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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破败的庙宇,两人扛着长长的火铳,迤逦而来。
夕阳西下,暮鸟投林,两人来到庙前抬眼一看,只见庙门上书:“龙母神庙”四字。大门两边还有一副对子,字迹班驳,依稀可见。陆振宁早年读过几年私塾,认得几个字,便仔细辨认起来,只见那对子写道:“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陆振宁也不解何意,便没有细究。入得庙来,但见一位老和尚,须发皆白,盘腿而坐。菩萨身后有两块牌匾分别写着:“神镇四方”、“有求必应”。
两人上前跟老和尚打了个招呼,老和尚便带他们俩找地方歇息去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此刻,他们正睡在一个巨大山洞的入口,而这个山洞正是他们日后要苦苦寻找的山洞,可是他们却浑然不知。
韦桂忠和陆振宁在岜思山西陵峰转悠了几天。后来陆振宁终于在三叠瀑布附近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那天,他在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一块破布,拾起来一看,破布上还沾着许多血,已经凝干。
“队长,我有一个重大发现!”他举着破布条说,“这里有一块沾着血的布条,你看,是不是女匪受伤了,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条。”
韦桂忠走近一看,骂道:“你这个傻小子怎么就长了个木瓜脑袋!这怎么可能是包扎伤口的布条,这是女人用过的烂布条!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要出血,乡下女人就胡乱用这种烂布条垫一下,懂了吗,笨蛋?”
“女人用过的?”陆振宁不服气,争辩道,“那不是说明女土匪来过这里吗?”
韦桂忠一亮:“也对啊!你这傻小子,你能这么想,说明你还不完全笨。”
陆振宁得到表扬,更加得意:“女土匪也是女人。这说明,这附近很可能就有女土匪的藏身之处。”
陆振宁说的没错,那块破布条正是小兰丢弃的。智贤交代过,绝不能随便丢弃任何东西,以免给人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每次他们烧饭过后,都要把火灰清理干净,不留下任何痕迹。可是,小兰是个女孩,女孩自有女孩羞于启齿的事情,特别是用过的破布条更是羞于让人知道,于是,她就悄悄丢弃在草丛里了。
按理说,这方圆百里的万兵山到处杂草丛生,一块小小的破布丢弃其间,怎么可能被人发现呢。可是,偏偏就让陆振宁给发现了,这只能说是天意使然。
韦桂忠思考片刻,便对陆振宁命令道:“分头仔细找!不放过任何一条沟一块岩石!女匪栖身的岩洞必定就在附近。”
功夫不负有心人,陆振宁终于找到了莲花洞的入口。在一块大岩石背后,有一片青翠的藤蔓覆盖着,远看并没有什么洞口,走近去掀开藤蔓,才见到两块岩石之间,有一个仅容一人侧身进入的洞口,进了洞口走几步,便觉豁然开朗,洞中竟有一块相当于几个房间的开阔地。岩洞的顶端有透光的缝隙,因此洞中的视线还是挺好的。
陆振宁赶紧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队长。
韦桂忠进洞仔细查看,发现洞壁上确有一些烟火的痕迹,而且地上很干净,显然有人住过。韦桂忠大喜过望,猛拍了一下陆振宁的肩膀:“傻小子,你立大功了。”
他随即命令陆振宁在洞里守候,自己要下山调派人马上山。
陆振宁一听说让他一个人在山洞里守候,显得非常为难地说:“队长,我一个人留在山上,行吗?”
韦桂忠看出了陆振宁心中害怕,便拍拍他的肩膀说:“怕什么,别忘了,你是一名警察,况且,你手中有枪!”
陆振宁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话说李程钜已经跟胡志诚对上了唐诗,但胡志诚却还出手制伏他。李程钜痛苦之中说出了接头暗号,胡志诚这才松了手。
李程钜揉着生疼的胳膊,不无怨恨地说:“你这人怎么就没有一点眼力劲啊,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你的所作所为,仿佛是在设一个陷阱等着我,我不得不防。”
李程钜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我这不是心急了吗。是,我们应该先谈论唐诗,再引到黄巢的两首菊花诗。我为了让你省掉一些枝节,便把这首诗挂出来了,并主动与你谈起了黄巢。我这不是急着要和你相认吗?”
胡志诚笑着问:“好像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吗?”
“没有,我也是猜的,不能确定。”
“你为什么就能猜到我们是同志?”
“你嘴巴上的假胡子暴露了你的身份。”李程钜说完,大笑起来。
胡志诚一愣,随即也跟着大笑:“原来你早就看出了破绽。”
“你的胡了是粘上去的,别人也许看不出来,我却能看得出来。”
胡志诚摇着手指对李程钜说:“你呀你,难道你是火眼金睛?”
李程钜笑道:“火眼金睛谈不上,但我还可以给你身边这位小兄弟相相面。”
罗元元自从进门一直没有说话,听到李先生要给自己相面,一时慌乱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敢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罗元元踌躇了一会才说:“我叫玉东哥。”
“玉东哥?你真的叫玉东哥?”
“是呀,我叫玉东哥,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吧,玉东哥是男孩的名字,可是,我明明看得出来,你这位小兄弟并不是男儿身。”李程钜说完,独自哈哈大笑。
罗元元窘得满脸通红,强辩道:“你胡说,我怎么不是男儿身!你再胡说,我真的生气啦。”
胡志诚知道已藏不住了,便说:“算了,我们在李先生面前,简直成了笑话。好在李先生是我们的同志,如果是敌人,我们早就有麻烦了。”
李程钜笑着说:“说实在话,你们这一招的确骗过了好多人的眼睛。不过,以后还是少做这种乔装为好,一旦露了破绽,反而弄出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行事靠的是周密的计划和安排,不能过多依靠乔装打扮来隐藏我们的行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