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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三个指挥在此轮流值守,同样保持一个指挥守卫、一个指挥战备。
等到讨论完,文书给将校们传阅时,钱弘俶对钱弘佐嘀咕道:“这样子,岂不是六哥要忙死了。”
钱弘佐道:“还好还有朱大哥可以替我。”
朱虎臣因为跟随钱弘佐救驾有功,一同升任左军都指挥副使。
过了几天,钱弘佐才回过味来,好家伙,被三哥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给忽悠了。而且还是阳谋,自己结结实实给摆了一道。
钱弘佐白日值班时,下值后,天已擦黑,想这时候尽下孝道,赶到瑶台院,结果钱弘侑笑眯眯道:“父亲已歇息了,明日再来吧。”
等一大早,钱弘佐要去请安,钱元瓘又还没醒。换成值夜,也是一样。
自己竟然见不到钱元瓘了!
若是在平时,那自然问题不大,但这时的钱元瓘已经病势渐重,钱弘侑一直在跟前服侍,竟然连平日里最宠爱的崔氏也插不上手。
钱弘侑事无巨细地服侍钱元瓘起居,无微不至,不避污秽,钱元瓘气闷,钱弘侑就亲自用嘴巴给钱元瓘喂气。虽然喂了几次后,连钱元瓘也觉着有点恶心,改叫崔氏来,但还是越来越觉着钱弘侑这个养子是养对了。
此时的钱弘侑,激动忐忑又不安,自己已经是内衙军第一人了,接下来只要老头子一松口,说不定就会把镇海军、镇东军都交给自己。
再咬咬牙,王位就到手了。作为一个外姓的养子,谁不想像南唐李昇一样呢。
瑶台院,彩云堂。
钱元瓘并未像他想象的那样病能养好,却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胸闷、气短、头晕越来越严重,还时不时有胸痛的症状,身体无力、水肿。
如果身在21世纪,那医生通过检查很容易就知道钱元瓘实际得了心脏病。钱弘佐也猜到是心脏病,但他也束手无策,只好依赖御医开的药。
此时,正是曹仲达在彩云堂当值,虽然政事皆交由曹仲达主持,但一些军政大事,依旧由钱元瓘裁决。
钱元瓘唤道:“丞相。”
曹仲达知钱元瓘有话要说,忙凑到他跟前。
钱元瓘断断续续道:“今我已病入膏肓,当立世子,依你之见,是立长可乎?”
曹仲达知他说的立长,恐怕便是三郎钱弘侑,便道:“大王千秋岁长,当不急于此论。”
钱元瓘叹了口气,不再做声。
过了几日,钱元瓘日渐沉重,已无法视事,时常昏睡,有一次醒来,悠悠问道:“姑父?”却还是在叫曹仲达(曹仲达娶了钱镠的二姐,前文有提)。
此时是皮光业当值,忙命人去传曹仲达,曹仲达这几日都住在瑶台院以备不测,不多时便来到钱元瓘跟前。
钱元瓘悠悠道:“立长……还是……嫡?”钱元瓘断断续续,似乎随时一口气要上不来。
曹仲达此时也是豁出去了,此时再不确定储君,钱元瓘一死,几个王子各自领兵,怕是立时要打破脑袋,吴越国瞬间分崩离析也是极有可能。
曹仲达伏地道:“臣斗胆,三郎孝,六郎仁,孝则止于上,仁则之于民,南唐先例在前,请大王定夺!”
意思是钱弘侑孝顺,不过是对您孝顺。而六郎仁厚,是对于整个国家仁厚。南唐徐知诰的例子在那里,到底选谁你看着办吧?
钱元瓘还是不死心,道:“六郎年幼,我怕……”
曹仲达及时打断道:“殿下放心,六郎上过战场、如今也领着都指挥使,赏罚有度,军中无不信服。我等也定好生辅佐,保我吴越基业。”
钱元瓘这才放心下来。
曹仲达趁热打铁招来诸位宰相、三郎钱弘侑、六郎钱弘佐、七郎钱弘倧、九郎钱弘俶以及内侍监的太监诸人。在钱元瓘床榻前跪下,大声道:“殿下有诏令,请诸位与我做个见证。”又转头向林鼎道:“启盛(林鼎字),你字好,便由你来笔录诏令吧。”内侍监则由刚升任内谒者监的章德安将此事记录在案。
说罢,由内侍监内侍上前,钱元瓘对着他耳朵说了几句话。太监回转身面朝诸人说道:“大王诏令,任命六郎钱尊讳弘佐为镇海军、镇东军节度副使。”
众人纷纷山呼:“臣等谨遵诏令。”
内侍说罢又转头伏倒在地,向钱元瓘请示道:“奴婢刚刚说的,若不是大王刚耳语的,请大王抬抬手,奴婢愿立死于堂下。”
众人纷纷盯着钱元瓘露在外面的手,钱元瓘一动不动,积蓄了很久的力气,终于说了一句:“这样……我放心了。”众人暗暗垂泪。
至此,钱弘佐的储君之位总算是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