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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云尘来到村子中央的祭坛,祭坛正中央摆着云明的尸体。

    生死只为人生最大之事,全村的人村民都来了,他们要在这个祭坛上送死者最后一程。

    村长站在祭坛上开始发话:“云中村的村民们,我们世世代代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这是我们的宿命。大难将起,十年前,云游到此的空空道人曾预言,当青埂峰上有村民死去,那时就是我们云中村的劫难到来之时。我想问大家,是愿意留在这里,还是出去另谋出路?”

    众说纷纭,拿不定主意。村长道:“既然天命不可违,天下将要大乱,我们又何必匆匆如丧家之犬?既然天下都不太平,那去哪里不都一样?所以我决定,我们云中村的村民还守在这里。谁愿意出去,村民们给他准备好必须的东西。只是不要忘了有时间回家看看就好。”

    “好。就按村长说的办。”有人附和道。

    “第二件事,就是把云明葬到祖坟中。祭奠仪式开始。”

    村长率先沉痛哀悼:“云明的肉身虽然离我们而去,但他的精神永远与我们同在。魂兮魂兮归来兮!”说着村长把手放到肩头,村民们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一同吟唱:“魂兮魂兮归来!”

    悼念结束后,众人把云明装在棺材内,用钉子楔好,八名壮年抬着棺材一路向村子西侧走去。一路上浩浩荡荡,人虽然很多,除了脚步声,没有任何杂音。他们都在为死者保留一份远离人世的清净。

    来到村子西侧,远远看去都是一个个矮小的土堆,这里埋着云中村世世代代生老病死的人。

    抬棺人把棺材缓缓放入已经有人挖好了坑中,棺木落地发出一声闷响。周围的村民们把土一铲一铲地倾洒在坑中以及棺木之上。这些泥土会把他深深地埋在大地里,生于斯死于斯。

    不多时棺木完全被盖住,众人继续加土,一个小土堆出现在坟地里。远处一只乌鸦嘎嘎飞过,众人哀悼一番后各自归家去了,只有云尘还留在原地。

    村长走过来说道:“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归宿。”

    云尘:“我知道,只是我想不明白,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会死了。”

    村长:“人有旦夕祸福,祸福临门谁都逃不掉的。”

    云尘:“村长爷爷,你说会不会有人真的能够逃脱?”

    村长:“我活这么大,没见过。但也许存在吧,只是我们都看不到。”

    如果能够逃脱,那还是命运么?或者,逃脱就是某个人的命运?

    村长叹息一回,也离开了这里,村子要为可能出现的大乱做好准备。

    半个时辰后,云尘离开了村子。云明已经被埋葬,他从时间长河中消失,但其他人还要继续生活。为他,云尘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逝者已去,生者安康,云尘还有事要完成。

    沿着镇上的大道,云尘来到了风府。敲了敲风府的大门,昨日见到的瘦子探出头,看着是一个少年,很是面生,问道:“有什么事么?”

    云尘:“我听云中村村长说,你们府上有很多羊,不知道招不招人喂养。我最擅长做这种事情了,只要给口饭吃就行。”云尘知道自己丢了很多东西,所以很想能够从这群羊身上弥补过来。

    管家打量了他几眼,这个少年穿着一件粗布衫,脚下蹬着草鞋,看起来很老实,说道:“府上正好缺人,你跟我来。”云尘在管家身后穿过三进院子,来到一处偏门,管家打开偏门却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一群羊正在吃草。云尘看到后,快步走上前去。群羊见到云尘之后,很有灵性地慢慢围了上来,云尘在羊群中不断地摸着身边的羊头,就像是故友重逢。

    管家见状,说道:“看起来这事还挺适合你的,不过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云尘不明白管家什么意思,管家继续说道:“晚会会有人在院子外面敲门,会和你一起把羊群赶到镇上的市肆之中,晚上再赶回来就行。”

    云尘:“这个简单。”

    管家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房子说道:“你就住那里面,府上除了这里,不要随意走动。否则出了什么事自己负责。”说完就离开了。

    云尘站在羊群中,看着自己和云纹养大的这群羊,心中一阵感慨,他和云纹花了很大功夫养大的羊群今天就成了别人的。自己手上的东西是不是某个时候就会被剥夺,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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