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的六月和武汉没有太大区别,偶尔下雨下到疯,偶尔出太阳晒到死。
    上午忙于访视,下午休息,午睡起来整理各种资料。
    这样的生活延续了十来天,访视时间窗终于出现了空隙。
    两天的空闲,周一诺决定带韩鹏去南京,同行的还有cRo公司一男一女。
    听闻是两男两女的短期旅行,程少校心里松了口气。
    他只有一个要求,能否早晚各报告一次行踪。
    周一诺满头黑线,当我是你的兵啊。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乖乖说好。
    联想起网上看的段子,别人家的军官要求四到六个小时报告一次坐标,程少校才要求早晚各一次,已经算是大度了。
    程梓明却有些不安,担心这姑娘嫌自己管得太宽,他努力回想着刚才说话的语气,反复模拟三次,并未觉出不妥。
    之前和张哲聊天,小哲哲讲过自己的悲惨往事。
    当兵的人,说话都是直嗓子,情绪一激动,嗓门自然就大,搁他这是心情所至,搁在前女友那,可就是**裸地吼人了。
    碰巧他的前女友是个贼能生气的主儿,一来二去生气值太高,不慎撑破了读条框,于是gameover。
    “一诺,生气了?”
    回想起张哲以身试法的惨烈悲壮,程梓明小心地问。
    “嗯?什么?”
    周一诺不太明白。
    “嗯,你会不会觉得,我管得太多了?”
    程梓明斟酌着用词,异地恋最忌相互猜疑,倘若一方完全无法陪伴另一方,又有什么资格去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如今程梓明胆量越变越小,相处对话中常以关怀怜惜为主,对周一诺提出的事情几无异议,眼看快要沦落到放弃所有决定权,达到“只要你说的都对”
    的高度。
    这家伙,明明担心,却还愣愣地不肯说心里话。
    周一诺笑出声来,把皮球踢回去,“你觉得呢?”
    听明白她在反问,程梓明眨了眨眼,继续斟酌,又打了个折扣,“其实,明天晚上报个平安就行。”
    周一诺大笑不止,手机险些滑落。
    程梓明啊程梓明,说你什么好,刚见你时那股勇往直前的劲哪儿去了。
    明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偏偏学着认低服小。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模糊的声响,像是脚步声,由远及近。
    周一诺的耳朵和听筒贴得更紧,不慎差点被传来的叫嚷声震破耳膜。
    “哎,网管,机子掉线了!”
    “老板,3o2号房结账!”
    “客官,这次的服务您还满意吧?下次再来啊!”
    继而爆出山呼海啸般的笑声,说是笑声,其实更贴近于吼叫声。
    程梓明捂住手机,笑骂几句,随他们去了。
    六月的晚饭后,夕阳还没完全成型,离下山还有好一会。
    天边的云朵慵懒地飘着,倾听着爱人的低语。
    “哎,每次都是这几句,就没点新鲜的吗?”
    周一诺拍了拍耳朵,嘟囔着。
    部队里有媳妇打电话的人都特别招人羡慕,尤其这种单位,拥有更高的单身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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