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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炎娴情自西门醉走后,忽然间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整天恍恍惚惚,像是在做梦,又不像在做梦。她的眼里心里看到的想得的尽然都是西门醉,西门醉笑起来很妩媚,或许因为他长得本来就很俊逸,他不论怎么笑都挺美。所以,这笑就仿佛烙印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中,永远也忘不掉!
待得晚间用完晚膳,荷香茗陪着她在院里走走。她连一句话也没说,只呆呆地看着那开得正烂漫的水仙花。花之中,牡丹是绝品,但也有人喜爱菊花,譬如陶潜;四君子中,可惜兰因为心性孤癖而终年生于幽谷,梅虽有傲骨,却难在春宴盛会上一争花中之后;有人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但终究在这场盛宴上与群芳失之交臂。然则,花,几乎都有其内在的本性,或傲霜斗雪,或美丽绝俗,或恬然自处,或与世无争……
那炎娴情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在想西门醉完似乎全具备了百花的品性,不论四君子也好,还是牡丹也罢。在她的眼中,西门醉可说是一个接近完美之人,或者神!
翌日一大早,一个身材矮胖、紫面圆脸、穿带整齐的银须老头前来唤炎娴情主仆,他要送他们回帝都去。炎娴情今儿愈发精神颓靡,恍似中了邪一般,浑身全靠着荷香茗来支配。
该回去了……
炎娴情真的好像失魂落魄了一般,不再与荷香茗嬉笑吵闹。马车一路颠簸着,虽说走的是官道,但这道路坑坑洼洼极不好走。荷香茗怕炎娴情困情而衰,便揭起纱窗。
东郡城外,鸟语花香。昨晚隐隐有细雨之声,倒悄悄谢凋着不少落红。初出朝霞酡醉,桃色渍染了半壁江山。春景很盛,虽间隔一夜,但路上群芳娇姿仍是不减,依旧惹眼欣怡。黎晨起雾,岚风刮来。瞬息间,传来一阵阵馥郁清馨。
那炎娴情实在无心去理会。她在想,假使日后能再见西门醉一面,便是顷刻死了也心满意足。白脑额的马头丧气地走着,车夫就是那位顾爷爷。他喜欢抽旱烟,只要有烟抽有酒喝,那么就雷打不动。这会儿,他是一句话也没说,自顾自地抽着旱烟。
回到了炎家,炎娴情也不去向父母请安,径直回房休息了。荷香茗伺候她睡下了,又帮她盖好被子,便即出来,沿着冗长的游廊一直到西侧的偏房门前停下。
“夫人,小姐回来了。”荷香茗一面说一面迈脚入内。
“情儿,是情儿回来了么?”一个妇人迎了上来,一身便当衣裳,手腕头上也无金钗玉镯装饰,倒打扮的像个寻常农村妇女一般。她的年纪虽已接近中年,却仍风韵犹存。
荷香茗一开口便道:“小姐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呢!”
在这时候,自内室里走出一位身材魁伟、气宇轩昂的黑须男子,急问道:“小茗,小姐怎么了?”
那荷香茗道:“唉,小姐么,她这两天都是这般,好像不见起色。可能是因为那件事的缘故。”
“什么事?你快说,别磨磨蹭蹭的。”黑须男子道。
“老爷,我先去看看女儿。”那中年妇人听到自己的女儿病了,便想去瞧瞧。
“在万佛寺,我们……”小茗便将那些公子调戏自己主仆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黑须男子怒道:“哼,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简直就是混账!下次要是给我逮到了,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中年妇人道:“老爷,咱们的情儿可多亏了这位西门少侠,不然我、我们都难以做人了,现在情儿可能已经被他们吓坏了。小茗,她、她真的病得不轻么?这……这便如何是好?情儿,我这苦命的孩儿哟……”说着说着就恸哭了起来。
“夫人,这件事咱们再慢慢想办法不迟,情儿的病须当及早诊治才是正紧。”黑须男子不住地劝慰妻子,回头又对荷香茗道,“你这便带我们去看看情儿,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