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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消。
林轻羽默默无言，指尖移动，将餐桌上的百合莲子羹悄然送到了白如云身前的桌子上。
张妈回头，正巧撞见慕南偷偷摸摸往厨房里窜的影子，赶紧小跑了过去：“小南，先去洗手~”
慕南回头，伸出两只白生生的爪子，灿然一笑：“洗过啦，只要是吃张妈做的晚餐，就是让我洗一千次的手我也愿意！”
张妈故作生气地瞪了一眼娇俏少年，看餐桌那边的三人已经开始晚餐，忙偷偷将慕南拉近厨房。
“你回中国来来去去，肯定累了。这是张妈特意给你煮的薏仁汤，趁热喝了。”
慕南嘿嘿一笑，从兜里摸出一串酒红色佛珠，灵活套在张妈的手腕上：“知道张妈你信佛，我特意在咋们那儿的寺庙里找的，开了光，特灵。”
“就你小子懂事，张妈又不缺什么东西，以后可别破费。”
“是是是，张妈最好~”
圣华浩大，唯一能让慕南敞开心扉真心对待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江城哥，另一个是张妈，再加一条狗。
咕噜咕噜灌完了一大碗薏仁汤，慕南这才往餐桌那边跑，照常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顾煜泽对面的位置。
“少爷，我回来了。”
对面的顾煜泽随意点头，指尖霸气地指了指桌上的牛排。
慕南赶紧刀叉并用，将牛排切得整整齐齐，一咕噜全送进顾煜泽的盘子里。
“切这么粗，你以为是喂门口那只黑狗？”顾煜泽撩起眼皮，转着银刀叉，沾油的牛排有淡淡的焦香。
“黑狗，少爷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和高加索列为同类了？啧啧，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剔个毛线。”
慕南头也不抬，俨然已经习惯了顾煜泽的随时随地挑刺。慕南自顾自往白瓷碗里舀了一瓢汤，混了点中国米饭，还没吃上两口，突然觉得怪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抬头，发现斜对面的白如云眨着漂亮的眼睛，似乎正在打量自己。少女漂亮地像一幅画儿，雪纺裙子衬托地她肤白如雪、貌美异常。
即使是失去了记忆，举手投足之间的贵胄气息依然难以掩盖，仿佛她生来就是公主，流落人间也洗不掉她的气质。
慕南惯性地报之一笑，心情平静，没有半点儿波澜。
“你是泽哥哥的助理，慕南？”
慕南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听仙女儿说话，只觉得这天籁似的嗓音飘在耳边，听起来尤为舒服。
“你好，我是慕南——顾煜、顾少的助理。”慕南搁下筷子，调配出最标准的笑容。心的荒原干枯地一点草都不长了，能把顾煜泽的心拴住，果然不是一般的仙女。听听这嗓音，瞧瞧这模样，看看这气质，连她也不得不服气——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得到顾煜泽这恶魔。
白如云不解地歪着脑袋，轻扯了扯顾煜泽的衣裳：“泽哥哥，为什么一个小助理也能上桌和我们一起吃饭呢，好像不符合餐桌礼仪？”
难道贵族社会，所有的下人都能和主子在同一个桌上吃饭，用这种不客气的语气和主子说话？
白如云睫毛簌簌，面带不解，虽然眼前的少年甚是好看，可下人毕竟是下人，同一个桌上吃饭有损贵族的身份。
林轻羽疏忽抬起头来，看了眼疑惑的白如云。
慕南瞬间觉得喉咙被噎住了。
顾煜泽挑眉，戏谑的眼神落在自家小奴隶身上，这是个好机会，搓搓这只浑身炸毛小狐狸崽子的锐气。
顾煜泽邪魅一笑，明亮灯光落在他妖孽似的脸孔上，玩味地开口：“说的也是——礼仪就是礼仪。”
换做平常，慕南肯定掀桌子骂人，和顾煜泽痛痛快快打一架，用库存的所有做人规矩来纠正顾煜泽恶劣的三观，这事儿当做恶魔和奴隶之间的小玩笑就过了，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慕南很清楚，顾煜泽习惯了各种捉弄她。餐桌上和小奴隶一同吃饭的“坏礼仪”，也是顾煜泽亲自培养出来的。
可现在，情景变了。
开口的是白如云，顾煜泽的未婚妻；认同的是顾煜泽，白如云的未婚夫。
慕南脸上的笑容淡去，眼底弥漫悄然的酸涩，闪过讥诮又自嘲的凉意。说到底，她和这群贵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罢了，封建社会的尊卑有序，居然在这个时间血淋淋暴露在她眼前。
“成成成，你说得有道理，我去厨房帮张妈的忙，你们继续吃~”慕南努力扬起毫不在乎的微笑，麻溜儿地蹭起来，故作不在乎地往厨房跑去。
顾煜泽微怔，本以为慕南还会如往常一样和他犟嘴，但他分明看到了慕南眼底的自嘲讽刺，转瞬间又被惯性的洒脱不羁给替代了下去，仿佛那点悲凉都是他的错觉。
心，突地一阵疼。
那种古怪的错过，和古怪的流失感，再一次涌现在心头。
他好像在无形中，正在一点点失去什么
（是的，没错。我就要走这个套路！
女主不喜欢男主了，不喜欢男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