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谢景要求一起训练的电话,封白还以为他所谓的训练是两人对招拆招。
    然而事实却是,从周六上午八点市中心会面开始到下午五点为止,谢景带着他连挑了三个道馆。
    k国人开的跆拳道馆,j国人的空手道道馆,以及来自t国的泰拳搏击俱乐部。
    整个周六都是在揍人与被揍中轮回度过。
    就连对他国格斗术心存轻视的封白,在挨了泰拳俱乐部老板两击铁拳后,也不由较起了劲儿。
    回去的出租车上,谢景取出背包里的笔记本,将战斗中的感悟分门别类记录下来。
    封白撑着下巴看车外的风景,他的眼角青了一块,眼尾部位隐隐的痛感提醒他被一拳击倒在地的荒谬与耻辱。
    他的自尊心作祟,脑海里不由地开始胡思乱想,只是在俱乐部挨了一拳已经让他如此难堪。
    如果是在游戏中呢?在万千观众眼前呢?只要稍稍想一想,封白自以为坚定的内心再次动摇起来。
    如果有一个机会在面前,但你却并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变成英雄还是狗熊,该如何选择?
    各自沉思的两人让出租车内的气氛厚重得像暴雨天的云层。
    司机嘀咕两声,打开了音响,摇滚乐队主场撕心裂肺呐喊着冲破枷锁,痛斥懦弱和沉默,然而他的歌声却又落魄萧索。
    到小区门口时谢景堪堪写下最后一个字,他今天的表现非常平静,封白的表面和他一样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正做着怎样的斗争。
    他现在还有一个反悔的机会,他可以选择放弃这次游戏。
    可是放弃之后呢,躲在角落里继续佯装满不在乎,然后面对质疑时继续给自己扯一些有的没的理由?
    封白看不透谢景的镇静,他的一切忧虑仿佛都不在谢景的考虑范围内,最可恨的就是这个家伙提醒了他如此多的顾虑,结果自己却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不担心吗?”
    封白的声音打断了谢景打开车门的动作。
    “如果输了怎么办?”
    在大事面前封白不得不放下面子,哪怕暴露出自己内心的不确定和软弱,他也必须问清楚:“你让我想清楚,但是你自己想清楚了吗?比起我,你将受到的影响更大吧。”
    一旦输了,谢景在观众面前建立起的形象会全面坍塌,两人之中谢景的曝光率比封白高,他注定会受到比封白更严苛的指责。
    会担心说明真正意识到了别人的长处,这对封白来说是最重要的一关。
    谢景没有回答,他的视线扫过封白的眼角,唇边露出一抹挑衅的讥笑:“怎么,你的骨气被t国拳师一拳打散了?”
    “这与骨气无关!”
    封白摇摇头,他一度以为自己考虑清楚了,然而谢景却也一再让他质疑起自己。
    他承认,他之前说服谢景时的慷慨激昂都建立在对自家武术的绝对自信之上。
    然而理想与现实终存距离,事情远没他设想的那样简单,原来他所有的自信只是可笑地建立在对现实的片面认知上。
    封白有些理解老一辈人的瞻前顾后了,维持现状或许懦弱但却是万全之策。
    认知一下子被颠覆,大概是受到性格中高傲成分的影响,封白受到的冲击比谢景预计的更大。
    然而成熟总是要不断经受自我质疑与认同的洗礼。
    在游戏开始前承受冲击总比游戏中心态失衡好。
    “师兄。
    想要做革新者,先要有殉道的决心和勇气。”
    其实游戏中需要考虑的胜负因素不单单只有武斗,否则也不需要叫生存游戏了,应该叫做武斗大会。
    一股脑列举出来只怕封白会应接不暇,凡事需讲究一个循序渐进,他们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将一切准备就绪。
    谢景打开车门,车外的冷空气鱼贯而入,压抑的气氛和撕心裂肺的歌声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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