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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还是不戏弄他了:“既然我在这,你不用勉强自己干这些。”
黑发男孩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烦恼,拎走那只盛满的水桶,把里面的清水倒出一半到空桶中。
他捞起搓洗过的抹布,准备把剩下的架子擦完,德拉科却没有按他说的那样离开。
希尔以为自己没说清楚,于是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我说真的,剩下那一点我一个人就够——”
“我乐意。”铂金男孩说着从他手里抢过抹布,拎起一只水桶,气势汹汹地向一排脏架子走去。
希尔看着小少爷咬牙切齿活像要拆架子的模样,内心有点迷茫:“我……”
“把你的围裙给我。”德拉科鼓着脸凶巴巴地说道,“还有,就算没有你帮我,我自己也能很快打扫完。”
“……好呗。”
希尔假装没有看见他不小心刮掉在地的奖牌,乖乖解下自己身上的围裙,走到他身后替他系上。
“那你自己擦,我走了啊,埃默里晚上说不定会来检查——”
“不行,你留在这看我擦。”
“……是不是还要我顺便交代一下之前的事?”
“‘好呗’——最好再单膝跪地道个歉什么的。”
“……我走了,回见。”
德拉科关于斯内普家庭聚会的设想猜对了三分之二——
埃默里和斯内普有一阵子的确呆在一起,不过前后不超过三个小时,而且气氛没有铂金男孩以为的那么温馨。
大顽固遇到老顽固,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其他教授们好奇他们的相处模式,于是在教工休息室堵住准备午休的邓布利多,希望从他这里打探出一点八卦消息。
曾经给祖孙两人当过喵喵语翻译的老校长,深感为难。
毕竟这对祖孙的关系,真的一言难尽。
埃默里刚来的那天,阿尼玛格斯形态的魔药教授把他领到校长室,祖孙之间的气氛还算平和。
做外公的说了飞行课上发生的事,和孩子魔力出了问题的事,做外孙的情绪有点波动,不过总体还算冷静。
接着他们讨论了一下禁林中的凶险对峙,外公慰(嘲)问(讽)了一下外孙,外孙理智地表(嘲)示(讽)感(回)谢(去)——出身格兰芬多的老校长猜测,这大概是一种特别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然后重头戏来了。
埃默里提到了他代课的薪酬问题,表示普林斯家的魔药大师时薪很贵,指名要蛇怪尸体的全部——包括那对眼珠在内的全、部。
老校长还没想好怎么答复,他的黑豹教授炸了。
炸了。
毕竟他一早就将整条蛇怪视作囊中之物,而且已经规划好哪个部位风干,哪些腌渍,哪些冷藏,哪些冰冻……
邓布利多觉得,那个时候,如果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西弗的尾巴,普林斯家主的老脸说不定已经被炸毛的豹子彻底挠花。
这对祖孙就蛇怪尸体的分配产生了严重分歧,双方的交流由虚假和平的挖苦讽刺上升到撕破脸的人身攻击。
白巫师的同声传译技能得到很大锻炼和提升——
一开始他还会感到尴尬和为难,后来渐渐地可以对着和自己辈分差不多的普林斯,礼貌地说出“古灵阁最贪心的妖精在您面前都要甘拜下风,您可真不愧是吃多了葛藤的老蛀虫,麻瓜葛朗台遇上您都无地自容”之类的话。
尽管他并不知道麻瓜葛朗台是谁,但是这不妨碍他保持微笑。
同理,埃默里也不知道麻瓜葛朗台是谁,但是这也不妨碍他教训外孙。
于是校长先生自觉地闭而塞听,然后和自己的宠物凤凰一起站在窗户前,欣赏了两个小时校长室窗外的风景。
他们的身后是一场非典型的斯莱特林式家庭暴力。
魔咒的效力解除后,老校长转过身,发现黑豹提前变回了黑发青年,腿上的伤已经消失——然而他的脸色看起来槽糕透顶。
老家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失去了自己全部的胡子,下巴光洁如新——邓布利多注意到,老人的眉毛也在一点一点消失。
两个魔药大师似乎在家庭暴力中暂时达成一致,向白巫师告辞之后一前一后跨进壁炉,离开了校长室。
“如果说他们关系好,可是他们又分明剑拔弩张,如果说水火不容,处事风格又偏偏相似中带着某种默契……”
邓布利多深沉地抿了一口甜牛奶,试图总结道:“西弗和埃默里,大概就是——”
教授们期待地盯着他等候下文。
“我不知道。”疲惫的白巫师沮丧地垮了脸,“亲爱的同事们,我只是一个睡眠不足的老人,拜托你们让我睡一会吧——米勒娃,我下午还要替你去上变形学,天呐——”
蹲在他手边的虎斑猫低唤了一声,同时不满地伸出爪子,遮住牛奶的杯口。
“哦不,别动它。”邓布利多无可奈何,“好吧,我认为,尽管他们表达的方式很糟糕,内心还是爱着彼此。”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