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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没错。”铂金男孩没好气地掉头走了,头顶的小花却还扭着脖子看他。
希尔失笑跟上。
他腿长一截,正常步伐很快追上快步走的小少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男孩脑袋上一晃一晃的葵花。
结果不小心碰掉了一片花瓣。
好在德拉科闷头一个劲往前走,一点也没有察觉。
魔药学徒赶紧拿出之前那个瓶子,那新掉的这一片也收好。
葵花小小的花盘出现了豁口,却依然傻乎乎地朝着他晃悠。
希尔有点心虚,清了清嗓子问:“你脑袋上这个小饰品怎么说?”
“太公说过两天会结种子,之后就会自己脱——”小少爷头也不回地说着话,突然被身后的家伙打横抱了起来,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黑发巫师低头看着小未婚夫的眼睛,黑亮的眸子里盛满笑意:“你刚才说什么?”
“‘过两天会结种子,之后就会自己脱落’?”
“少了点什么。”希尔摇头。
铂金男孩眨了眨眼睛:“‘你干什么’?”
“再想想。”希尔笑了,“想到了我放你下来。”
“你一定要当我的代步工具的话,我也不是很介意。”德拉科嘀咕了一句,接着试道,“‘太公说过两天’——”
“就是这个。”大男孩低头亲了亲那朵讨喜的小花,然后把人放回地上,“多叫几声。”
“……”小少爷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又不是叫你,你有毛病?”
“有啊。”希尔大大方方承认,“没毛病我喜欢你?”
“我怎么了!”少爷大怒,“你未婚夫我,马尔福家继承人,上学期每门课都是优秀,英俊潇洒智勇双全比谁都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才是真的有毛病!”
“好好好,别激动。”黑发巫师紧张地看向他头顶的植物——金灿灿的小花正随着男孩的动作剧烈摇晃,“我女儿要秃了。”
“你哪来的女——”
德拉科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护着头上的花退后两步:“我警告你,这是我的花,种子也会是我的,名字也归我起。”
“也跟你姓好了。”他戒备的样子可爱的要命,他的未婚夫忍不住伸手想捏捏他的脸,“你还起了名字?”
给信使取名叫“伊戈尔先生”、座钟叫“坦皮斯先生”、羽毛笔叫“奎尔潘小姐”的小少爷骄傲地挺起胸脯:“当然。”
希尔眉毛一跳,担心他们的“孩子”被简单粗暴地命名为“桑弗劳尔”。
他的担心很多余。
“斯科皮。”德拉科目光游移,耳朵上的红晕一直蔓延进衣领,“我给我儿子准备的名字。”
“所以它是斯科皮·马尔福?”
“不,斯科皮·斯内普。”
“……”
黑发巫师心里再一次强烈谴责自己的发情期,和未婚夫的年龄。
有的人埋怨天性,有的人责备命运,爱有时令人通苦,恨却或许能让人解脱。
刚失恋不久的黑魔王在异国小镇的酒馆买醉。
他可以失去爱情,却不可能放弃力量。
和叛徒划清界限后,他毫不犹豫地来阿尔巴尼亚找蛇和纳吉尼。
但是真正走到当初藏匿过的树林外,他才意识到,即便换了一个世界,他也无法对陪伴自己熬过童年的蛇姑娘下手。
但是蛇在她身体里,共存共生。
汤姆前所未有地痛恨这个世界的自己。
即将做出的决定太过残酷,就连黑魔王也需要向酒精借胆。
当地麻瓜按shot喝的raki酒,他差不多喝了有一品脱,脑子里却自动弹出双面间谍的脸。
而且该死的毫无恨意。
他几乎憎恨自己。
为什么失智,为什么失信,为什么到死都没有发现一点端倪。
他们相识那么久,中间原本有那么多机会补救,他但凡抓住过一次,结局都有可能不同。
巫师的体质很奇怪,想要清醒时必然烂醉,想要喝醉却又愈发清醒。
甚至清醒过了头。
当他带着一身酒气,不耐烦地离开酒馆,幻影移行到纳吉尼居住的树林时,天已经彻底黑透。
多情薄幸的月亮将皎洁的辉光洒在他面前的小路上,洒在葱茏树顶和芜芜草叶上,洒在树林深处的平整巨石,和巨石上已经僵硬腐烂的蛇尸上。
纳吉尼已死,蛇不知去向。
清醒的黑巫师手指微颤,从脚底到心口,无处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