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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楼知秋尽量平静地问。
“老板,出事儿了。”花经理为难地说。
原隆昨天住院一天,今天才回到基地。
谁想基地边早早蹲守了一些极端女粉丝,她们冲上来泼了退烧才不久的原隆一盆冷水,大骂他拉胯比赛,喊他原地退役,不要祸害其他队员,破坏俱乐部的形象。
还有一些更难听的话花经理说不出口。
这件事被媒体抓拍,放到网络上又再次发酵,外界对DAF的内部问题产生深深的怀疑。
虽然花经理没有明说,但楼知秋知道,那些人应该是自己的粉丝。
因为他的长相性格吸引女生,所有人的粉丝里他的粉丝分布最复杂,极端粉丝也很多。
她们觉得原隆的问题,导致关键战役的失利,白瞎了楼知秋的努力,影响了俱乐部的成绩。要找原隆讨一个说法。
楼知秋听完花经理的话,整个人都懵了,他觉得很魔幻。
他的错误,为什么要受害者来替他承担?他有什么可委屈的,为什么会有人帮他向受害者讨要说法?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楼知秋一时间深刻体会到这种愧怍和无力,他当即去找了原青,诚恳地跟他道歉,让俱乐部发官博表态,想着手挽回他身上的损失。
原隆其实并没有怪他,但的确没什么精神和情绪说话,他没看楼知秋,望着一边,心灰意懒地说,“算了吧,队长。我不想打了,就这么退役吧。”
原隆摸爬滚打这么久,才终于上了次级联赛,花了一整个青春的时间,埋没在别人的阴影中。没有人记住他的名字,他直到退役,都没有任何成绩和水花,以后的命运也前路未卜。
很快他退役后,就会被人熟知,只不过是凭借一件赛场失利的丑闻,然后终结职业生涯。
多么狼狈、不体面的青春啊。
“反正,这就是我这种普通人的命运。”原隆说着,不甘地哽咽出声,他好像对自己平庸的人生终于认命似的绝望。
他既没有优渥的出身,也没有惊才绝艳的天赋,长相也泯然众人。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获得别人的认可和喜欢。
当那些粉丝泼了他一头水,被她们逼迫给楼知秋道歉时,原隆第一时间没有觉得愤怒,反而感到死灰般的沉寂与麻木。
是啊,他们根本比不了,他永远无法成为楼知秋这样的人。因为真的,有的人出生,就在别人的终点。
他的职业生涯就要这么匆匆结束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往后余生,都只能在平庸的人生中碌碌无为,无法挣脱生活的泥潭。
楼知秋听到原隆的话,感觉耳朵一阵嗡鸣。
他如鲠在喉,道歉和安慰的话都再难说出口。他问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该来见原隆?
楼知秋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到底是愧疚还是自责,还是愤怒,或者悲伤。
他甚至感觉很委屈。
“我只是普通人。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懂我的心情啊?”这句话赵智兴也对楼知秋说过,从小到大,很多人都对他说过这句话。
“我是普通人,和你不一样。”
每次楼知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楼知秋和兄姊不同,他受母亲的教育引导,从小读公立学校。小学时,朋友约好一起出去春游,想去附近最负盛名的海洋公园玩。
可票价实在太贵了,一个人就要上百,这对小学的他们来说是一笔天价消费,几人只好另寻他路。
楼知秋看出了朋友们是真的非常想去公园玩,他又不能直接说,我请你们去吧,因为妈妈说不可以轻易送伙伴太贵重的东西,容易破坏友谊,于是他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办。
正巧当时有一些商贩推出了抽奖券,其中就有海洋公园免费一日游的奖项。
楼知秋想了一个很笨的办法,他把附近能买到的奖券全都买了,然后一个人在房间里刮了一下午,终于刮出了四张一日游的奖券。
他拿着奖券兴冲冲地找到三个小伙伴,亮给他们看,说自己抽到了四张免费游览券。
其他三个孩子兴奋大喊,“哇!你抽到了四张诶!我一张都没有,球球你是怎么做到的!”
楼知秋笑着说,“我运气超——级好哦!只抽了几张,五角钱请你们去玩啦!!”
小孩子们都单纯简单,听到他说的,就信以为真,拿到了自己的奖券,高兴得举起来,纷纷喊着,“球球是幸运星!太走运了!”
小楼知秋蹲在地上,捧着脸,咯咯地笑,露出了一排缺口的白牙。
他不记得是哪天,朋友们对他的态度忽然就变了,他们惊奇地问,“我妈妈说你家里超级有钱,你可以买一架飞机吗?”
“你每天的零花钱是不是可以买吃不完的汉堡呀!”
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的,大家都开始传言他非常有钱,突然之间,他的朋友多了很多。
楼知秋小时候其实没什么人愿意主动和他玩,大概是因为天才的童年都是孤独的,他脑子里装了乱七八糟的奇思妙想,同龄人不能理解,觉得他很怪、很笨,又觉得他胖胖的不讨人喜欢,所以人们都喜欢取笑他。
只有楼知秋跟个傻子似的,最开始真的以为大家围着他笑着说球球,球球,是想和他一起玩。
之前那三个小伙伴,是为数不多真心想跟他做朋友的。但是这种友谊不知不觉,被掺杂了其他东西也跟着变质了。
楼知秋的朋友越来越多,他配合大家一起玩,却觉得不是很开心。他给读外校的燕从枫发消息诉苦,“交朋友好难啊。”
终于有一天,那句话被频繁地提起,“我们是普通人,和你不一样啦。”所有人都自然地说着。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楼知秋木木的,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憋手蹩脚,浑身不舒服。
他好像一下子被人群推得很远。
后来长大了一点,他后知后觉明白,一方面是被抛弃的孤单,另一方面是诡异不合理的自厌。
他们口中的“不普通”和他平常表现出的“普通”对比起来,显得他特别虚伪,就好像他是一个微服出巡的皇太子,居高临下地假意体会平民的生活过过瘾,回去还是到自己的皇宫过贵族生活。
为什么他悉心经营、小心呵护的友谊,在别人的眼里,会变得像他的施舍?
楼知秋还感到强烈的挫败感,他童年时常常在想,自己是不是除了拥有老天赏赐的东西之外,是个一无所有的废物,他所有的努力,在天赐面前都被抹杀干净。
“不是很正常吗?你是天生的吧。”
“真羡慕你,老天赏饭吃。”
“要是我也像你这么会投胎就好了。”
最难受的是,楼知秋无法反驳。
他为什么这么幸运,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可他从出生开始就享受着这种不公平,他凭什么指责这种不公,又凭什么同情、安慰他人?
他有一颗热忱真诚的心,却怀璧其罪,交给谁都被指责虚伪。
楼知秋和原隆打了声招呼,走出了他的宿舍。
如影随形的无力挫败又追上了楼知秋,他沉默地走进楼梯间,众人看他的脸色都不敢说话。
不到两分钟,楼梯间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碰撞声,铁质的杂物砰砰地往楼梯下滚,像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小花经理被声响吓了一跳,担忧地看了一眼顾才澜,等他的意思。
顾才澜叹气,摆了摆手,“让他去吧。”
.
楼知行在家里的健身室找到了楼知秋,见他正坐在角落的地板上,头上盖了一件外套,上身的运动T恤衫胸腹前全汗湿了。
看到弟弟狼狈失意的样子,楼知行也没有意外,他解开外扣,将残留着香水后调的西装外套脱下,挽在手臂里,“简文跟我说俱乐部出事了,让我来看看你。”
楼知秋没有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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