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车,何可人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早已经是濡湿一片,整个身子都是冰凉的。
    残颚疈伤像是在冬日的冰水里泡了良久,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
    她伏在方向盘上,闭着眼。
    没了任何力气。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尹明安是个急性子,在餐厅等了半天何可人还没来,早就急不可耐了。
    他给何可人打了好几个电话,可她的手机丢在了车里,半天没人接。
    这会,何可人刚接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已经噼里啪啦说开了。
    “姐,去哪了你?打电话也没人接。
    等着你来点餐呢,我这都在餐厅等了好半天了。
    你忍心我在餐厅看着别人大快朵颐,我自个饿的饥肠辘辘可怜兮兮么!
    谁说能望梅止渴的?!
    分明是越望越渴!”
    何可人坐直了身子,尹明安语速很快,吵得她脑壳疼。
    “十分钟到。”
    “赶紧啊。
    您再不来我就要饿成枯骨了。”
    一路疾驶。
    这一通电话,多多少少,可以说将何可人从回忆的泥潭里拖拽了出来。
    直到到了餐厅外面,停了车,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纤细的手握紧成拳,留得有些长的指甲嵌进掌心里。
    疼痛,顺着掌心向周遭蔓延,丝丝缕缕,侵占了四肢百骸。
    顾锦言,绝不原谅你。
    绝不。
    刚进餐厅,waiter就迎了上来,“何小姐,尹先生在五楼包厢。”
    她略一颔首,随着他上去。
    推开门,尹明安正双手抱胸,靠着窗棂,若有所思地模样,比起平日里的飞扬跋扈,多了几分伤感之意。
    听见声音,他转过脸来,脸上已经是夏日阳光般耀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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