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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工眼睛霍霍地看着对方。
突然,御林军校尉觉得面前这个人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说到底,他只见过这个人一面罢了。
文工再次请求:“望校尉通融。”
御林军校尉稍微想了一下,自己这里有五千人马,兵分两路,三千人将太子与羽弗弘尔父子俩一起带回宫复命,两千人押送马车和灵柩到江兴,事情完毕了以后再押送回宫,那是绰绰有余的。而且,看这些人也不像会耍阴谋诡计的人……会耍的那个也已经病倒了……
思前想后,正要一口答应,远远来了一小支队伍,为首那个大喊:“不许走!!”
众人闻声看去,来人却是登天门城守。
那城守赶到跟前来,指着文工等人厉声喝道:“奉皇令,谁都不许走!通通给我押回去!!”
文工知道事情有变,立马跳下马来,朝马车里大喊:“弘儿快走!!”
马车里一个人影跳出,跃上马背,用力一夹马肚,箭一般逃向远处。
御林军校尉大吃一惊,马上吩咐道:“给我追!”
那城守却抬手:“慢!!”
众人止步,不明所以。
城守绕着显得异常宽大的灵柩慢慢打圈,冷笑:“早听说逐鹿将军羽弗弘尔是出了名的孝子,为了给外公送灵,不惜挟持小太子,威迫我朝天子,这样的人,竟然会抛下家人自己逃走?”
文工脸色控制不住地青白起来。
城守看在眼里,笑得更是阴险:“我还听说,羽弗弘尔被囚在皇宫的时候,几天几夜粒米未进,守灵当晚还病倒了,怎么才几个时辰,伸手又变得如此敏捷了?真是不可意思啊。”
御林军校尉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那城守喝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打开并未密封的棺盖。
棺木里,赫然躺着一个昏睡中的青年男子。
看见男子面容的瞬间,城守一时竟看呆了眼。早听说皇城里有个羽弗弘尔,相貌非凡,堪称绝世。如今得见,果然不同凡响,难怪皇帝陛下会为了他如此兴师动众。
文工抢上去,一把抱住棺木:“你不能带他走!”
马车里的羽弗鸢知道事情败露,抱着太子连忙赶过来,一下子跪倒城守面前,哭道:“千错万错,民妇愿替子受过!太子在此,请城守高抬贵手,放我儿一马吧!!!”
那城守却是冷冷一笑:“放他一马?那谁来放我们一马?!要不是陛下圣明,早料到你们会有此一招,岂不是就让你们瞒天过海了?!”将太子接过,把夫妻俩踹开,命人抬起棺木便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陛下还说了,你儿子是决计不能放的,你们要是担心他,自己来宫里要吧!陛下还让你们转告那个在外面埋伏的闾辕,别仗着自己有那么点兵力,便妄想与天抗衡,你们还没有那个能耐!”
御林军校尉看着这一幕发生,爱莫能助,留下两人,带着五千人马浩浩离去。
羽弗鸢哭得心都要碎了。
身边的人扶起她,痛声:“夫人……老爷神机妙算,如今公子安全了,请您……快带着公子走吧……”
羽弗鸢泪眼里看向对方,一张忠厚诚实的脸——管家偻胤。她勉强支撑自己打开马车的帘子,里面躺着一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那赫然是本应被带走的人,羽弗弘尔。
羽弗鸢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这个当了自己十八年儿子的人,泪水一遍又一遍地泛滥。
昨晚,文工与偻胤连夜将老公爵深深埋葬在院子里面,把留了多年的胡须剔除,将自己精心打扮得跟少年人一样,躺进棺木等着,偻胤便打扮成文工的样子,护送棺木出城。果然不出所料,皇帝出尔反尔,令人半途截击,声东击西也瞒不了那个城府极深的人,最后,文工被带走了,真正的羽弗弘尔却还在马车里,沉沉昏睡着,全然不知外面的惊天之变。
羽弗鸢最后一遍抚摸羽弗弘尔的鬓发,抽身退出,将帘子放严,转身跪在偻胤面前。
偻胤吓得跟着下跪。
羽弗鸢深深望着他:“这个孩子,交托给你了。无论如何,你要救他!”
偻胤惊了:“夫人,您要干什么???”
羽弗鸢回头去看遥远的皇城:“我得回去。我要是不回去,狗皇帝必起疑心,我得为弘儿尽量争取些时辰……”
偻胤坚决道:“不行!要去就让我去!”
羽弗鸢眼中满是悲切:“我已经没有了儿子,没有了父亲……我不能连唯一的丈夫也失去……你懂吗……”
偻胤如被雷击,恸哭不已:“苍天哪——————你太残忍了!!!!!!!!!!!”
目送着马车越走越远,羽弗鸢仰面向天,不让泪水再流下,高声:“天若有眼,保佑我儿再不受此切肤之痛!”
而后,再三整理仪容,转身,向皇城方向,慢慢步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