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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坦然地点了点头：“对不起，是我。是我答应了萧陵瑞，帮她搞到季氏内部的财务数据和资料，她想要的，就是这些。”
季冰弘耸了耸肩：“真是太可惜了，我们公司一直遵纪守法，按时缴税，并且定期推出公益商品造福社会。”
陆鸣扬了扬眉毛：“如果萧陵瑞把他们公司的和你们公司的数据做一部分简单的对换，那么你们就会摊上大麻烦——我相信。”
季冰弘叹了一口气：“唉，我想到了，她一直都是这样，心狠手辣。”
陆鸣道：“但是我应该想到的，你太聪明了，区区一个安露怎么可能会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成功这种事？自从你控制了她的手机和通讯，并且冻结了她的全部权限那时候，我就知道，安露这张牌就已经废掉了，并且，你还给她留下了足够的撤退空间——真是感谢您的宽宏大度。不然的话直接捉她个现行，我相信你手里也是有足够的证据的，对吧？”
季冰弘轻轻咳嗽了一声，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不错，有挺多，如果真的需要到那一步……我估计挑选证据还都要好久。”
陆鸣轻轻地笑了。
“这些我后来才反应过来，所以我才说，跟聪明人一起说话做事，有时候压力真的很大。其实不仅仅是安露，就连我，有时候都想放弃了。但是没办法，萧陵瑞是一尊我请的来，但我送不走的大佛，我只能被迫一步一步往前走。”
季冰弘看了看陆鸣的吊瓶，里面的液体还剩下一小半，很快就要输完了。
季冰弘的目光迎上陆鸣的：“那现在呢？是不是所有推着你往前走的理由都没有了？”
陆鸣点点头：“我终于不用再行走了。因为我没有了行走的能力，这样的事情没人能怪罪我，也没人能强迫我什么。我也想接着为萧陵瑞做坏事——但是我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样的理由连她也说不出什么了。”
季冰弘垂下头，沉默了良久：“其实不用这样，如果你直接过来跟我讲……”
“人往往需要被/逼迫到那一步，才能看清原本自己还有别的选择。但是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世间的所有‘如果’都没有意义。”
陆鸣打断了季冰弘的话，他笃定地开口：【1】 【6】 【6】 【小】 【说】
“我就是注定要走到这一天，这个地步，我才能停下来，你懂吗？”
季冰弘沉默了。
他看着陆鸣那张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绝美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凄然和坚定——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淡然，和勘破世间的无奈。他原本应该拥有幸福的生活，平淡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圆满的人生。
但是他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错的人，就被一步一步地牵引着卷进这场本不属于他的漩涡。
季冰弘很难抑制住不为陆鸣感到心痛。
“说实在的……其实你并没有给我的公司和财产造成任何损失。其实这些都可以一笔勾销，既往不咎……因为我相信你既然愿意跟我说出这些真相，你就已经选择站在我这边了，对么？”
季冰弘决定对陆鸣不追究任何责任。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萧陵瑞手下的一颗可怜的棋子……没什么好追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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