然开口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香囊?”胸前一个,襦裙上一个,这床榻上还放着一个。
他终于还是问到了。
沈甄深吸了一口气,用极低的声音道:“我自小身上带着一股淡香,母亲不愿让别人知道,便教我制香,我佩戴香囊,也是为了遮住身上的味道。”
听了这话,陆宴倒是回想了一下,近来见她,确实,无一时不佩戴香囊。
但终是没有今日多。
“是么。”他缓缓问了一声。
楹窗之外,微风拂过,帐纱轻摆。
沈甄主动凑近了他,一寸,再一寸。继而缓缓抬起如柔夷一般玉手,手指弯曲,拨弄开了一下领口。
纤长白皙的脖颈紧紧-绷直,如此线条,倒是比高耸的青山更美一些。
陆宴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她,像是一匹从未饿过的狼王,在等着猎物主动投降。
四目对视,何尝不是一种僵持?
沈甄见陆宴没有任何要给她台阶的意思。只好一咬牙,凑了上去。
她整个人都贴到了那暗紫色的官服上面。
陆宴低头,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
旋即,将高挺笔直的鼻梁嵌入了她的脖-颈,洒上了一层薄薄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