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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凌峰生气地问道。
“我没认错,你果然是二师哥的后人。”老人并没有理会苏叶,激动地握住了凌峰的肩膀,眉宇间都是喜悦。
凌峰还是一头雾水。
老人笑着指了指已经被凌峰藏回衣领中的玉佩,然后说:“那是我师兄,也就是你家长辈凌启臻留给你的,我说的对吧?”
凌峰点了点头,他怎么知道我曾祖父的名字?
疑惑之余,凌峰将老人领到宽敞处询问:“老先生,您是?”
“我是孙启昌,是你曾祖父的小师弟。”老人笑着说道。
孙老的名字,凌峰并不陌生。他是古玩鉴定的专家,也是极富盛名的圈内老前辈。只是凌峰一直不知道,他原来还是曾祖父的师弟。
他们居然师出同门。
“孙老,刚才多有得罪。”凌峰想到刚才那样凶恶地瞪着孙老,顿时尴尬起来。
“没事,你别那么见外,叫我孙爷爷吧。”孙老笑着问道,“吃了没?”
“还没。”凌峰回答。
“那好,咱们爷孙下馆子,边吃边聊。”孙老说道。
“好,”凌峰应着孙老的话,然后指了指身边的苏叶。“孙爷爷,这是我发小苏叶,他是苏平老太爷的曾孙。”
“哈哈,苏平哥的后人啊,果然是长得俊啊。”
孙启昌感慨道,“我原本还以为古董这个行业会是个断层,现在的年轻人都玩金融,玩资本市场,很少会想着古董。”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没想到你们也会对古董感兴趣,太好了,师哥后继有人了。”
苏叶还在为“长的俊”沾沾自喜着,凌峰向他投来一个“你够了”的白眼。
孙启昌不知道年轻人之间的小九九,依旧感慨着。“传承和发扬中国文化,让中国艺术品走向世界的舞台,这是多么值得我们为之奋斗的一件事。”
孙老这般说着,走进巷子里的一家小店。
这家店只做一样吃食,片儿川。
凌峰吃得欢乐,在国外老是心心念念这面,今天可算是吃到了。
他狼吞虎咽地说着,突然想到既然古董圈的泰斗就在面前,何不抓住机会多询些问题,长点本事呢?
凌峰这般想着,便开口问道:“孙爷爷,我对于古董也没学多久,但一直有个疑问,能否向您请教。”
“峰儿,别客气,有问题就问吧。”孙老笑着说道。
“越窑和龙泉窑同为我们浙江省的窑口,在陶瓷史上都极具影响力,但我总是不能完全将它们区分开。尤其是五代十国时期,两者十分相近。”凌峰抛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疑问。
“是个好问题。”孙老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我们古代的陶瓷生产,本身就是就地取材,所以本就是浙江境内的两个窑场,他们的原料配方极为相似。最大的区别还是在于它们的年代跨度上。”
“你们看,”孙老边说,边拿筷子蘸着汤汁在桌面上画着,“越窑是从东汉开始烧制,历经魏晋南北朝、唐五代,至南宋消亡。而龙泉窑则是从五代兴起,经过两宋、元明清。发现没有,年代不同。”
“好像是子承父志的关系。”凌峰看着孙老画的时间轴,脱口而出。
“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孙老继续说,“所以不同年代,器物的风格随之改变。我们通过对当时流行器皿的认识,很容易判断它是属于哪个年代的,从而判断窑口。这难就难在重合的年代上。”
一顿饭下来,孙启昌讲了很多古董鉴定的知识,让凌峰和苏叶受益匪浅。
整碗面条下肚,孙老擦了擦嘴,问道:“你们今天走市场,有什么收获吗?”
“有。”苏叶听得兴致正盛,也想了解更多关于其他窑口的内容。“我们买了块南宋官窑瓷片。”
苏叶说完,凌峰将蓝色锦帕拿出。
孙老接过锦帕中的瓷片,皱了皱眉,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地摊上买的?”孙老问道。
“嗯。”凌峰感觉不妙,孙老与先前欢悦的神情简直判若两人。
“这瓷片是假的。”孙老轻轻摇头。
“什么?!”凌峰和苏叶都很吃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看这横截面,胎体看着十分湿润,这就是现代仿品的状态。老的瓷器,经过上千年与空气的接触,胎面都是很干燥的,其中的水分早已消失殆尽了。”孙老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我还以为这是因为胎质紧密所导致的,南宋官窑才有的特征。”凌峰恨不得现在有个地缝给他钻,平时都在学些什么,连最基本的瓷胎常识都不知道。
“可能是你见得太少,”孙老倒是安慰他,为他的错误找个说辞,“以后有空来我那儿,我给你看看真正的南宋官窑。”
“好。”凌峰一口应下,并记录下孙老的联系方式。
孙启昌抬手看了下时间,说:“我得先走了,还有点事,你们慢慢吃。”
望着孙老离开的背影,凌峰满心惆怅。
之前被慕容翊救了一次,没想到该栽还是得栽,他倒不是心疼钱,就是看了那么多书,还是连连买到假货,心有不甘。
真是应了那句话。
理论的强者,实践的矮人。
凌峰起身,气愤地将“南宋官窑”瓷片丢出窗外。
“钱——”
苏叶看着“五千块”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不禁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