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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这人到底是谁?
于文文讶异,屈俊平的一番话,宛如抒情小调,他说话的口气与那位‘故事园’的主人竟有九分像!彷彿‘故事园’的男子藏身在这教授的身躯裡,又坐在昔日那张永远光亮镂空的凳子上。
于千芊並没有昏头转向,鼻下隐约飘着化学乾燥剂的味道,儘管在充满阳光与土息的清新气流中显得微不足道,那与[故事园]主人时时散發出的书香,截然不同。
他脸上随时调整微笑的社交敏感,也与终年窝藏书堆、举止羞怯的‘故事园’主人大异其趣。
但,那是告白?或者刺探?以权力之姿流泻的感性是极为诱人的,就像他的声音一样。
那一句句“难忘的背影”、“镜头下發光”、“被妳吸引”、“超凡出众”不就像首情诗?于文文难忍心动的感觉。
但他所形容一切,特别是那重複出现的‘孤独’两个字,特别是当时连她自己都未曾發觉的枝头骚动――那日在樟林下漫步,当时树上竟有着成群的绿绣眼――在在牵繫着比心动更深层的疑惑。
他想打听什麽吗?或者他根本知道些什麽?他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他知道吗?于文文问自己。
而“白花”,“不知名的白花”这几个字,更教于文文不得不推开心中那道令她迷乱的记忆之门。
这门是戒心,是分裂,这门通往放手之后的无理追寻。
裡头的记忆,彷彿昨夜岚雾,想要拨开釐清,却發现,只是走进更深的谜阵。
这时,他又说:“对大自然的讯息敏感,是一种天赋,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或许那些科学研究解不开的问题,能在拥有细腻感受的人身上,找到适切的思考方向。我说解答是种奢侈,能找到一些适切的思考方向,就算是很珍贵的了。”
屈俊平的平稳让人分不清是冷静?是薄情?他的语调与他眼光中的温煦相互辉映,这样的深沉让于文文相信,他着实已经不年轻了。
迷濛着双眼,她倾听着心中无数究问。
倘若自己是一隻雨中憔悴的绿绣眼,悲情地飞撞窗玻璃,是无心?有意?便就能结束所有担心?
谁能将自己从泥地裡拾起?只能是亘古瘖哑无能的泥地?泥地无知无情,无边无际啊!
“当人和大自然有着亲密的互动时,那人的身躯,便彷若自然的一部分,轻盈回身,点头举手,抬头侧腰,像是身体能够真的忘却生活中的烦恼、拖累,变得风一样轻鬆……”屈俊平兀自幽幽地。
于文文无法停止挖掘已随秋叶凋落的时间,像是细细检视一个充满未完成句子的字纸篓。
一段奇妙的邂逅揪捲疑云,疑云凝滞著于文文。
疑云持续散漫,滞留其中尚未成雨的水气,只得继续飘荡。
“我想问的是,妳是听见了鸟的声音吗?我是说……妳能听懂鸟说的话吗?别误会我,或说我疯狂,鸟所担心的一些事,妳能听得见吗?”屈俊平温暖的双眼正闪动着月一般,独自面对许多黑暗的光芒。
于文文没有听见,她知道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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