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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郁岸身边,小心卡着腋下把人抱到怀里。
郁岸痛苦地叫了一声,昭然一怔,迅速摸了他全身一遍,发现是膝盖窝错位抽筋了,于是低声哄着,伸手扶到他膝弯,趁他不备迅速将筋络归位。
还好没受太严重的伤,不过肯定吓坏了。
靠谱和离谱一起跟着爬进卧室,拖出藏进角落的断手,挨个扇巴掌。
“地板凉,不躺这里。”昭然托着腿把他抱起来。
郁岸开始本能抗拒,吃力地抬起眼皮,模糊分辨昭然的脸,虚弱无助的眼神蓦然变得凶狠,咬牙奋力推走昭然的脑袋。
昭然无奈凑近,脸又被他两只手一起推开。
“那些是什么。”他嗓音发哑,微哽质问。
“……我的手。”
“你打我。”郁岸冷漠盯着他。
“那你知道错了没有。”
“什么?”郁岸直起身子,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从昭然臂弯里窜出来,一拳砸在他胸前,冷眼直视他的眼睛,愤怒、失望、敌意交织,一如他计划杀辅导员被自己抓包教训那一天。
郁岸猛地扑倒昭然,骑到他腰间,揍了他两拳,昭然也没还手,放任他出气。
可他慢慢停了手,弯腰伏到昭然胸前,把脸埋进臂弯,仿佛痛苦失了控,已经把他整个人淹没了,可昭然歪头仔细端详他,他只是面无表情在发呆。
昭然了解他,这个表情意味着他快要气死了,大脑里负责愤怒那一块的区域已经过载短路了。
“我错了,岸岸。”昭然坐起来,抱他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感受怀里人僵硬警惕的身体逐渐软化,最终完全瘫软,搂着自己脖颈趴在胸前。
昭然单手托着他,走进洗手间拿上碘伏和纱布,关了灯,又去衣柜里拿一套罗小黑睡衣出来,关灯回到卧室,嗓音温和:“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去杀曾让,反而去和调查员争排名?”
郁岸偏过头不理睬。
“很厉害,第一名。”昭然轻拍他脊背,用拇指抹净他左眼角挂的血线,“地下铁建立这么多年,你这次刷新了实习生实力测试历史最高分。”
不知道该不该夸,昭然其实并不认同郁岸不择手段只为得胜的取巧打法,但段组长有句话说得不错,他说现在的年轻人和以前不一样了,得鼓励教育,经常夸两句,小孩高兴了就更用功。
郁岸依旧沉默,但昭然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逐渐平静,搂在脖颈上的手臂更柔软了些。
“你为什么打我。”他双腿挂在昭然腰间,屁股上的红肿巴掌印依稀可见,趴在肩头恶声恶气质问,不依不饶非要讨个说法。
不知不觉,郁岸已经把日记里的“他”自动移情到了昭然身上,日记里的“他”不赞同自己对生命的漠视,郁岸于是自然而然地调整任务优先级,将杀曾让排到了认真考试的后面。
暴露换核能力又怎样,这并不在郁岸的考虑范围内,他不怕死,所以无所顾忌。
也正是因为这种随波逐流的态度,让昭然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为什么。”
算了,保证自己实习生的安全也算组长分内职责。
“没有为什么。”
托着郁岸大腿的双手忽然用了些力,红肿的皮肉从指缝中挤了出来,粗糙手套表面与受伤皮肤摩擦,让他痛上加痛。
郁岸疼得双腿打颤,脚尖绷紧,双手指甲快要嵌进昭然肩膀里。
“我就是想搞你,哪有为什么。”昭然浅淡眼眸浮现猩红微光,唇缝微张,锋利尖牙从尖端逐渐显露。
郁岸抬起头,对准昭然嘴角,咬上去。
整齐的人类牙齿咬不穿他的嘴唇,只报复性地留下几颗牙印,向外慢慢渗血点儿。
郁岸似乎被这股腥甜滋味取悦,索性衔住对方嘴唇,舌尖撬开尖锐的齿缝,探进深处。
“嘶……”昭然忽然僵硬,一股滚烫红热升到耳朵尖,强撑许久,低头压下去热切回应他的唇舌。
这大概不能算一个完整的吻,一方报复,一方抱歉。
终究报复的火焰被歉意温存熄灭,郁岸被亲得喘不过气,推开昭然,一脸诧异凝视他。
“我以后就只带你一个学生,不再带其他实习生了。”昭然揉揉他发旋。
郁岸抿唇:“关我屁事。”然后趴到昭然肩头闷闷地不出声。
“你自己要的考试奖励,忘了?”昭然拿出手机,给郁岸看聊天记录。
——你想要什么?
——你。
他本想逗郁岸害羞一下的,可那小子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机的备注栏,刚缓和的心情好像又显著地变坏了。
郁岸跳下地,转身趴到床上,脸埋进枕头里。
刚哄好没过一分钟呢,不知道又哪儿惹到这祖宗了,昭然叫了声岸岸。
郁岸晃晃脑袋:“那是谁?我叫[紧急秩序实习1组郁岸]。”
“……”昭然无奈坐到床边,把人翻过面来,手机递过去,“你喜欢什么你自己改。”
郁岸完全不理会,无所事事举起自己的成绩单,一会儿折成乌篷船,一会儿折成千纸鹤,最后把皱巴的纸搓成一团。
“好好好改。”昭然实在拿他没办法,略微思忖,把郁岸的备注名改成“拆家煤球”。
等改完再抬头,发觉郁岸已经沉沉入睡,侧身蜷在枕头里,疲惫不堪的身体遍布伤痕,低垂的睫毛湿润,凝挂着微不可察的水珠。
昭然细细在他伤口上涂抹碘伏,简单清洗眼眶,再用纱布将左眼蒙住,以免被灰尘细菌沾染。
*
是日,段组长正在对火焰圭进行鼓励教育。
火焰圭在外一度表现得高傲坚忍,回到组长办公室却一下子绷不住了,跳起来挂到段组长背上,小臂抹着眼睛诉苦:“师父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还没动手怎么可以算淘汰……”
段柯把他轰出三米来远:“烫死我了小兔崽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