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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的力气贼大,景阳当时就感觉肋骨错位了两根。
“谁知道他抽什么风,刚开始背的比我还起劲,但昨天听说杜玛铁定会去项目组,他就突然耍脾气说不考了。”自己弄来的至宝没被珍惜,景阳心里也有点小情绪。
“我才不是在乎他呢,他能受追捧,不就是靠在那个在传媒界呼风唤雨的妈?我退出是因为现在这项目口碑两极分化,好多人担心安全性,客服部已经收了好几封信,驯商街的所有居民甚至联名抵制庞屋出现在他们的高档小区。”顾丁把那本《单手玩转基改植物》盖在脸上,靠着椅背换个姿势又睡了过去,而自产自销的口水则顺着封皮又滴回了他的肩膀。
“让他接着睡吧,我们走,法塔。”景阳把智盘从古感书里掏出来准备起身。
“再复习一会吧,还能看十几分钟。”越是重视就越是没底,明明是最用心的那个,法塔却紧张的像是半个字都没读过。
“早点去早点考也早点结束,我八点还有一场线上同学会呢。”考试毕竟可以作弊,但破冰的契机才真是得来不易。
“可气泵蛇雷的追踪范围和压强档位我都没背熟呢……”
景阳一把抢过法塔的古感书,此时光靠鼓励效果甚微,只有上了真刀真枪才能让他看清自己。
“我问你,以下哪项是六肢塑不具备的能力,A叶胶粘合……”
“应该是小圆壁钻回形孔。”
“看到了吗!你都能把选择题当填空题做,再来,指导手册中说庞屋身高5.92米,体重却还不足500公斤,如此轻便的原因是?”这次景阳直接不念选项了。
“呃……是因为采用了一种叫做云帐的特别材料。”
景阳把古感书合上重新放回顾丁面前,然后连击三下掌以示祝贺。
“出卷子的人都达不到你这水平,你根本不用担心考不过,唯一需要注意的是……”
还没劝动法塔,景阳自己的智盘却响起了视频邀请,一看到是超逸打来的,他半刻不敢怠慢立马接了起来。
“这也太早了,我两个小时以后上,考完试还要回去捏发型呢。”景阳搓了搓他那并不具备塑造潜力的一头杂毛。
“不用了,线上同学会取消了。”超逸的嘴角都快掉到下巴上了,含冤入狱时的委屈程度也就是这个水平。
“为什么!”景阳一声惊呼,换回了借阅馆里一堆的白眼。
“于冬城背信弃义,都答应好了又要去女友家见父母,”超逸念得咬牙切齿,就像揪出了一堆党内的叛徒,“石田骁叶给我摆谱,说上线人数超过30再去喊他,本西塔娜卡老毛病又犯了,眼睛从昨天疼到现在看不了屏幕,还有魏海瑶,突然跑去银门区参加什么培训,时间又倒不开……”
“她来银门区了!?”
“喂!你哪个部门的!”景阳这次的惊呼比刚才声音还大,右边第二桌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走过来准备还借阅馆一个安静。
但景阳现在没工夫和人打嘴仗,他无比敷衍的安慰了超逸一句,就挂断视频冲了出去。既然这里不让喧哗那就换个地方,反正在朋友们面前讲甜言蜜语他也感觉羞的不行。
“景阳你去哪?考试怎么办?”法塔跟着跑到了门口,但景阳早就一溜烟飞下了楼。
13楼的训体间此刻没人,只有摇桨机和臂力器作为旁听,但它们就算全背下来也说不出去,最适合帮忙保守秘密。
景阳一屁股坐在瑜伽垫上,掏出智盘就给女神拨了过去,勇气往往就是一股劲儿,当契机来临借着这股劲儿打破以往的犹豫。
魏海瑶今天也很给面子,并没有让上次的别扭得以延续,而是很快接通了视频。
“你……你来银门区了?”
镜头里能看到机场的出入口,景阳在心中默默感谢超逸及其所有亲戚,这恰到好处的情报让他第一时间抓到了机遇。
“嗯,跟着公司来取景。”魏海瑶微微抿着嘴唇还有些拘谨,但和之前的争执相比,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太好了。”景阳像只憨厚的海狸一样傻笑着拨弄头发,她今天还化了淡妆,已经铺垫好了一切约会的前提,“我现在去考试,晚上带你去吃焗牛绞肉。”
“等下次吧,我一周前就来了,现在是要回程。”魏海瑶把脸转了过去,假装在看登记时间,似乎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份阴差阳错的热情。
“一周前?那你……那你干嘛不联系我?”所谓的机遇居然是场闹剧,景阳一下从瑜伽垫上站了起来。
“我这次行程忙,时间不够。”魏海瑶的解释枯瘦无比,就像剥开了糖纸才发现里面只有空气。
“再忙也不至于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啊。”景阳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他无法让自己站在原地,在一堆健身器材之间焦躁的画着8字。
“实际上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很抱歉上次……”
魏海瑶还没解释完,肩膀却被拍了一下,她转过头去,那是一位同样年轻的体贴男士。他指了指远方的检票口,又交代了几句景阳听不清的,然后热情的提起她的行李箱走向了托运的方向。
那人有啫喱水疏导过的偏分和更有优势的身高,既是近水楼台而且条件也好,让景阳醋意大发唯恐领地不保。
“他是谁?你不找我就是因为他吧。”
“你正常一点,我们公司领导。”魏海瑶有些生气,看着镜头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他需要这么殷勤吗!”
“难道人家帮我搬行李还有错了?”
“先说你们在宾馆是分开住的吧?”
“赵佐景阳,你有病吧!”刚才还有些腼腆的女孩变成了母狮子,不顾形象的在机场里大喊大叫,“对,我和他有一腿,满意了嘛!你压缩完学业说走就走,现在又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是你的什么?小丫鬟吗!”
“你以为我喜欢银门区吗!是我爸非要让我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又不是不懂!”景阳抹了把脸,感觉湿乎乎的,他也分不清那是气愤的泪水还是焦灼的汗水。
“你总是主次不分,每次关键的时刻你又到哪去了?该表白的时候你没勇气,该留下的时候你不坚持。害怕被拒绝,不想担责任!因为搞不定重要的,所以才爱从举手之劳的伪英雄主义里找安慰!”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送你的礼物你从不领情,就知道在一瓶酒上死脑筋!既然都看不惯,以后就别联系了!”
“行啊!”
争吵戛然而止,智盘重归于黑屏,景阳瘫坐在摇桨机上心情还需要很多时间平复心情。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反而将刚才的激烈衬托的如影如幻,他甚至需要喃喃自语,才敢确定刚才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