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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络的,但绝没有书呆子。
心思纯净从不是蠢,只是不屑。他们未必会以恶意揣测别人,但一看两人的神情,也渐渐品出异样来。
“这诗,的确传得太快了。”
“两党皆有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的理由,究竟是何人操纵……尚不好说。”
“我听说,诸公对此也很诧异,正在加紧探查。如今的应党,还有这份能量?”
窃窃私语,此起彼伏,应知非敏锐地捕捉到最想听的几句,暗暗记下那个方位,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难怪,难怪。”宋文舟长声感慨,恍然大悟一般。腔调甚为浮夸,却偏偏戛然而止,言辞莫测,令人下意识地回味、揣摩。
优秀的捧哏,就是好使。应知非唇角一挑,给他一个眼神,合作愉快。
方世青眸中冷厉一闪而过,笑着转移话题,听起来十分谦逊:
“还不知应大郎今日前来,有何指教?在下诗词平平,比不得应兄佳句天成、才华横溢,怕是要在诸位同席面前现眼了。”
又来?应知非冷哼一声,眉目凛然:“指教不敢当,应某此来非为论诗,只是想向阁下,讨一个答案而已。”
见他乍然翻脸,众人皆是意外。周围的议论本已渐渐平息,此刻却又卷土重来,而且更加激烈。
包括宋文舟,也诧异地与贺北亭传音:“不会吧?就这?他不像没脑子的人啊?”
贺北亭懒得理他。
方世青眼底划过讥色,恳言问道:“应兄想问什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应知非忿怒张扬,言辞冰冷:“敢问方公子,如何看待徐志石徐大儒?”
方世青拱手回答:“徐大儒为人忠直、为官清正,是读书人的楷模、我辈景仰的良师。”
应知非忽地笑了。
身旁,贺北亭睨了宋文舟一眼,后者无声哼笑,假装无事发生。
四方喧闹忽然平静。
方世青的脸色越来越冷。直至作答之后,他才明白,应知非为何当众挑战他!
“我师徐志石,一生勤恳,秉性正直,朝野共鉴!敢问方公子,我赠与徐夫子的诗,可有不实之处?可有夸大之辞?”他将徐志石的名字念得极重。
一道清气凝入双眸,应知非目光锐利,鼓荡猎猎白衣。
方世青喉咙滚动,沉声道:“没有。”
但凡能在徐志石身上找出破绽,朝堂诸公,岂能容他在凤阳伯倒台之后,继续把持实权衙门?岂能容他轻易辞官,坐享佳誉?
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应知非忽然动了。他一步步上前,与方世青越来越近,待他停下脚步,两人只有一臂之隔。
宋文舟捏了一把汗,与贺北亭传音:“我只是随口一说,他不会真动手吧?”
这次,贺北亭径自上前一步,将他抛在身后,赶出视线范围,专心于眼前事。
“既然没有,那方公子无中生有、妄加指摘,就是对徐夫子心有不满,借机生事,毁人名誉了?”
应知非厉喝道:“辱我老师在前,惺惺作态在后,方公子莫非以为,天下人都瞎了眼!”
扣帽子,谁还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