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份还浅,程瑜接连看了两个大夫,都说是有孕相,却未敢定了下来。
    直到请了个有些年岁的老大夫,才确定了程瑜确实有了身孕。
    庆国公府中不管是存了什么心思的人,这时都摆出一副喜庆样子,仿若是自己的好事一样。
    “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个有福的。”
    小闵氏眯着眼睛笑道。
    若说崔翊欠缺在哪里,就是他年纪小,还未成亲,未有他自己的子嗣。
    而崔竑这一脉的长房,竟已快有了孙子了。
    这万不能行,小闵眯着眼睛拉住了程瑜的手,笑道:“往后啊,要多注意着身子,这可是我第一个曾孙子。”
    程瑜低着头,轻轻点着头。
    “母亲,我为你买了贵和祥的栗子糕。”
    程瑜并未抬头,只听这声音就知道这是崔翊来了。
    程瑜立即起身行礼,低垂着头,只看到那少年衣角繁复的绣样与他穿的一双男靴。
    而那少年似乎在她面前停了一下,之后转身走向小闵氏。
    程瑜前世拘于礼数,连崔翊的模样都未正眼看过。
    只隐约记得崔翊似乎有一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与同样带着笑意的声音,面上似乎也总是带着笑。
    总未见过他有怒容,从未听过他有对谁说过重话。
    这个与程瑜同年的崔翊,在很长的时间都让程瑜很困惑。
    貌似他是一个富贵闲人,并不贪求功名。
    却可在十七岁那年,高中探花。
    以为他中了探花,必来抢夺国公府。
    但他却终日不务正事,只饮酒作乐,又如寻常浪荡公子一样。
    便是传出他为天煞孤星的传言,他也只是笑笑,并不以为意,可却当真不去娶妻。
    上一世直到崔铭掌了国公府,崔翊又病倒了,程瑜才对这个崔翊彻底放下心来。
    可才放心来没多久,崔铭就带着徐惠娘母子进了府。
    那时程瑜被崔铭逼迫得万念俱灰,亦动过死念。
    若能干净利索的死去,何必受尽屈辱独自懊悔的活着。
    而因着一场微雨,程瑜竟在花园遇到了已病入膏肓的崔翊,崔翊因病已失了他那风流公子的风采。
    弃妇病夫,在微雨中相遇,实在算不得什么美景。
    崔翊当时只看了程瑜一眼,只对她说了一句话:“程瑜,你若自尽了,你就是个傻子。”
    崔翊如往日一般笑着,但说出那句略显粗俗的话时,声音嘶哑着,竟带了些咬牙切词的意味。
    别说程瑜与崔翊隔着辈分,就是男未婚女未嫁,这般唤着闺名,已是有违俗礼。
    程瑜立时懂了崔翊深藏的心思,但即便懂了又如何?
    之后不过几天,崔翊就死了。
    这时既崔翊进了屋,那程瑜等一干女子也不能久留。
    待程瑜要随着一众媳妇退下去时,就听小闵氏笑着说道:“听说瑜丫头也爱吃栗子糕,快拿了一些回去。
    贵和祥的糕点啊,是最好吃的。”
    程瑜垂着头接了栗子糕后,道了一声谢,才退出了小闵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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