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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成王败寇（九千字大章求月票！）
青州府，驱魔司衙门。
客卿陶骞仍然和往常一样，在一间僻静的屋子里独自画符。
按照他与青州府驱魔司之间达成的约定，他每个月都需要上交至少一百张不同种类的符篆，才能领取到全部的报酬。
除此之外，在他成为大皇子萧尚元的追随者之后，他也需要按时按量完成大皇子殿下交给他的画符任务。
对于陶骞来说，画符是一项精细活。
他必须严格执行净心、诵咒、祷告等步骤，并把每一个符文一丝不苟地复刻在符纸上；稍有差错，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陶骞沉默不语。
只是，当他写完这几封信后，他心头突然萌生出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最终，顾旭在信中询问了时小寒破境的情况。
许久之后，樊诚再次开口，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唉，又瘦了碍…”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就算送十位陈家的姑娘进宫，恐怕都很难诞下新的皇嗣。
“抱歉，”昭宁公主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或许我不应该对你怀有这样的期待。
一个时辰后，纸上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通过联姻。从你开始。”
…………
比如四皇子殿下伪装女声不幸暴露，比如“神机营”众人各显神通对付“獏”的场景，比如自己登上山顶后众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可谓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那句“都是为了你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萧尚贞脸色苍白，一直躲在曹通的背后，不敢上前与自己的姐姐见面。
事后他对此悔恨不已。
他伸出一只颤抖的手，缓缓接过这张符纸，只觉得心里凉凉的，仿佛坠入了冰窟。
对于像她这样注重外表的女子来说，“天算”无疑是一项非常实用的技能。
毕竟陈济生近日工作繁忙，不可能来这里接他。
他画每一张符都必须超水平发挥，才能在大皇子面前蒙混过关。
说到这里，她停顿片刻，话锋一转问道：“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最后有谁成功取得了崂山上的仙人传承吗？”
“只是据我观察，他对除了修炼之外的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想要招揽他，恐怕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容易……”
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变胖总是先胖脸，变瘦总是先瘦胸。
接着，她登上青幔小轿，启程返回公主府。
至于他自己，则打算在莱州府停留一段时间，研究一下空玄散人的《操偶》法术。
“近日他与莱州府千户时磊走得比较近，疑似与时磊的女儿时小寒之间存在私情。在我看来，像他这样潜力巨大的年轻修士，就算不能成为陈氏的姻亲，也应当与他交好关系。在我看来，他身上或许有成为圣人的可能性。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谎言被揭穿了。
“你的符道水平，与画出那张‘风行符’的修士相去甚远——就像是一个只会死读书的书生，刻意去模仿大师的文章，字里行间都在堆砌辞藻，却缺乏一股独特自然的神韵。
随后，她坐在床边，从外袍口袋里翻出一本画册。
她明白，在权力的游戏里，有棋子与棋手两种角色。
毕竟只有让谎言变成现实，他才能从这寝食难安的痛苦生活中解脱出来。
从那一刻起，昭宁公主感受到了权力带来的快乐，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原本的命运。
“然后呀，”昭宁公主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后院，去跟小亮、阿丑、来福他们一起玩陀螺吧１
奈何萧尚元给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其实，他只是想找一件趁手的工具罢了。
远远望去，紫宸宫的金色琉璃瓦倒映着如水般的月华，闪烁着清冷的光泽。
与陆氏凶宅壁画上那个温婉谦逊的少女相比，此刻的陈安之看上去雍容大方、贵气逼人，像盛开的牡丹花一般灼灼耀眼。
很多年前，她父母双亡，无家可归。
“见过樊先生１陶骞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
第八十九页是她从崂山归来路上画的东海日出图。
来人正是大齐王朝皇室的供奉樊诚。
最终，还是曹通又哄又劝，才说服他走进公主府的大门。
“四皇子侥幸保住了一条命。只是他中了‘噬生丹’的毒，修为大概率保不住了。”樊诚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
就像是内阁、六部的凡人官员们，看似位高权重，但实际上只是皇帝意志的执行者，负责维系国家机构正常运转，却没有任何决策权。
这让她深感烦恼。
只可惜，由于她那妆容都掩盖不了的绝美容颜，以及凹凸有致的妙曼身材，她刚一抵达考场门口，就被人认出身份，最终不得不放弃这个荒唐的计划。
莱州府的伙食条件远不如洛京城，再加上崂山之行消耗极大，变瘦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她那双明亮的凤目里，终于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丝倦色。
像她这样没有修行天赋的公主，往往都会被当作是皇室的联姻工具人，用于笼络门阀世家或是亲信重臣。
然而，当陶骞打开屋门、看清楚门外那人的模样时，他瞬间收敛起心中的怒火，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张‘风行符’，其实不是你画的，对吧？”
“正因如此，他才会派你的学生去执行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他希望你们师生两人在死之前，充分发挥你们剩余的价值。”
陶骞惨淡一笑，随后心念一动，自断经脉。
很快，她坐上两人抬的青幔小轿，沿着宽阔平坦的“天街”，朝着大齐皇宫——“紫宸宫”行去。
在回家的路上，他脑海中也曾构想过千千万万种应对的说辞，比如“敌人太阴险，我防不胜防”，比如“抱歉姐姐，我让你失望了”，比如“我根本不是争夺‘泰阿剑’的料”……
“你没有修炼天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你现在的权力、地位，统统只是无根浮萍。等到有一天他厌烦了你，或是等到新皇登基，只需一句话，他就可以轻松收回你手中的一切权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女匆匆来到她的面前，朝她屈膝行礼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想要见您。娘娘有重要事情要跟您商议。”
“你……你没开玩笑吧？”
抵达目的地后，顾旭就把这张符随手扔到废物筐中。
洛京城。
她也待在“同福客栈”的房间里，静静休养精神。
“现在？”
不过她相信，只要她的画足够真实，抓到那最完美的一刹那，也同样能够成为艺术。
同时她心头不禁默默感叹：母后可真是个无情的人——她可以在自己儿子修为被废后，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她也可以像买卖商品一样，跟女儿谈论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
陶骞本想拒绝。
后宫嫔妃的明争暗斗，本质上是她们背后家族的利益角逐。
与其他的画师不同，上官槿并不懂得“意境”、“神韵”、“情感”这些东西。
她深刻感受到，在这个具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上，一切与自身实力不匹配的权力，都只是无根浮萍罢了。
可问题在于，据昭宁公主所知，她的父皇近期一直沉迷修炼，已经几年不近女色了。
成功则是因为四皇子在失去修为之后，几乎再无争夺“泰阿剑”的可能性——大皇子就此少了一个潜力惊人的竞争对手。
“可以，”皇后平静说道，“但你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作为大齐的公主，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责任。”
面对这样的诱惑，陶骞脑子一懵，竟在贪念的驱使下，谎称那张“风行符”确实是自己画的，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大皇子的请求。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这种刺杀皇室成员的任务，无疑存在着不确定性。
他首先简要描述了在崂山之上的所见所闻，包括那象征着因果的蜿蜒山路、空玄散人设下的一个个考验、四皇子萧尚贞遭遇刺杀的经过。
萧尚贞深吸一口气，坐到昭宁公主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屋内只余下昭宁公主一人。
他把杜菁菁当做是免费劳动力。
这天晚上，秉笔太监曹通按照昭宁公主的命令，把四皇子萧尚贞送到了洛水边上的昭宁公主府。
于是，从沂山归来之后，萧尚元开出极为优厚的条件，想要招揽陶骞成为自己的追随者。
但杜菁菁却把他视作再生父母，对他言听计从。
陶骞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自己手中的“风行符”——这张符线条复杂流畅、浑然一体，其中那股自然而生的意蕴，是他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
母后说的这番话确实有道理。
“……‘毕方’褚伟，乐安县驱魔司缉事，第二境修士，擅长火系法术，天赋中上，但在‘神机营’预备役中属于垫底水平，无招揽价值……
“这个请容许我再考虑几天。”昭宁公主裹紧身上的大氅，面无表情地说道。
“给本宫备轿１她淡淡吩咐道。
暖黄的灯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院落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今日来宫中一趟，她受益匪浅。
她渴望自由，希望有选择的权利。
这本画册的第一页，是洛河春景图。河面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只是一不小心变成了修行理论专家。
就算是嫁人，也要挑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
“然……然后呢？”萧尚贞又问。
顾旭也点着蜡烛，在“同福客栈”的房间里写信。
当初的谎言，使得他每一天的生活都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途中，顾旭随楚凤歌御剑飞行的时候，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在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风行符”。
可现在………
“母后还有别的安排吗？”昭宁公主沉吟片刻，接着问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张符篆递到陶骞手中，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
像云的留痕，浪的柔波，又像一抹霞光从她的嘴角上飘了过去。
甚至几年前，她还悄悄穿上一套生员的服饰，给自己化了个扮丑的妆容，试图混入洛京城乡试考场，希望能考个功名。
之前准备好的千言万语，全部噎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口。
樊诚淡淡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的学生杜菁菁不幸死在了崂山遗迹里。”
昭宁公主在坤元殿西暖阁见到了大齐王朝当今皇后、她的母亲陈安之。
第二封信写给时小寒。
“可梁鸿运是个喜欢去教坊司的胖子，苏笑是个脑子里只有剑的剑痴——”
她不想失去这一切。
这天晚上，“烛龙”陈晏平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地给自己父亲写信。
于是，她读遍皇宫中的修行典籍，希望能够找到改变自身资质的办法，让自己走上修行的道路。
就连大齐王朝的宫廷画师，在见到她的画后，都会感到自愧不如。
他知道时小寒会喜欢看他这些见闻。
除此之外，他还向陈济生询问了沂水县近期的状况。
这使得顾旭很担忧陈济生和沂水驱魔司同僚的生命安危。
不然，她又为何总能以一副清纯脱俗的美人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呢？
陈雅言在进入皇宫后，无疑能够成为皇后的助力，协助巩固陈家在宫中的势力。
“……‘朱雀’顾旭，第二境修士，沂水县驱魔司经历，‘惊鸿笔’新主人。在我们这群人中，只有他顺利登上山顶，获得了空玄散人的传承。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也不要去碰。”
此时夜深人静。
…………
对于母后的这番话，昭宁公主并不感到意外。 在大齐王朝，前朝与后宫之间向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而她身上那件朴素大方的男装，又使得她在妩媚之余多出了几分英气。
陶骞的呼吸暂停了片刻。
但她相信，以自己的才智，只要努力去找，总会有合适的方法的。
昭宁公主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起身，随后离开了这座丹楹刻桷的坤元殿。
除此之外，她还常常前往国子监、翰林院、龙门书院、驱魔司总部，与司业、博士、学士等官员们探讨学术和政治问题，官员们都对她的才华赞不绝口。
杜菁菁真是个傻姑娘。
她笑了笑，把画册收进衣兜里。
而“天算”神通，则使她拥有远超常人的绘画技艺，能够近乎分毫不差地复刻自己的目之所见。
肤如凝脂，面若桃瓣；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虽然她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变强。
这些年来，齐人一直对这位皇后评价极高，认为她贤良淑德、安分守己，不争权夺利，不干预朝政，大度容人，友善嫔妃。
然后被大皇子萧尚元捡到。
“……‘青鸾’杜菁菁，青州府人，第二境修士，师从青州府驱魔司客卿陶骞，擅长符篆之术，已故；曾在崂山试图刺杀四皇子殿下，疑似效忠于某位皇子……
“顾旭……”昭宁公主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画不出这张与众不同的“风行符”。
一路上，她右手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其中甚至包括大齐国师笔记抄本这种全天下符师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陶骞知道，正是当初一时的贪念，既害了杜菁菁，也害了自己。
今夜，上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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