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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一分场的时候天都已经很晚了。
苏湘秀的文工团, 是坐着冯明逊的吉普车走的,几个表演过的知青, 则得淌着雪走回去。
今天徐文丽格外的高兴, 从兜里摸了只桔子出来,就递给苏湘玉了。
“今天,咱们三分场的场长跟我说, 只要你敢竞选, 他就敢支持你。这颗桔子是他给你的。”徐文丽说。
边城水果不多,冬天能有一枚桔子吃,那跟吃金子似的。
苏湘玉给朱小洁掰了一瓣儿, 又给余微微也掰了一瓣儿。
“天啦, 啥时候才能等到咱们湘玉当上场长啊,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美美的睡,美美的吃啦。”朱小洁冲着吉普车的屁股喊说。
“就是啊,要是湘玉没跟冯主任分手, 咱们也能蹭吉普车坐坐吧,我倒希望冯主任当场长,湘玉当主任, 我明天就可以回城啦。”余微微说。
好吧, 她们依然是苏湘玉的猪队友。
当然,环境依然恶劣,知青们的肚皮依旧也吃不饱,为了任务,苏湘玉还得再接再厉。
连着三天, 她每天都让于磊跑一回三分场,于磊嘛,脑子简单,也不知道苏湘玉为啥要他去三分场,而且,发现她最近给猪吃的有点怪啊。
她专门跑了趟哈林牧场,从巴特那儿要了些淫/羊藿来,和着红花煮成水,在给几头母猪拌食,但是又不准公猪吃。
连着吃了几天,几头母猪严重上火,整天在墙上磨屁股,要看着于磊来喂食,那就更夸张了,恨不能全贴他身上。
而几头公猪,眼见得的,都在蹭蹭的往身上贴着膘。
“你给它们吃的是啥,我能不能吃一点?”于磊闻着淫阳藿的药味儿,还挺想尝一口的。
“吃吧,你要吃了,保证会比冯月巴还胖。”苏湘玉说。
好吧,于磊一想冯月巴那胖乎乎的样子,立刻就把嘴巴给闭紧了。
终于,这天晚上,又是一个月明星稀,风高天黑的夜。
就在文工团的小姑娘们苦于回不了城,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哀声叹气。
冯明逊绞尽脑汁,只盼着苏湘玉的猪不要长壮时,苏湘玉终于再一次的,要出动了。
本来她是该带着于磊的。
但是一则,她得防着想不开的朱琳要使坏,二则,照书上说,马无夜草不肥,猪无夜食不胖我。
要想让猪长胖,就得夜里喂它。
晚上九点喂一顿食,然后凌晨两点再喂一次,到了凌晨的四点还得喂一次。
这样,猪才能跟膨胀似的,快速的肥起来。
留下于磊帮着冯月巴给猪喂夜食,苏湘玉就从农场里出来,直奔化工厂了。
就在化工厂的外头,她脖子里挂着个小哨子,跟叶向东俩人是商量好的,一起出门去办事儿,只要她准备好了,吹声哨子就行了。
所以,大风寒天的,苏湘玉把脖子里的哨子掏出来就吹了几声。
果然,不一会儿,叶向东就从化工厂的大门里,包着件大棉衣出来了。
苏湘玉虽然这三辈子加起来活了将近七八十岁,但毕竟她是个女同志,有些东西不好说,于是写成一个小笔记本,递给叶向东看呢。
叶向东一听她自己不说,还搞个小笔记本,倒是觉得挺好玩。
但是,看到一半,他的眉头就拧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三分场的那头公猪正在发情期,而你们一分场的母猪也在你的调理下,现在都处在发情期?所以,你准备把你们分场的母猪赶到三分场外面,再让我把三分场的公猪给偷出来,然后强行给它们配种?”叶向东说。
“是,但也不是。”苏湘玉说:“母猪发了情,那种味道在很远的地方公猪都能闻得见,而三分场那只公猪现在也正在发情期,所以你只需要打开猪栏,公猪自己就会寻着气味来找母猪交/配的,到时候你只需要把我把母猪赶到三分场,再放开公猪的围栏就行了。”
叶向东看看纸,再看看苏湘玉,大概心里在说,一小姑娘,她哪知道的啥叫个猪的发情期?
“高明高明,不过你觉得就凭咱俩,能把四头母猪赶到三分场去?”叶向东说。
苏湘玉早就计划好的:“我准备好绳子呢,我把四头母猪绑一根绳子上,你牵着走,我在前面,只要抱着几个大白菜,就不愁它们不啃着大白菜往三分场去。”
“人不如猪啊。”叶向东突然就来了一句。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湘玉说。
叶向东本来想说,就一头公猪,有四头母猪冒着这么冷的天儿,跑到农场去找它呢,他身为个男同志,到现在还没摸过女同志的手呢。
“我没什么意思。”他连忙说。
不过,叶向东又说:“你这办法当然好,但是我有更好的办法,这样,你先回农场等着,我想办法把公猪给你弄来,成不成?”
他嗓子有点哑,身上闻着还奶腥腥的,还有股尿味儿,总之,一派邋遢的样子。苏湘玉总觉得这人最近应该过的不顺利,于是说:“要不行咱俩一起去,你要背不动公猪,我可以帮你背。”
在她想来,叶向东肯定是想把公猪给她直接背到一分场来播种的。
虽然一头公猪也就一百五六十斤,但一个成年男人才多少斤啊,而且他又不胖,看起来还挺瘦。
这人在军工厂工作,但又不加入部队,为了换一件军大衣,差点给个小混混拿土枪给轰了,总之,他在苏湘玉这儿,他就是个谜。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得。”叶向东咳了两声,嗓音里居然还带着呜咽声。
说实话,苏湘玉两辈子见过的人也算多了,但是,还没见过像叶向东这么朴实又热心肠的,于是说:“你怕是又在为你爸伤心?”
“这么跟你说吧,我妈早死了,我外家有几个舅,待我都挺不错,但现在他们也在五湖四海飘着呢,我那妈吧,是个后妈,待我和我老爷子都不好,现在老爷子要死了,我还在这远的地儿,估计那个后妈还不知道在怎么折磨他,我心里不舒服,一个人在戈壁滩上走一走,再放声哭两声,心里会舒服一点。”
听起来也真是够叫人感动的。
虽然说苏耀那个父亲对苏湘玉也很一般,但他不久的将来就得中风,久病床前无孝子,一开始岳红菱待他还不错,但是病了几年,拖着不死,又不肯给岳红菱交房产证,交存款的情况下,岳红菱就懒得管他了。
就在苏湘玉回申城的那一天,岳红菱把苏耀从家里推了出来,直接推放在火车站,苏湘玉一下火车看到的就是中了风,在寒风中给冻死的父亲。
不过岳红菱千算万算,没想到苏耀把家里的房产证,自己的身份证,写好的遗嘱全藏在自己的内裤里头,是在太平间里,公安尸检的时候,才把那些东西掏出来,给的苏湘玉。
也不知道他一个病人是怎么缝的夹层,又怎么藏的东西,那件都已经硬了的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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