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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军的、还有些地头蛇,赛车协会也来人了,据说是他们的副会长,异能觉醒者,实力还不错。”
陈九面色古怪道:“治安队?我走时仍在跪着的那男人,大概猜出了我的身份,没阻止他们?啧啧,看样子是存了借那群蠢货手、确认我底细的心思。”
“十有八九。陈某说他直接去了落阳镇守府,应该是找祝国安当面汇报情况。至于那些蠢货,他没搭理。”
‘如果说你没得选呢?’
陈九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女人之前的提点,心下隐约有了头绪,却不敢肯定。
他想了想,说道:“按时间算,那男人此刻应该已到镇守府,祝国安知道情况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向二叔汇报。你信不信,我这位二叔只会按兵不动,或者说,有人不让他动。陈老头了解我,知道我不是个任他拿捏的性子,他大概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正好借此故意设个局出来,逼我没得选?我很好奇,如果老爷子真的动心起念,你与陈某在不在其中?”
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可眼下,陈沉,陈某,陈寸心,明显这三人才是一条心,陈九从来没想过仅凭短暂的相处,就能收服两个天字号杀手,做梦都不带这么做的。
他甚至有些怀疑女人之前的泄露天机,也是在老爷子的授意下,刻意为之。
少年直视陈沉,目光灼灼。
女人坦荡回望,不发一言。
她也不清楚陈寸心会不会借此机会动手,只能沉默。
四目相对,迷雾重重。
隔了许久。
陈九甩甩脑袋,咧嘴自嘲一笑道:“慧极必伤,在我看来,不是说人太聪明了会如何如何,而是切勿自作聪明,心眼太多、太坏,活不长久,你可以看作是我自己的杞人忧天。”
陈沉赞同地点点头,说道:“你心眼是多,心中不得清净,真不知道像你这种人,是怎么做到心觉如此敏锐的。”
接着,她指了指北方。
仁安镇于北方。
“不过这次对于家主的判断,你应该没有想错。那位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哪怕不在今天,也会在此次游历途中动手。我了解这些,是基于自己生在陈家长在陈家,所以对家主有几分了解,而你?大概纯粹是同类之间的互有默契。”
陈九没机会女人话里话外的嘲讽,反正早都习惯,啧啧有声道:“对他来讲,打碎我的心境有这么重要?”
陈沉严肃道:“是的,重要。不过,消除黄家对你的影响,更重要。世家大族,从来都是如此,握不住的刀,哪怕顶天的好,也要毫不犹豫的折断。现在家主对你,当然没到折断的那步,但一番沉痛的敲打磨练,肯定是无法避免。”
陈九仰望天穹,轻声道:“遍地的世家大族,遍地的腐朽规矩,遍地的……只把自己当人。”
既说陈家,也说不久前遇到那位申屠禄,将来,还会遇到更多。
陈沉双臂环胸嘴角上扬,表情微妙,似带嘲讽的说道:“也没你想得那么夸张。黎明大陆五百年休养生息,形成现在明面上的十九城鼎立格局,但实际上,有好几家早已被暗地里吞并,明面上的一城执牛耳者,实际上就是傀儡,真正能做到一言九鼎的姓氏,双手之数。申屠姓,恰在其中。先前好言宽慰你,其实还藏了些话没说,这次你断了他申屠家一个废物的臂膀,可你毕竟身处仁安城,出师有名,小事罢了。但你将来若进了他滨阳城,啧啧,肯定也有后果。想去西北?绕不过滨阳。”
老子是吓大的?
陈九没好气道:“到时候肯定带着你,死女人。”
砰。
一个大板栗。
“靠!”
……
……
陈家大宅贰号院内。
老二陈曦正在打牌,五六个人围坐在一起,他的桌前堆得全是大额筹码,红光满面。
陈曦身材高大肩宽有力,常年身着正装,晚上赌钱也不例外,一套深蓝色的笔挺西服,剪裁十分得体,线条流畅分明,显得优雅而庄重。
忽然,门外有人不打招呼急匆匆地小跑进来,附在陈曦耳边低声道:“落阳祝镇守来电。要事。”
陈曦眼角微微一跳,望向众人笑着说了句让人替我玩两把,失陪一会。他让来汇报的这人顶上去,独自上楼进了书房。
房间内,落阳镇镇守祝国安不出陈九所料,在知晓之前烧烤店内的变故后,第一时间给陈曦来了电话。
一段简明扼要的汇报后,那头的祝国安又补了句:“治安大队的那个小头领在向我阐述完情况后,陈起大人紧接也来了通电话。说是收到红楼内的消息,落阳镇今夜有变故,命我静待指令,不许轻举妄动。哦对了,临末陈大人又特地嘱咐了声,说是静待城主府的指令。”
今晚落阳镇只能听城主府的,最后一句,明显是在针对陈曦。
仁安城内总有人说祝国安大本事没有,小聪明不断,全靠拍马屁上位,这话说的也不算有错,可擅长拍、又会拍马屁的人,往往是聪明人,祝国安同样如此。
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明显不对劲,处处透着玄乎,先是那位陈家极其看重的幼孙,没有丝毫征兆突然出现在落阳镇,大概是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又因为一些小口角,斩了申屠家那个废物的胳膊,连带着打断好几位二代的腿,最后又留下句近乎名示的话,要提拔那个治安队的小头领。怎么个意思?小少爷到我落阳镇插旗来了?
直到末了陈起的那个电话,打消了祝国安的所有纷乱念头,这事儿,他管不了了,如实禀告陈曦大人吧,他们自家人的事儿,让他们姓陈的自己个玩儿去,我算哪根葱呀?
陈曦屏息凝神,仔细思索着祝国安汇报上来的这些情况。
红楼内传出的消息,由大哥代为执行,是他们爷俩要动落阳镇?或者说动我?老三把我卖了?不可能,就这么点小事,肯定不会惊动老爷子。
那就是……
小家伙那儿出变故了?因为今晚的事?申屠家?也不可能,这是在仁安城里,不是滨阳。不过……现如今能让老爷子亲自过问的人或事,只能是陈九这小家伙。嗯……能在落阳镇动得了陈九的,也只有陈家人……
啧啧,又是老爷子在搞事?怕我乱出头博人情搅局?有意思。
陈曦大概明白了事情始末,脸上笑意渐深,回复道:“听好了祝国安,今晚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与你无关,老实听从上面的指派就行。先前那个治安队的,叫啥来着?”
“王遵新。”
“哦对,王遵新,有点机灵劲儿呀,怪不得入了我那大侄子的法眼。给我大侄儿个面子,平安过了今夜,重用这个王遵新。”
祝国安应了声,随即结束通话。
直到现在他都云里雾里,看不明白事情的起因、走向、结果。
可那又怎么样呢?干嘛非要了解这么透彻,自找麻烦?人呐,难得糊涂,听话就是。
——
——
红楼内,陈寸心桌前的电话响起,是陈起回过来得。
老人接通问道:“安排好了?”
电话那头,陈起嗯了声,略带不解:“父亲,以九儿的聪明伶俐,您这次的动作,是不是有些过于明显。”
“假作真时真亦假。老袁给那位暗子的命令是,陈九得活着。可只剩一口气,算不算活着?肯定算。面对生死相逼,小家伙再聪慧又能如何?他敢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赌这次只是一个局?他是个聪明孩子,不会这么愚蠢。到这一步,就够了。”
“二弟那边呢?他要是知道辛辛苦苦养了十年的人,一朝成为您的棋子,背后捅他一刀,恐怕……将来会有隐患。”
陈寸心反问道:“我多大年纪,你多大年纪?我还能活几年?将来的事,归你管还是归我管?”
电话那头久久的无言。
老人直接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