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张张嘴又闭上,这位虽然态度随和,但毕竟是一国之君,手握生杀予夺大权,谁知道他和自己父亲到底有多大的交情,能容忍他到什么地步?
    再说,皇权在上,和皇帝谈交情,那是嫌命长……林如海之所以这些年躲得远远的,只怕也是为了避免和这位皇帝陛下论所谓的“布衣之交”
    。
    人常说远的香,近的臭,这句话却是话糙理不糙。
    只听李熙继续道:“朕有六子,长子即太子已经过世两年,剩下五子。
    二子为颖妃所出,四子的母妃是贵妃张氏,还有三子皆在皇后名下……朕额外加恩,许你任选一人,为其伴读。”
    林楠不假思索道:“陛下,殿下们学习的,乃是治国为君之道,只怕于学生无用,学生还想要金榜题名呢!”
    六个皇子中选一个?他又不是嫌命长了……
    李熙摇头失笑,林楠的拒绝早在他预料之中,只是想不到这小子说的这般煞有其事,仿佛真担心做皇子的伴读耽搁了他的学业一般,笑道:“罢了,你既不愿和他们参合,我也不强人所难,你便去和磐儿作伴就是。”
    轻叹一声,道:“磐儿是我的长孙,故太子的独子。
    我原对他们父子都寄予厚望,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谁想到竟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
    磐儿一夜之间,父母双亡,性情也变得孤僻,连话也不愿和人说……在他父亲死后,我尚是首次听他主动提起别人,难得你能和了他的眼缘。”
    见林楠低头不语,又道:“放心,你既想好好念书,我自不会耽搁你,这里有封帖子,你拿着它,明儿去时博文的府上,拜他为师。”
    林楠一愣,这时博文,是原太子太傅,林如海曾多次提起,说他的学问在当今世上是数一数二的。
    自太子去世之后,时博文便幽居在家,多位皇子欲从师与他,都被婉言拒绝,不想李熙竟将他搬了出来。
    若林楠想的果真是金榜题名,定会对李熙感激涕零,此刻却只怕牛皮戳穿,唯有苦笑:“学生惶恐。”
    李熙道:“以后不要自称学生了,今儿朕便封你做侍讲,日后教负责教磐儿读书。”
    林楠呆了呆,道:“学生惶恐。”
    这次却是当真惶恐了……
    李熙道:“你无需如此,你是如海教出来的,他的人品和学识,朕都是放心的。
    何况磐儿另有师傅,侍讲也不只一个。
    朕现在对他也没有旁的期望,只求他能平安喜乐……你看着他高兴学什么,便教点什么就是,不然教他练字也行。”
    林楠松了口气,原来就是个陪玩的。
    他的性格虽正如李熙所言,不到黄河心不死,却绝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李熙既然安排的这么周详,又说了这么多,岂容他不知好歹?何况做个毫无帝位指望的受宠皇孙的陪玩,比做什么皇子的伴读更合他的心意,当下领旨谢恩。
    果然李熙龙心大悦,带林楠下楼,只见李磐正在楼下等着,见二人下来,先对李熙行了礼,便眼巴巴瞅着林楠。
    林楠腹诽一声,自己今天一天,跪的比之前十几年还多,正欲行礼,却被李熙挥手阻止,道:“磐儿,林楠和你父亲是同门,算起来你应该叫他一声师叔,林楠不管是诗才还是书法,都已堪称大家,因与你父亲是同门,才勉为其难愿意屈居侍讲之位,教你读书。
    若不是他年纪太小,便是做你的师傅都是绰绰有余的,你切不可轻慢,当以师礼待之。”
    林楠愕然,但李磐脸上却不见半点不满,躬身道:“师傅。”
    林楠忙道“不敢”
    ,一面拿眼去看李熙,李熙道:“你们两个年纪相差不大,年轻人不要太过拘泥于身份辈分,林楠你便唤他一声磐儿便好,磐儿你也直呼姓名就是。”
    李磐当先应了,林楠只好跟着应是。
    又交代了几句,李熙便打发李磐去回去歇着,又让从人退下,方对一头雾水的林楠道:“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他不愿立侧妃朕也由得他,谁想他们夫妻一同遭难,府中竟连一个做主的人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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