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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叶明同桌的二赖子,用铅笔刀在课上划线,划了一根又一根;每划一根,叶明的桌面范围就缩小一部分。二赖子得意地划线,叶明就无可奈何地往自己一边移动桌面上的东西。二赖子也是搬运宿舍的孩子,喜欢恶作剧,喜欢欺负弱小者,叶明也在属于欺负的对象之内。
本着就近上学的原则,搬运宿舍的孩子,全都在八小上学。为了减少这些孩子的不良习惯、或拉帮结伙仗势欺人等行为对其它学生及校风造成的影响,学校把这些孩子较为均匀地分别编入六个班,每个班多则十多个,少则五六个。叶明所在的一班,搬运宿舍的孩子最少,但最调皮的孩子二赖子,恰恰就和叶明同班,而且同桌。
开学后,叶明和院子里的孩子的接触,自然比假期里少了许多。这时他感觉到,每当到了学校,每当坐在课堂上,自己就会变得特别单纯,也变得特别地安静。在家里,他会顾虑重重,要顾及自己在大人、姐妹中的地位,又要顾及弟弟的日常生活,他的小脑筋就会因此不停地转动。和伙伴们在一起,他即想和他们一起玩耍,但伙伴们的行为一旦有越轨的嫌疑时,他又会随时拿捏这样那样的分寸,考虑是否超出了大叔规定的界线,还必须警惕别的孩子所干的勾当是否会连累到自己。而到了学校,这一切似乎突然之间离自己就非常地遥远了。
老师在课堂上讲的什么,叶明会马上记住,做起作业也不觉得困难。他为自己能够轻松愉快地学习感到愉快和自豪。并且,他从学习中理会到,自己在学习方面比许多搬运宿舍的孩子更强。他的自信,在学校这样的环境中渐渐地建立起来。
虽然叶明也有了伙伴,虽然学校使他的自信心一点一点地建立起来,但他仍然害怕搬运宿舍里的有些孩子,二赖子便是其一。这种害怕几乎出于人的本能。因此他自己从不惹事,而如果和这些孩子发生了争执,他总是忍让,以此求得平安。在和孩子们玩游戏时,别的孩子耍赖,叶明却不敢,而且也只能听凭他们耍赖。而二赖子的恶作剧、对弱小者的期压,叶明更是只有忍辱的份。天生胆小,他即使和这些孩子在一起,也会本能地和他们保持某种距离。
叶明胆小的一个重要原因,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他和这些孩子接触少,对他们了解得少;另一方面恐怕是因为自己比同龄的孩子矮小一些。他打不过他们,或者说他认为自己打不过他们,增添了他的自卑感。其实,打架没有输赢,就和许多事情一样,不存在谁输谁赢的问题,只是怕与不怕或敢与不敢的问题,因而只有强弱之分,只有采取什么态度的问题。但叶明没有这种脾气,他害怕和院子里所有的孩子发生矛盾冲突。因此,虽然有孩子接纳他,他也有了自己的伙伴,但他仍然异常地谨慎、敏感和胆小。即使在学校,也是如此。叶明的胆小,也助长了有些孩子恃强凌弱的不良行为。
天天见到的都是这些孩子,天天都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孩子之间的小摩擦,有些事情是躲也躲不掉的。
二赖子不仅喜欢在课桌上划“国界”、霸占叶明的位置,还喜欢在叶明书上乱画,喜欢把脏东西放在叶明的抽屉里,喜欢乱叫叶明的名字……二赖子的生着一张宽宽的脸,一只眼睛总往一边斜视,两只鼻孔总是挂着鼻涕。无论是模样上还是行为上,叶明都极其讨厌他,但又怕他,拿他没有办法。
一般情况下,叶明采取不以理采的方式,应对一切麻烦,常常会收到比较好的效果,使欺负他的人自觉没趣,也就收刀捡卦了事。但这一招对二赖子这样的人并不灵。而且,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赖子扭住叶明不放,叶明的桌面只剩下不足一半的位置子了,二赖子还在划线。好像故意要惹出什么事来,见叶明一味忍让,他干脆用手一扫,把叶明桌上的书本、文具盒哗啦一声全都扫到了地上。那文具盒一落地,立刻摔成了两片。这是一个上海产的文具盒,是母亲从新疆寄回来,望着摔坏的文具盒,叶明呆了。这突然其来的声响,也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好奇,大家都心怀不解地望着叶明和地上的东西。
令所有的人想象不到的是,叶明突然地高举手中的铅笔,然后愤怒地将笔尖扎进了二赖子的脑门。在他的笔尖刺进二赖子的脑门时,只听二赖子发出了“哎哟”一声叫声,不一会儿,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头发里渗了出来。
胆小老实的叶明,居然有如此鲁莽的举动,使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叶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着了。
老师把受伤的同学带到学校医务室去包扎伤口时,全班的同学都惊讶地望着叶明。叶明脸色惨白,紧握铅笔的手还在颤抖。许久以后,他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注视自己,便难过地低下了头。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一次下意识的反抗。也是一种本能地对自己所厌恶的环境的反抗。
然而此后,他遭到了加倍的报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