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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天空下,马拉车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颠簸着,似乎没有方向,没有尽头。人们戴着草绿色的棉帽,或裹着花花绿绿的头巾,蜷缩在马车上。所有的人都没有声响,无可奈何地听凭寒风的吹打。路边枣树上的乌鸦,不时发出“呱呱”的叫声,听了不免让人几许凄凉。
刘光萍拔开脸上的头巾,问身边的同事,“还有多远才到?”
“早着呢。”
大地即将上冻。刘光萍上班第一天,就遇上割芦苇。新疆的果树,需要覆盖芦苇和一层土保温,才能越冬。因此,在封冻前打芦苇,是连队里每年最为艰苦的工作。听说第一天上班就打芦苇,叶恩普有些着急。
“我请一天假,帮帮你。”
刘光萍望着叶恩普,不解地说,“用得着吗?”
“你没有打过芦苇,没人帮你可能不行。”
“第一天上班,你就帮我,别人会怎么说?好像我什么都不会干,以后怎么办?”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叶恩普说,“我不放心。”
对新生活的好奇和憧憬,使刘光萍不免兴奋。她笑了笑,说,“人家都能干,我也照样能干。”
话是这么说,或者自己虽然这样希望,真正干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上路不久,刘光萍开始认真掂量叶恩普那句“我不放心”的份量了。
将近两个小时的颠簸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片望不到边的芦苇,神奇地展现在人们眼前。刺骨的寒风喧嚣不止,芦苇波浪一般荡漾着,发出哗哗的声响。一种夹杂着潮湿的寒冷,立刻迎面袭来。脚下的沼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人们一字排开,对芦苇形成合围之势,然后只见镰刀飞舞,只听得割芦苇发出的哗啦声。
刘光萍却僵在那里,不知道从何下手。
好大一会儿功夫,连长突然想起刘光萍,便让出一块水浅的地方,招呼她过去。
很快,手套湿了,大头鞋浸水了,衣服湿润了,寒冷穿越了人们的一切武装,直透心底。两个小时后,当热能消耗殆尽,每个人的手脚就会感到一种寒冷所至的刺痛。这就是人们为什么一到这里,动作就那么麻利的原因。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收割到足够的芦苇,减少逗留在这寒冷世界的时间。
午饭是怀里的冷馒头。吃过之后,人们还得接着干。
一触摸到芦苇,刘光萍感到阵阵冰凉传遍了全身;芦苇叶一碰到她的脸上,她就觉得被针扎一般地痛;她感到两腿发软、腰酸背痛,还不到收工,已经精疲力竭。最后,她干脆坐在芦苇上不动了。一天下来,她干的活,只相当于别人干的四分之一。
她后悔没有叫叶恩普来帮自己。
新生活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第一天上班,她深深地体味到在新疆生存的艰辛。这成为了影响她判定事物的一个无形标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