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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笔锋一转,该他进攻。
“寒燠均……”
“寒燠均,霜露改。右高原,左大海。”李动连回忆都不必,毫尖未抬,一笔写去。
从盛竹涛的眼底看见稍略的吃惊后,他展露出慑人的笑意,逼问:“玉不琢……”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盛竹涛原是写小楷的,讲究圆润、娟秀、整齐,可看见李动一笔书之,不甘落于人后,便也追求一笔,字迹难免就有些东施效颦。
可字迹是美是丑,他才不理,稍略思绪,再作出击:“膻焦……”
“……香,及腥朽。此五臭,鼻所嗅。”李动甚至截断了问话,直接给出解答,笔迹恣意潇洒。
然后,用不屑的白眼剜了剜对方,幽幽问道:“作中庸……”
盛竹涛紧咬牙关,憋足了一口气,也想在第一时间给予回答:“作中庸,作中庸……子思笔。中不偏,庸不义。”
可比对方的熟稔到底还是略逊了分毫。
当最后一捺落下,他猛地瞧见李动甩去手里的狼毫,紧接着由唇角升起了一丝邪笑。
李动道:“你输了!”
“想诓本公子认输,没门。”盛竹涛对自己有信心。
李动却笑得越来越神秘:“你中了计,其实已输定,倘使执迷不信,不妨好生看看写下的三个‘义’。”
“看就看!”盛竹涛回眸就往宣纸上看去。
第一个“义”犹保持着小楷的笔法,自然是端正得紧;第二个“义”闷头追求一笔写就,于是不免有些扭曲;第三个“义”写时夹杂着焦急,原本的风韵彻底失去;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至于会将一个“义”字写错哩!
他义正言辞道:“本公子没漏一划一笔,你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笔划当然不会错漏,只不过正义的‘义’和容易的‘易’,多多少少是有些差距。”
盛竹涛足足愣了半晌,才想清那一截理当是“庸不易”;他肩膀猛地一颤,明了自己的确跌入了陷阱。
“你刻意挑逗我不服的心情、截断我的话语来增强焦急、更存心挑选三个同音字作为结尾,教我一时难察、糊涂大意!”
李动邪笑不已,对吟诗作对、背经诵文,并无多大兴趣,唯一不忘的,是铭刻在骨子里对《三字经》的记忆,原本哪里料得到文试竟会比得这么幼稚,结果却是中正下怀。
犹坐在座席时,他已满脸笑意,刻下更是肆意得紧。
当然,他也绝不容盛竹涛输的这般轻易,于是道:“倘使你还不服气,大可以再比比。”
“比什么?”
“许你个问题,只消给出对的答案,就算是猜的,在下也认败哩。”
“呸,本公子才不会只凭猜测,背后的原因,一定给你说得明明白白。
“很好。”李动替其加油鼓劲。
随后,他一步走到圆台中心,与其说是质问盛竹涛,倒不如说是在向全场发问。
“倘使有三位知己知彼的弓箭手,甲有十发九中的能耐,乙打正的几率有一半,丙却只能中十之二三。
“后来他们成为仇敌,相逢于狭路,自是挽弓搭箭,对峙、纠缠起。
“各自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活着,恰巧三人手中皆剩一支箭羽,敢问,谁最有可能生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