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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规定,薛青作为师范类大学生,毕业后只能走上讲台,传道授业解惑,做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但父亲居然扬眉吐气把她弄出教育系统,全市独一无二,还分配到自己喜欢的电视台,这可是石破天惊的新闻,轰动野川,毕竟教师是清苦职业,有光辉没实惠。薛青除了五体投地的佩服,还有对父亲护犊情深的感激涕零。因为父亲早就失却往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呼风唤雨的潇洒成为他昨日美好的记忆。她清楚父亲为她四处拜庙烧香,低声下气求菩萨拜神仙,这可是他当年最讨厌的活,可他做了,而且成功。薛青脑海里常常浮现父亲满脸倦容的神态,心弦轻拨,暖意洋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薛青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父母把她的婚姻大事摆上议事日程。按理,薛青才貌出众,找对象轻而易举,根本不用父母殚尽竭虑,但父母自有父母的考虑。事实上,薛青没有毕业,就成为众多媒婆关注的焦点。毕业工作,媒婆穿梭,薛家门庭若市,门槛踩得发烫。只是介绍的都是干部、富家子弟,父母深谋远虑,对这些候选者一概漠然。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父亲做过领导,觉得干部富家子弟总有些纨绔味道,浮而不实,心底有种本能的排斥,倒希望女儿找一个好学上进,笃实本分的平民百姓子弟。他知道女儿与洪卫是好朋友,却不知他们好到什么程度。他了解洪卫,对洪家情况也知根知底,其实蛮满意,所以到城南中学现场调研时,特地约洪卫周日到家吃饭。当然,他隐瞒了周日是自己生日的事实。
周日是个晴天,洪卫骑车从学校进城。一路上阳光明媚,卧桥凌波,涓水晓堤,柳絮随风。他欣赏着小城古朴古色,陶醉于晨露曦霭,心境怡然,满面春风。两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他凝神而视,是父亲和张姨。父亲坐着轮椅,张姨推着他款款而行,温暖的阳光照射他们欢快的脸庞,两人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纯真。
“爸,姨。”洪卫放慢车速,缓缓下车。
“小卫,回家,姨烧早饭给你吃。”张姨亲切地说。
“不啦,到薛青家吃呢。”洪卫站在路边陪他们聊。父亲眉头舒展,慈爱的目光笼罩他。洪卫讲了一些耳闻目睹的趣事,三人谈笑风生,时而开怀大笑,惹得路人侧目而视。
父亲是快乐的,发自肺腑。洪卫为他的快乐感到欣慰,放心的告辞。
于一健、田菲菲已到,正在静候洪卫,薛父薛母带四个青年到附近的养和园。养和园是野川老牌茶馆,每天生意兴隆,人声嘈杂。喝茶是野川独特的人文风景,可谓全国独一无二,其他地方的喝茶文化只能望其项背。喝茶,并非只简单地干喝茶水,而是如同酒席,只不过酒杯换成茶杯。野川人有两大爱好,早上“皮包水”——喝茶,晚上“水包皮”——洗澡。汪汪水乡,到处是水,不仅滋润得水乡女子水灵水仙,闻名全国,而且与水有关的生产生活活动丰富多彩,野川人与水形影不离。不说农村水上运输兴旺发达,放眼市区,茶馆浴室星罗棋布,大街小巷,交织成一只巨大棋盘,充塞每一条街巷。野川茶馆忙碌异常,天一麻麻亮,馆主就起床点炉,蒸笼浇水,一会准备就绪,便有顾客临门,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七点左右,上些档次的茶馆便熙熙攘攘,高朋满座,一批批客人失望而归,只能到街头巷尾的小茶馆寻找空座。喝茶吃干丝——把百页切成细丝,用开水烫,用手勒,挤干水,放盘子里。烫些大蒜,切成短短条形,连同生姜丝、花生米等浇头一同倒入盘中,挖勺白糖,舀点香油,倒些酱油,用筷一搅拌,滑腻上口,香甜诱人的干丝便制作完成。品味清香的热茶,咀嚼爽口的干丝,相识或不相识人侃侃而谈,好不惬意。请朋友喝茶,客气的还煮干丝,摆冷盘,喝茶喝酒皆可。煮干丝即把百页配上佐菜调料,一同倒进锅里煮熟。冷盘品种丰富:红枣、黄瓜、香藕、生姜、花生米、蒜头、蘑菇、牛肉、香肚、叉烧……点心花色多样:肉包、菜包、豆沙包、糖包、馒头、花卷、烧卖……还有油汤油水的面条,味香汁浓。
大蒜百页开水烫,
大腿一跷心儿荡;
天南地北吹不够,
嘴儿嚼得油汪汪。
喝茶比喝酒随意放松,少了些拘束,又价廉物美,成为市民交流答谢的最佳方式,尤为受到青睐。特别是孤独老人,捧只茶杯,烫一份干丝,喝一口,搛一筷,有滋有味嚼几下,东南西北扯些闲话,磨磨蹭蹭混个上午,图个热闹,寻个充
实。
六个人吃得大汗淋淋,饱嗝不断。洪卫陶醉于热热闹闹的氛围中,感觉暖意盎然,禁不住眉飞色舞。他喜欢茶馆的热闹,这份热闹是无拘无束释放能量营造的真实流露,绝非装腔作势的蓄意拼凑,在这里,每个人的身心都完完全全放松。吃完,大家兵分两路,薛家父母到菜市场买菜,薛青带洪卫、于一健、田菲菲回家。
四人打八十分,楚汉分明,洪卫配薛青,于一建配田菲菲。薛青早有准备,不仅扑克崭新,还买了不少水果、瓜子、话梅。薛青情绪极为高涨,每一张牌都让她声嘶力竭——出错一张牌,懊悔不已;出对一张牌,欣喜若狂。尖叫成为她的唯一发泄方式,宽敞的客厅里时时飘荡她高昂的分贝,没有停息,因为,她不是出错牌就是出对牌。
“薛青同志,请你关小音量,注意保护公共环境。”于一建板着脸,郑重其事地教训她。
“我的地盘我做主,气死你。”薛青并不买账,对他翻了个白眼,“警察同志,请你不要滥用职权,乱扣大帽。即使是噪音,我至多污染了自己的家,没有祸国殃民,算不上违法行为。”
“你这个警察也太没出息,女人的尖叫就能使你方寸大乱?如果遇到女流氓,岂不晕头转向,束手待毙?”田菲菲剜了他一眼。
“别跟我提女流氓。工作了一年多,枯燥无味,一直遗憾没碰到。告诉我,哪里有女流氓?让我见识见识,看看我的意志够不够坚强,能不能经受住考验。”于一建嬉皮笑脸。
“我告诉你,千万别外泄。”洪卫歪过头,故作神秘状,“女厕所!”
“精典。”薛青甩了牌,伏到桌上,笑得直不起腰。
“通俗。”田菲菲捣了洪卫一拳,面若朝霞。
“叛徒。你是男人队伍中名副其实的败类,禁不起女色诱惑,公然向同一条壕沟里面的阶级弟兄举起屠刀。呸,鄙视你!”于一建不屑一顾。
牌桌上唇枪舌剑,枪林弹雨。
薛青父母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洪卫一甩牌:“帮忙去。”于一建和田菲菲立马甩掉牌,站起身,直奔厨房,倒了鱼、肉、蔬菜,热火朝天忙碌开。
桌边只剩薛青,抓着牌猴急猴跳,双手砸桌,双脚跺地:“不准走。赖皮,赖皮!”
一桌菜做好,众人围席而坐。薛青端上生日蛋糕,三人吃惊地瞪大眼,面面相觑。
“死丫头,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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