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一个正午,毕庆堂的汽车停在了谭央的家门口,吴妈开门去看,没想到车里坐的不是毕庆堂,竟是陈叔。
    “陈叔,您来了?”
    谭央笑着和陈叔打招呼。
    陈叔将手里的一摞书放到桌上,正是谭央和毕庆堂因为戒指起争执那次落到他车上的那几本。
    “快开学了吧?”
    陈叔问得关切,谭央笑着点头。
    “最近忙些什么呢?怎么也不去看看我们家少爷,连个电话也不挂?”
    对于陈叔的这个问题,谭央并没觉得意外,低着头有些勉强的笑了,“我,我有些事,想一个人想一想。”
    “那你想明白了吗?”
    陈叔将身子往前探了探,皱着眉问,也不等谭央回答,他又接着说,“你想不明白,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两个人的事,你一个人怎么能想得明白?”
    陈叔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椅子的扶手,“你那天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当年老爷还在世,很多事儿都用不到少爷,他年轻又得闲,在长三堂子里骨碌了大半年,后来他自己先腻歪了,去的也少了。
    老爷去世后,商会的担子落到少爷的肩上,他就更没去过那种地方了!
    估计那女人也是七八年没见着少爷了,看少爷带着你逛珠宝店趁机敲一笔罢了。
    谭小姐是聪明人,怎么这点儿事都看不明白?”
    谭央抬眼看了看陈叔,“陈叔啊,我不是什么聪明人。
    虽然看那位小姐和大哥拉拉扯扯的,我心里不高兴,可我知道也许说开了,那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可关键是,大哥他不说,只是哄小孩一样的哄着我。
    而且我觉得,”
    谭央焦灼的看着陈叔,“而且我觉得,很多事情,大哥都不愿意讲实话给我,许是为了我开心,许是为了他省事。
    可他越这样,我就越觉得自己并不完全了解他,就这样结婚,我怎么会安心呢?”
    听了她的话,陈叔登时沉默了,抬手将桌上的书码码齐,慢悠悠的说,“谭小姐,你想得多了。
    一个姑娘家,不该有这么重的心思。”
    说到这儿,他忽然来了脾气,不高兴的说,“谭小姐,你的多虑害苦了别人。
    你要嫁给少爷,是你自己点头答应的,婚期也订好了,少爷开心的很,张罗着满世界都知道了。
    你也不替他想想,有头有脸的人,哪能婚事说推迟就推迟?眼看定的婚期还有□天了,他还巴望着你能回心转意和他按日子结婚呢!”
    “也许你不知道,很多做大买卖的人,厂子是北平,上海,广州到处都有!
    这些人上海的生意指望着商会的关照,所以少爷一说要结婚,他们坐着火车轮船的就往上海来。
    人家千里迢迢的赶来了,你说你又不想结婚了?少爷以后还怎么在人前做人?只怕从此在上海滩上,提起毕庆堂这三个字都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能叫少爷一个人扛着,你去看看他,两个人有商有量的才好。”
    谭央听了陈叔的话,记挂着毕庆堂的难处,顿时没了底气,“陈叔,是我欠考虑了!”
    陈叔点了点头,心有不忍的说,“少爷一肚子的气没处撒,摔碎了烟灰缸,把自己的手给割坏了,伤口挺深的,他也不好好治,都快化脓了。”
    听到这儿,谭央慌了,连忙站起来,“大哥他?陈叔,我得去看看,咱们这就走!”
    虽然是闹了情绪,可她心里是真的惦记着他,毕庆堂对她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更甚至于,这与爱情婚姻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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