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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之事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只是这次云嘲天忽然的回来,有些的出乎了云千秋的预料,他纵然是心中百般的欢喜,却终究是有口难言心中的那些苦涩之语。
云王府云妃,这个曾经震惊了江湖的女子。
也大概是她的出身很少被人知晓,但是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当真是仙人下凡,若是说她不食人间烟火也大概如此,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云王,赫赫的战功自然是让老皇帝对他青睐有加,更不要说是作为云妃,哪怕是放入后宫三千佳丽中,也绝对配得起一枝独秀四个字。
“这身衣服好似有些紧了,这裁缝可真是拿了钱办不成事情。”
云欺虎有些不满的嘟囔着,却是被云嘲天轻轻的叩打了一下额头,有些无奈又有几分训斥一样的说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那裁缝纵然是能够割下天边的云彩来做成云锦,若是穿在了一个不合身的人身上,岂不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你平日里也该稍微的收敛一下性子,切不要过于心燥,对你日后学武练刀都是没有好处的。”
还是孩童的云欺虎并不是很懂,却依旧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大概是相信着眼前这人,除了自己的娘亲之外最相信的人了。
他们穿着一身素色的白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云府的门外,望着那些早已等候多时的侍从们,以及那个弃掉军装随意打扮下的男子,他勒紧了手中双蛇马的缰绳,缓慢的将视线落在了二人的身上。
本该如此,却已是物是人非。
上天好荒唐,荒唐的让人都有些不可相信。
“我们来迟了一些,不过总算是没有来的太迟。”
那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侍女手臂上挂着小巧精致的花篮,其中大多都是粉红色的刚刚落下的花瓣,一路的清香惹得不少人驻足观看,却很快的又散开了人群,远远的望向那一队浩浩荡荡的人影。
云嘲天提了提左手中的古剑,与那云欺虎皆是翻身上马。
他们本是可以安稳的坐在马车中,可云欺虎年少气盛有了几分的张扬心性,而云嘲天本是想坐在马车中不露面的,可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是缓慢的走到了那备好的马匹前。
他瞥了一眼那身后的马车,想来那少女应该是已经入了车中才是。
“我们快些赶路吧,你娘亲的坟冢离这里有着半日的脚程,是在云王府不远处的一座山上。”
云嘲天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随着百余人的队伍朝着城外走去。
随性的铁骑不多,但是那日去迎接自己的百人铁骑与熊蛮儿都是在场,他们走在最外围的地方,警惕的四处扫视着。
城中人默不作声,甚至是连年少的孩童都是停下了脚步。
他们面色带着淡淡的伤悲,望向那逐渐远去了的漫长队伍。
大概是,有些人一定会值得被人铭记的,而有一些的人又注定会消散在黄沙漫天的历史长河里,成为冲击下的一颗不起眼的泡沫。
出了白霜城,此去向东大概半日的脚程,便是看到一座高耸的山脉浮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山脉不高却以开阔为主,其中林木大片草地浓密茂盛,几乎是一眼望去能够看到那稍微显露出来的几分枯黄,漫天的迎接着众人的到来。
这座山名叫寒山,山中有座寒禅庙。
庙中人影不多,也大概只是十几人道姑而已,山中道路蜿蜒曲折,本是不高的一座山峰却是峰回路转的走了好一阵。本以为半日脚程下能够在午后赶到那坟冢前,可这一路的人皆是面露疲倦却又不敢多言半句,只能够是紧咬着牙跟上了放慢脚步的队伍。
“有些意外?”
云千秋淡淡的望了一眼身侧的少年,忽然低声的问道。
可云千秋却是一路不曾做声,神色淡然的望向眼前依旧是望不到尽头的小道,沉默了好久才缓慢的开口道。
“也好,我依稀记得娘亲素来喜欢清净,这山中虽然清冷了些,不过始终是溢出清净的地方。远离了那些喧嚣的战场,没了厮杀下苟延残喘的人们,这大概就是娘亲最向往的事情了吧。”
云千秋的目光中涌动着几分苦痛,忽然的别过了头去。
他恨过自己,可也无济于事。
很多事情都是无济于事,纵然是悔恨百般也无济于事。
云欺虎则是有些的神色黯然,大概是想到了自己记忆中容貌不多的娘亲,忽然的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寒禅庙前摆着十几株成人大小的兰花,幽静的香气扩散到了很远的地方。
涌入眼帘中的寒禅庙倒是和想象中多少有些不同,占了不少地的寒禅庙中人影不多,只有那四五个的道姑早早的在庙门前恭候着,她们穿着着素色的白纱,目光望空的行了一礼,迎接着这些对她们来说称得上是外来人的长队。
“妙空大师倒是神色一如的肃穆,只是不知道怎么不见如意大师?”
云千秋哈哈大笑,翻身下马走到那师太面前。
几人匆忙行礼,浅笑一声不敢。
“如意大师正在香寺中焚香,明日便是云王妃的祭日,按照往年都是要提前一日焚香沐浴。只是今年如意大师忽然说是要亲自焚香,其中缘由倒是没有和我们几人提起过,也大概是如意大师心中所想他事,我们也自然是不好去过问太多的事情。”
妙空当真妙空,一言一语皆是低下了身段来。
只是她的视线忽然扫过那云千秋身侧的少年,挺拔的身影中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只见他左手中提着的古剑散着一抹寒光,竟是惹得妙空不由惊呼一声,有些失态的瞪大了双眼。
其余几人皆是面露惊讶,却是没有妙空那般的失态。
“怎么,大师是很意外为何这人会忽然出现吗?”
云千秋哈哈笑着,将那云千秋向前推了一把。
他豪气万丈一般的挺直了腰杆,似乎是永远也不想女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可男人呢?那永远都活在了他阴影之中的甲子呢?那些随着他出生入死的人呢?
云嘲天出奇的没有露出让他难看的作态,只是行了一个佛家的礼数。
“他是我云家云千秋的长子,也是当今云王的世子殿下,更是我夫人柳寒烟的长子。”
普通的三句话,却是让少年苦涩的笑了。
他安静的站在了原地,望向那面孔身后的长廊。
身后人影百般,不如身前末路一条。
“啊,老尼竟是没有认了出来,当真是糊涂了,还望世子殿下莫要怪罪。”
云嘲天心中冷笑,面色上却是露出了慈善的笑容。
“大师此话说的严重了,我怎么怪罪于大师呢,况且这些年里我都是没有来到过寒禅庙中,大师更是不会认识我才是。说起来,这些年都未曾给母亲焚烧过香火,当真是心头愧色万分,不知大师可否指点一二,我也好在明日的祭祀上赎轻几分的罪过。”
妙空慌忙道声不敢不敢,面色却是有些的发白了起来。
她深知自己有些失态,却又不敢多言半句。
“好了,先进庙中再说,一行人都已经是累了,都早些的休息去明日不要耽误了祭祀一事。”
一行人应声允诺,却谁都不敢做那走开的第一人。
狗头军师不知道何时追了上来,乐呵乐呵的提着手中的烤鸡赶到云嘲天的身侧,他一把扯下了那烤鸡的鸡腿,塞入了云欺虎的手中,看着后者有些无奈的白了自己一眼,方才有些讪讪的望向那身前面色有些发青起来的云千秋。
“白宣生有些事情不能赶来了,这山鸡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它自己撞在了树墩上昏了过去,我就……”
云千秋狠狠地挥了挥衣袖,有些气不过的背过身去。
明明是一个胸有大志运筹帷幄之人,为何平日平时办起事来总是毛手毛脚的?若不是以及深知他的脾气,怕是早就忍不住把他拖出去车裂了。
妙空大师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让开了身前的走道。
一行人缓慢上山,终于是入了这寒禅庙中。早已累的手脚酸疼的侍女躲入了屋子里,揉搓着那早已红肿了起来的脚踝,忍不住的眼中含着几分的雾气。
不过他们一想到回府后云王大气分发给他们的补贴,就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寒禅庙中庙堂不多,只有一间极为开阔的香阁,四处沐浴焚香的副殿,以及那一年到头几乎都是空着的住处,开阔的一片巨大场地上铺了一块又一块的青石,其中缝隙里已是开始冒出了细小而又翠绿的嫩芽,错综的脚印下竟是逐渐的生长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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